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3)

第二章

我意識到這是非比尋常的東西,可是一向看慣了香水及絲綢的我卻呆呆地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難忘的聖誕禮物

——鮑勃

這個來自流動工人家庭的男孩衣衫襤褸,態度友善,臉帶微笑,我想他不知道自己投入了一群從未見過破褲子的五年級學童中間。如果說他發現有人在竊笑,他也假裝沒看見。他不是一個好心的人。

那天下午舉行橡球比賽以前,班上的25個學童都以懷疑的眼光打量著丹尼爾。但球賽一開始,他在第一局就率先擊了一個全壘打。從此以後,202教室那些以服飾取人的學童才對他稍微有點敬意。

下一個輪到查爾斯上場。查爾斯是五年級班上最沒有運動細胞、身體超重量的學童。對方投手投出兩個好球他都落空之後,全班同學無不歎息著朝他翻白眼。這時丹尼爾慢慢走上前去,朝查爾斯沮喪著拱起的肩部低聲說道:“別理他們,你一定打得中的。”

查爾斯受了鼓舞,臉上露出笑容,昂然挺立,一下子打中。

到了暮秋,我們都非常喜歡他了。他教給我們各式各樣的常識:如何叫喚野火雞;如何在咬水果之前分辨它熟了沒有;如何對待別人,甚至如何對待查爾斯,或者說是特別是查爾斯。他從不直呼我們的名字,隻叫我“老師”,對同學則以“小家夥”稱呼。

聖誕假期前一天,學生總會帶禮物給老師。打開一件件百貨公司的禮盒,揀著看昂貴的香水、圍巾或皮夾,謝謝送禮的學童,已是規矩了。那天下午,丹尼爾走到我的書桌麵前,俯身靠近我的耳朵。“我家的行李紙板箱昨晚又搬出來了,”他不動聲色地說,“我們明天就要離開了。”

等我明白了這話的意思,不禁眼淚汪汪。他打破沉默,跟我談起有關搬遷的事情。接著,等我恢複平靜,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塊灰色的石頭,鄭重其事又落落大方地把石頭輕輕推過書桌。

我意識到這是非比尋常的東西,可是一向看慣了香水及絲綢的我卻呆呆地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給你,”他直視著我的眼睛,“我特地把它磨光的。”

我從來不會忘記那一刻。

從那以後,一晃就是好多年。每年聖誕節,女兒都會要我講這個故事。我總是在她拿起那塊書桌上的小石頭、舒舒服服地躺在我懷裏的時候開始講。故事的開場白沒變過。“我最後一次看見丹尼爾樂意地給了我這塊石頭,並且跟我談起了他的行李紙板箱。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時候你還沒有出世呢。”“他現在已經長大成人了,”我說完了故事。兩人都想知道他如今人在哪兒,變成什麼樣的人。

“我敢說,一定是個好人,”女兒說道。她接著又說:“談談故事的結尾吧。”

我知道她想聽什麼——一位教師從一個一無所有、卻又樣樣都有、足以與人分享的男孩身上學到了愛和關懷——一個居無定所的男孩。我摸著石頭,重溫著這一切。

“海,小家夥,”我低聲說,“我是老師呀。希望你已經安頓下來,不再漂泊天涯了。無論你在哪裏,祝你聖誕節快樂。”

其實,緊捉著憤怒、傷痛、憤恨不放,除了傷害自己外,並無其他好處,拒絕了他人的愛同時,也否定了自己的愛。

選擇原諒

——艾麗絲

根據診斷書上說的,艾琳娜必須為一個剩下時日不多的癌症病患者進行身體治療,當艾琳娜在替哈莫太太做治療時,她問及人生中痛苦的事。

“我覺得最哀傷的事,是我已經二十年沒和我的妹妹說話了。”哈莫太太悔恨無比的說著。

當艾琳娜接著鼓勵她說出心中長久的憤恨時,哈莫太太突然哭了,要坦白承認心中長久的怨恨並不容易,尤其是對一個她真正愛的人。兩個女人抱在一起,過了一會兒,哈莫太太平靜下來而且說她覺得輕鬆多了。

接下來的一星期,當艾琳娜回到醫院時,她很驚訝的看見哈莫太太盛裝打扮,看起來十分健康有活力。

“你要去哪?”艾琳娜問道。

“我要回家了。”哈莫太太回答,“他們帶我去照X光時發現癌症不見了。”

其實,緊捉著憤怒、傷痛、憤恨不放,除了傷害自己外,並無其他好處,拒絕了他人的愛同時,也否定了自己的愛。如果你在自己的腦中設了一個監獄,將某人關在裏麵,那麼,你就得坐在牢門外緊緊的盯住他,免得他逃跑了,這樣不就等於是監禁自己?

