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為了甜蜜、純潔的愛情,我們可以忍受一切痛苦和不幸,經受得住離別和貧困。
笑與淚
——紀伯倫
太陽從那些草木葳蕤的花園裏收斂起它金色的餘輝。月亮從地平線上升起來,灑下清輝靜柔如水。我坐在樹叢下,注視著這瞬息萬變的天空。從嫋娜多姿的枝葉間,我仰望著滿天繁星,好似無數的銀幣撒落在廣闊無邊的蔚藍色的地毯;我側耳細聽,遠處傳來山澗小溪淙淙的流水聲。
夜鳥投林,花兒也閉上了眼睛,四周是一片寂靜。這時,我聽到草地上傳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我回眸望去,隻見走過來一對青年男女。他們坐在一棵枝繁葉密的樹下,他們看不見我,我卻能看清他倆。
小夥子先朝四周望了望,然後才聽見他開了腔:“坐下吧,親愛的,請你坐在我身邊。你笑罷!因為你的微笑象征著我們的未來無限美好。你高興罷!因為歲月都為我們感到快樂。我仿佛覺得你心中還有懷疑,而對於愛情的懷疑就是一種罪過呀,親愛的!不久,月光照耀下的這片廣闊的土地都將屬於你,這座公館並不亞於國王的宮殿,也將歸你掌管。我的駿馬良駒將馱著你到處旅行遊逛;我的華麗的車子會載著你出入劇院、舞場。親愛的!微笑吧,就像我寶庫中的黃金那樣微笑罷!請你對我瞧一瞧,要像我父親的珠寶那樣瞧著我。聽我說,親愛的!我的心執意要在你麵前傾吐它的衷情。我們將歡度蜜年,我們可以帶上大量的金錢,到瑞士的湖邊,到意大利的公園,在尼羅河畔法老的宮殿,在黎巴嫩翠綠的杉樹下、叢林間度過我們的蜜年。你將會見公主和貴婦,你的一身珠光寶氣,連她們都會對你妒忌。這一切都是我要獻給你的,你可滿意?啊!你笑得多麼甜!你的微笑就仿佛是我的命運在微笑一般。”
過了一會兒,我看到他倆慢慢地走著,他們腳踩著鮮花,就好似富人的腳把窮人的心踐踏。
他倆消逝在黑暗裏,我卻還在思考金錢在愛情中所占的地位。我想到,金錢是人類萬惡之源,而愛情則是幸福與光明的源泉。
浮想聯翩,使我感到茫然。正在這時,有兩個人影經過我的麵前,然後坐在不遠的草地上麵。又是一對男女青年,他們來自農舍、田間。先是一陣寂靜,此時無聲勝有聲。接著我聽到話語伴隨著深深的長歎,說話的是那位害肺病的青年:“揩幹你的眼淚,我親愛的!愛情使我們眼亮心明,讓我們成了它的仆從,它賦予我們堅忍頑強的品性。擦幹你的眼淚!要感到欣慰,因為我們為崇拜愛情,結成了神聖同盟。為了甜蜜、純潔的愛情,我們可以忍受一切痛苦和不幸,經受得住離別和貧困。我一定要同歲月較量一番,直到獲得一筆像樣的財產,奉獻在你麵前,幫助我們度過生命的各個階段。親愛的!主就是美好愛情的體現,它會接受我們的淚水和悲歎,就像接受香火一般。它也會為此獎賞我們應得的命運。親愛的,再見吧!月亮落去之前我該走啦。
隨之我聽到一陣柔聲細語,間雜著熾熱如火的喘息。那聲音出自一位溫柔的少女,她把內心的一切都糅進了那話音——愛情的熾熱。離別的痛苦和永久的甜蜜,她說:“再見吧,我親愛的!”
