“四支箭中靶,用時……三刻。”侍衛的通報聲有些打顫。
皇上再也按捺不住,他霍地直起身來,盯著趙栩,眼裏似要噴出火。
趙構搶先一步,“七哥,你這可是在丟咱們大宋朝的臉啊!明明你武藝超群,為什麼還要故意輸掉比賽?這不是令父皇難堪嘛!”他聲音宏亮,場中的人聽得一清二楚。
趙栩丟掉馬繩,微笑著走到台邊來,“是嗎?不就是一場比賽嘛,何必這樣在乎輸贏?要是皇帝看不開覺得難堪,那是皇帝的問題,怪我何用?”他說得淡淡然,仿佛隻是無關緊要的事。
皇上陰沉的臉色變得鐵青,趙構又喊道,“七哥!你這樣是對父皇不敬!快快別說這些混帳話了!”說完他又對皇上跪下,“父皇,七哥是無心的,求父皇不要怪罪七哥!”
趙栩一聲輕笑,“不用來這套,想如何你們直說便是,我已經做了,難道還不敢當嗎?”
皇上怒氣衝衝,抄起案台上的茶杯,“砰”一聲砸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趙栩卻始終自顧自地微笑著。
“皇上不必動怒,希策覺得濟王說得有理,這隻是一場比試,太在乎輸贏了反倒是看比賽的人看不穿了。濟王豁達閑淡,希策佩服得緊。”希策微笑著說。
他的話打破了那緊張的氣氛,也讓皇上找到了化解尷尬的台階。
皇上訕訕地坐回到龍椅上,那盛滿怒火的眼神也微微緩和了些。
趙構見勢笑道,“還是國相公子深明大義,妙語解憂,趙構代七哥謝謝公子的求情。”
希策笑道,“希策隻是憑心而論,並非為濟王求情。”
趙栩也笑道,“趙栩不需要求情,也不需要九弟的代謝。”
趙構討了個沒趣,尷尬地退回場邊,再也不做聲了。
國相見到那氛圍,哈哈大笑兩聲,“皇上,在你的眾皇子中,這濟王可是最有趣的了!”
皇上說不出話來,隻得沉著心氣,勉強擠出個微笑來,“這三局比試,國相二勝一平,贏得光彩,令我朝大開眼界,朕深感折服。”
“皇上客氣了,我大金草原壯闊,所有子民從小便練習騎馬射獵,而宋朝南國水鄉,多文人雅士,輸了這騎射的比試也沒什麼丟人的。”說到這裏,國相話鋒一轉,“皇上,不知策兒前幾日出的謎,可有人想出來了沒有?”
皇上剛剛緩和的臉色又變得嚴峻,他將目光投向太子趙桓,趙桓露出個無奈的表情,於是他再將目光掃向台下的文武百官妃嬪宮女太監,大家立即低下頭去,裝出尋找掉在地上的東西的樣子。
皇上暗自一聲歎息,“慚愧得緊,國相公子出的題實在高深,我朝無人能解,還望公子明示。”
國相又哈哈大笑,“這騎馬射箭比不過就算了,為何這猜謎鬥智的遊戲也答不上亞?不是說宋朝多文人雅士嗎?連這樣簡單的謎都猜不出,看來是我策兒高估宋朝學士了,原來宋朝所謂的文人雅士不過是些沽名釣譽手無縛雞之力的無能之人。”
他語氣輕誑,笑得甚是得意。場下的人個個氣憤不平,但苦於說不出謎底來,隻得忍耐。皇上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像被人扇了耳光,卻出不得聲,他低著頭,攥緊拳頭,艱難地將目光聚集在地上的碎杯上。國相的笑聲更加放肆無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