因此,放了他,也放了自己吧,隻有如此,你的靈魂才能得到自由。

隻希望我不要太忙於自己的事情,而忘了以仁慈和憐憫來照顧別人的需要。

眼中的憐憫

——佚名

故事發生在好幾十年前維吉尼亞州的北部。當時是個寒風刺骨的凜冽冬夜,等待過河的老人,臉上的胡須因冬天的霜雪而晶亮,但等待似乎無窮無盡,他的身體已因寒風而麻痹僵硬。

他聽到微弱但穩定的馬蹄聲踩在冰凍的道路上,聲音漸行漸近,他焦慮地看著幾個騎士轉過彎,但並不想讓第一個騎士注意到他,接著又有另一個騎士經過,他讓他們一個接一個過去,最後老人已坐在那裏像座冰雕了。等到最後一個騎士靠近時,老人瞥了一下騎士的眼睛說:“先生,你能不能載我到河的對岸去?因為好像沒有路可走。”

騎士勒住馬回答:“沒問題,跳上來吧!”但他馬上看到老人凍僵的身體,根本無法動彈,於是他跳下馬,扶老人上馬。騎士不但把老人送過河,還把他送到幾英裏外的目的地。

他們靠近舒適的小農舍時,騎士好奇地問:“先生,我注意到你眼睜睜地讓幾個騎士經過,都不問他們是否能載你一程,可是我一騎到你身邊,你馬上要求我載你。我覺得很奇怪,因為在這樣一個酷寒的冬夜,你竟還等到最後一個騎士才問,萬一我拒絕你,把你丟在那裏怎麼辦?”

老人緩緩自馬背上下來,堅定地看著騎士的眼睛說:“我已在附近住了一陣子了,我想我很會看人的。”老人繼續說:“我看其他騎士的眼光,馬上了解他們根本不關心我的狀況,問他們根本沒用。但是我看你的眼光時,很明顯地找到了仁慈和憐憫,那時我就知道你會幫助我。”

這些窩心的話深深地感動了騎士。“真感激你這樣說,”他告訴老人,“隻希望我不要太忙於自己的事情,而忘了以仁慈和憐憫來照顧別人的需要。”

說話的騎士不是別人,而是湯瑪士·傑弗遜,他說完這番話,便掉轉馬頭,騎回白宮。這時我才終於了解,他來不是為了小蛋糕和香蕉,而是為了獲取心中的溫暖。

心中的溫暖

——史考特·葛若絲

丹佛的早晨相當寒冷,首先是一道暖流過境,積雪消融,從陰溝或沿街道靜靜地流走,流過院子,流到圍籬下,流到低窪處,完成融雪的動作。但天有不測風雲,酷寒再度猛烈回頭,帶來另一層霜雪,凍住前一年冬天風暴後僅存的一切,在街道上設下冰滑的陷講,考驗過往的行人。

這樣的天氣最適合待在家裏,適合感冒,然後等著媽媽端上一碗熱湯。當然整天聽著新聞,想象著自己被暴風雪困住的可能性也不錯。這樣的一天就該這樣過。

但碰巧當天我要在丹佛會議中心向幾百人發表演說,這些人跟我一樣,無法因感冒鼻塞留在家裏等媽媽端上熱湯。我們隻是聚在會議中心,對這樣的天氣莫可奈何,也懶得談論。

無線麥克風因我一時偷懶,少裝了一個電池。更糟糕的是,我竟然也忘了多帶幾個備用電池。別無選擇,我隻得豎起領子,縮頭縮腦的鑽進寒風中,以普通的薄皮鞋疾步而行去買電池。

每走一步,強風都把單薄的褲管拖向背後。這種布料不暖和,如果讓母親知道我穿這樣,她鐵定不讓我走出大門。

我在街角看到不遠處有家便利店,隻要我能快步走,放寬腳步,我就可以大氣不喘一下地到達商店門前,免得冷風凍痛肺部。住在丹佛的人常愛對外人開玩笑說,丹佛的冬天意味著要忍受“痛快的寒冷”,當親朋好友問起住在密爾海市感覺如何時,丹佛人會說:“是比較幹燥的冷!”比較幹燥?這種天氣真的是冷到連銅鑄的猴子都想走開了,而且當每小時四十英裏的北極冷風陣陣吹到你的背部時,有沒有濕氣都不再那麼重要了。

便利商店裏有兩個人。站在櫃台後麵的人帶個名牌,她叫羅貝塔。以她的外表來判斷,說不定她就希望能留在家裏,為孩子端上熱湯,說些安慰的話。然而,她卻在幾乎無人的丹佛市中心,站上商業的前哨過一天,對必得在這種天氣出門的少數人而言,她這裏就像是個避難所。

另一個來避寒的是位老先生,他看來怡然自得,一點兒也不急著踏出店門,冒險在寒風及冰覆的行人道走路。我不得不想到這個老人要不是瘋了就是迷路了,不然誰會在這種天氣出門買東西呢?

我無暇關心這個老人,我隻需要一個電池,而且還有幾百個重要的人在等我回會議中心,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

但不知怎麼地,老人竟比我早站在櫃台前,羅貝塔露齒而笑,他卻一語不發,羅貝塔拿起他買的小東西,把價錢打入收款機。天啊!這個老人走入丹佛的寒冷早晨,竟然隻為了一個小蛋糕和一條香蕉,真是多麼不值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