隨後,他倆分了手。我坐在那棵樹下,憐憫好像無數隻手在揪扯我的心緒。這奇妙世間的許多奧秘,實在讓我感到茫無頭緒。
這時,我注視著沉睡的大自然,細細地察看,於是我發現其中有一樣無邊無際的東西。一種用金錢也無法買到的東西;一種用秋天的淒涼的淚水所不能衝掉的東西;一種不能為嚴冬的悲愁所扼殺的東西;一種在瑞士的湖畔,意大利的遊覽勝地所找不到的東西:它是那樣堅忍頑強!能挺過嚴冬,在春天開花生長,在夏天結果繁榮。我發現那東西就是愛情。
生命的意義在愛人
我們若想起我們那些受拘束而顯出來的動作,比起他那真誠的自由行動,豈不是我們倒成了狂人!這樣看來,我們才瘋,他並不瘋。
鄉曲的狂言
——許地山
在城市住久了,每要害起村莊的相思病來。我喜歡到村莊去,不單是貪玩那不染塵垢的山水,並且愛和村裏的人攀談。我常想著到村裏聽莊稼人說兩句愚拙的話語。勝過在都邑裏領受那些智者的高談大論。
這日,我們又跑到村裏拜訪耕田的隆哥。他是這小村的長者,自已耕著幾畝地,還有一所菜園。他的生活倒是可以羨慕的。他知道我們不願意在他矮陋的茅屋裏,就讓我們到籬外的瓜棚底下坐坐。
橫空的長虹從前山的凹處現出來,七色的影印在清潭的水麵。我們正凝神看看,驀然聽得隆哥好像對著別人說:“衝那邊走吧,這裏有人。”
“我也是人,為何這裏就走不得?”我們轉過臉來,那人已站在我們眼前,那人一見我們,應行的禮,他也懂得。我們問過他的姓名,請他坐。隆哥看見這樣,也就不做聲了。
我們看他不像平常人,但他有什麼毛病,我們也無從說起。他對我們說:“自從我回來,村裏的人不曉得當我做個什麼。我想我並沒有壞意思,我也不打人,也不叫人吃虧,也不占人便宜,怎麼他們就這般地期負我——連路也不許我走?”
和我同來的朋友問隆哥說:“他的職業是什麼?”隆哥還沒作聲,他便說:“我有事做,我是有職業的人。”說著,便從口袋裏掏出一本小折子來,對我的朋友說:“我是做買賣的,我做了許久了,這本折子所記的不曉得是人該我的,還是我該人的,我也記不清楚,請你給我看看。”他把折子遞給我的朋友,我們一同看,原來是同治年間的廢折!我們忍不住大笑起來,隆哥也笑了。
隆哥怕他招笑話,想法子把他轟走。我們問起他的來曆,隆哥說他從少在天津做買賣,許久沒有消息,前幾天剛回來的。我們才知道他是村裏新回來的一個狂人。
隆哥說:“怎麼一個好好的人到城市裏就變成一個瘋子回來?我聽見人家說城裏有什麼瘋人院,是造就這種瘋子的。你們住在城裏,可知道有沒有這回事?”
我回答道:“笑話!瘋人院是人瘋了才到裏邊去;並不是把好好的人送到那裏教瘋了放出來的。”
“既然如此,為何他不到瘋人院裏住,反跑回來到處騷擾?”
“那我可不知道了。”我回答時,我的朋友同時對他說:“我們也是瘋人,為何不到瘋人院裏住。”
隆哥很詫異地問:“什麼?”
我的朋友對我說:“我這話,你說對不對?認真說起來,我們何嚐不狂?要是方才那人才不狂呢。我們心裏想什麼,口又不想說,手也不敢動,隻會裝出一副臉孔;倒不如他想說什麼便說什麼,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隻會裝出一副臉孔;倒不如他想說什麼便說什麼,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那份誠實,是我們做不到的。我們若想起我們那些受拘束而顯出來的動作,比起他那真誠的自由行動,豈不是我們倒成了狂人!這樣看來,我們才瘋,他並不瘋。”
隆哥不耐煩地說:“今天我們都發狂了,說那個幹什麼?我們談別的吧。”
瓜棚底下閑談,不覺把印在水麵的長虹驚跑了。隆哥的兒子趕著一對白鵝向潭邊來。我的精神又貫注在那純淨的家禽身上。鵝見著水也就發狂了。它們互叫了兩聲,便折著翅膀趨入水裏,把靜明的鏡麵踏破。反省的結果應該使我們明白那五千年的精神文明,那“光輝萬丈”的宋明理學,那並不太豐富的固有文化,都是無濟於事的銀樣錙槍頭。我們的前途在我們自己的手裏。
信心與反省
——胡適
這一期(《獨立》103期)裏有壽生先生的一篇文章,題為“我們要有信心’,在這文裏,他提出一個大問題:中華民族真不行嗎?他自己的答案是:我們是還有生存權的。
我很高興我們的青年在這種惡劣空氣裏還能保持他們對於國家民族前途的絕大信心。這種信心是一個民族生存的基礎,我們當然是完全同情的。
可是我們要補充一點:這種信心本身要建築在穩固的基礎之上,不可站在散沙之上。如果信仰的根據不穩固,一朝根基動搖了,信仰也就完了。
壽生先生不讚成那些舊人“拿什麼五千年的古國喲,精神文明喲,地大物博喲,來遮醜。”這是不錯的。然而他自己提出的民族信心的根據,依我看來,文字上雖然不同,實質上還是和他們同樣的站在散沙之上,同樣的擋不住風吹雨打。例如他說:
我們今日之改進不如日本之速者,就是因為我們的固有文化太豐富了。富於創造性的人,個性必強,接受性就較緩。這種思想在實質上和那五千年古國精神文明的迷夢是同樣的無稽的誇大。第一,他的原則“富於創造性的人,個性必強,接受性就較緩”,這個大前提就是完全無稽之談,就是懶惰的中國士大夫捏造出來替自己遮醜的胡說。事實上恰恰是相反的:凡富於創造性的人必敏於模仿,凡不善於模仿的人決不能創造。創造是一個最誤人的名詞,其實創造隻是模仿到十足時的一點點新花樣。古人說的最好:“太陽之下,沒有新的東西。”一切所謂創造都從模仿出來。我們不要被新名詞騙了。新名詞的模仿就是舊名詞的“學”字;“學之為言效也”是一句不磨的老話。例如學琴,必須先模仿琴師彈琴;學畫必須先模仿畫師作畫;就是畫自然界的景物,也是模仿。模仿熟了,就是學會了,工具用的熟了,方法練的細密了,有天才的人自然會“熟能生巧”,這一點工夫到時的奇巧新花樣就叫做創造。凡不肯模仿,就是不肯學人的長處。不肯學如何能創造。葛理略(Galileo)聽說荷蘭有個磨鏡匠人做成了一座望遠鏡,他就依地聽說的造法,自己製造了一座望遠鏡。這就是模仿,也就是創造。從十七世紀初年到如今,望遠鏡和顯微鏡都年年有進步,可是這三百年的進步,步步是模仿。也步步是創造。一切進步都是如此:沒有一種創造不是先從模仿下手的。孔子說的好:
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這就是一個聖人的模仿。懶人不肯模仿,所以決不會創造。一個民族也和個人一樣,最肯學人的時代就是那個民族最偉大的時代;等到他不肯學人的時候,他的盛世已過去了,他已走上衰老僵化的時期了。我們中國民族最偉大的時代,正是我們最肯模仿四鄰的時代:從漢到唐宋,一切建築、繪畫、雕刻、音樂、宗教、思想、算學、天文、工藝,那一件裏沒有模仿外國的重要成分?佛教和他帶來的美術建築,不用說了。從漢朝到今日,我們的曆法改革,無一次不是采用外國的新法;最近三百年的曆法是完全學西洋的,更不用說了。到了我們不肯學人家的好處的時候,我們的文化也就不進步了。我們到了民族中衰的時代,隻有懶勁學印度人的吸食鴉片,卻沒有精力學滿洲人的不纏腳,那就是我們自殺的法門了。
第二,我們不可輕視日本人的模仿。壽生先生也犯了一般人輕視日本的惡習慣,抹殺日本人善於模仿的絕大長處。日本的成功,正可以證明我在上文說的“一切創造都從模仿出來”的原則。壽生說:
從唐以至日本明治維新,千數百年間,日本有一件事足為中國取鏡者嗎?中國的學術思想在她手裏去發展改進過嗎?我們實無法說有。這又是無稽的誣告了。三百年前,朱舜水到日本,他居留久了,能了解那個島國民族的優點,所以他寫信給中國的朋友說,日本的政治雖不能上比唐虞,可以說比得上三代盛世。這一個中國大學者在長期寄居之後下的考語,是值得我們注意的。日本民族的長處全在他們肯一心一意的學別人的好處。他們學了中國的無數好處,但始終不曾學我們的小腳,八股文,鴉片煙。這個夠“為中國取鏡”嗎?他們學別國的文化,無論在那一方麵,凡是學到家的,都能有創造的貢獻。這是必然的道理。淺見的人都說日本的山水人物畫是模仿中國的;其實日本畫自有他的特點,在人物方麵的成績遠勝過中國畫,在山水方麵也沒有走上四王的笨路。在文學方麵,他們也有很大的創造。近年已有人見識日本的小詩了。我且舉一個大家不甚留意的例子。文學史家往往說日本的《源氏物語》等作品是模仿中國唐人的小說《遊仙窟》等書的。現今《遊仙窟》已從日本翻印回中國來了,《源氏物語》也有了英國人衛來先生( Walcy)的五巨冊的譯本。我們若比較這兩部書,就不能不驚歎日本人創造力的偉大。如果“源氏”真是從模仿《遊仙窘》出來的,那真是徒弟勝過師傅千萬倍了!壽生先生原文裏批評日本的工商業,也是中了成見的毒。日本今日工商業的長足發展,雖然也受了生活程度比人低和貨幣低落的恩惠,但他的根基實在是全靠科學與工商業的進步。今日大皈與蘭肯歇的競爭,骨子裏還是新式工業與舊式工業的競爭。日本今日自造的紡織器是世界各國公認為最新最良的。今日英國紡織業也不能不購買日本的新機器了。這是從模仿到創造的最好的例子。不然,我們工人的工資比日本更低,貨幣平常也比日本錢更賤,為什麼我們不能“與他國資本家搶商場”呢?我們到了今日,若還要抹殺事實,笑人模仿,而自居於“富於創造性者”的不屑模仿,那真是盲目的誇大狂了。
第三,再看看“我們的固有文化”是不是真的“太豐富了”。壽生和其他誇大本國固有文化的人們,如果真肯平心想想,必然也會明白這句話也是無根的亂談。這個問題太大,不是這篇短文裏所能詳細討論的,我隻能指出這個比較重要之點,使人明白我們的固有文化實在是很貧乏的,談不到“太豐富”的夢話。近代的科學文化,工業文化,我們可以撇開不談,因在那些方麵,我們的貧乏未免太丟人了。我們且談談老遠的過去時代罷。我們的周秦時代當然可以和希臘羅馬相提比論,然而我們如果平心研究希臘羅馬的文學,雕刻,科學,政治,單是這四項就不能不使我們感覺我們的文化的貧乏了。尤其是造型美術與算學的兩方麵,我們真不能不低頭愧汗。我們試想想,《幾何原本》的作者歐幾裏得(Euclid)正和孟子先後同時;在那麼早的時代,在二千多年前,我們在科學上早已太落後了!(少年愛國的人何不試拿《墨子·經上篇》裏的三五條幾何學界說來比較《幾何原本》?)從此以後,我們所有的,歐洲也都有;我們所沒有的,人家所獨有的,人家都比我們強。試舉一個例子:歐洲有三個一千年的大學,有許多個五百年以上的大學,至今繼續存在,繼續發展;我們有沒有?至於我們所獨有的寶貝,驕文,律詩,八股,小腳,太監,姨太太,五世同居的大家庭,貞節牌坊,地獄活現的監獄,廷杖,板子夾棍的法庭,…… 雖然“豐富”,雖然“在這世界無不足以單獨成一係統”,究竟都是使我們抬不起頭來的文物製度。即如壽生先生指出的“那更光輝萬丈”的宋明理學,說起來也真正可憐!講了七八百年的理學,沒有一個理學聖賢起來指出裹小腳是不人道的野蠻行為,隻見大家崇敬‘餓死事極小,失節事極大”的吃人禮教;請問那萬丈光輝究竟照耀到那裏去了?
以上說的,都隻是略略指出壽生先生代表的民族信心是建築在散沙上麵,禁不起風吹草動,就會倒塌下來的。信心是我們需要的,但無根據的信心是沒有力量的。
可靠的民族信心,必須建築在一個堅固的基礎之上,祖宗的光榮自是祖宗之光榮,不能救我們的痛苦羞辱。何況祖宗所建的基業不全是光榮呢?我們要指出“我們的民族信心必須站在“反省”的唯一基礎之上。反省就是要閉門思過,要誠心誠意的想,我們祖宗的罪孽深重,我們自己的罪孽深重;要認清了罪孽所在,然後我們可以用全副精力去消災減罪。壽生先生引了一句“中國不亡是無天理”的悲歎詞句,他也許不知道這句傷心的話是我十三四年前在中央公園後麵柏樹下對孫伏園先生說的,第二天被他記在《晨報》上,就流傳至今。我說出那句話的目的,不是要人消極,是要人反省;不是要人灰心,是要人起信心,發下大弘誓來懺悔,來替祖宗懺悔;替我們自己仟悔;要發願造新因來替代舊日種下的惡因。
今日的大患在於全國人不知恥。所以不知恥者,隻是因為不曾反省。一個國家兵力不如人,被人打敗了,被人搶奪了一大塊土地去,這不算是最大的恥辱。一個國家在今日還容許整個的省份遺種鴉片煙,一個政府在今日還要依靠鴉片煙的稅收——公賣稅,吸戶稅,煙苗稅,過境稅一一來做政府的收入的一部分,這是最大的恥辱。一個現代民族在今日還容許他們的最高官吏公然提倡什麼“時輪金剛法會”,“息災利民法會”,這是最大的恥辱。一個國家能養三百萬不能捍衛國家的兵,而至今不肯計劃任何區域的國民義務教育,這是最大的恥辱。
真誠的反省自然發生與真誠的愧恥。孟子說的好:“不恥不若人,何若人有?”真誠的愧恥自然引起向上的努力,要發弘願努力學人家的好處,鏟除自家的罪惡。經過這種反省與懺悔之後,然後可以起新的信心:要信仰我們自己正是撥亂反正的人,這個擔子必須我們自己來挑起。三四十年的天足運動已經差不多完全鏟除了小腳的風氣:從前大腳的女人要裝小腳,現在小腳的女人要裝大腳了。風氣轉移的這樣快,這不夠堅定我們的自信心嗎?
曆史的反省自然使我們明了今日的失敗都因為過去的不努力,同時也可以使我們格外明了“種瓜得瓜,種豆得豆”的因果鐵律。鏟除過去的罪孽隻是豁斷已往種下的果。我們要收新果,必須努力造新因。祖宗在過去的時代,他們沒有我們今日的新工具,也居然能給我們留下了不少的遺產。我們今日有了祖宗不曾夢見的種種新工具,當然應該有比祖宗高明千百倍的成績,才對得起這個新鮮的世界。日本一個小島國,那麼貧瘠的土地,那麼少的人民,隻因為伊藤博文,大久保利通,西鄉隆盛等幾十個人的努力,隻因為他們肯拚命的學人家,肯拚命的用這個世界的新工具,居然在半個世紀之內一躍而為世界三五大強國之一。這不夠鼓舞我們的信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