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不要在自己婆婆麵前說自己的丈夫一個不字,即便自己的丈夫有千般不對萬般不是,也絕對不能說!
這是因為沒有哪個做母親的,願意聽到有人說她兒子有什麼缺點,誰當著婆婆麵兒說她兒子不是誰就犯傻,自找沒趣,所以李雪娘忍了又忍,終於沒有把埋怨程處嗣的話說出口來。
“娘說的是,雪娘不會生氣的。要不咱們就派個人回長安了解一下情況也好。”自己出門都這麼多天,程處嗣這個混蛋居然沒有來看過一回,更沒有派人問問自己,李雪娘心裏怎麼會不生氣?
隻是,她知道自己現在不是耍脾氣的時候,尤其是當著極其護短的婆母娘的麵,她連句抱怨的話都說不出嘴去,隻能把氣攢著等見到程處嗣再發。
程裴氏見李雪娘依舊是笑顏如花,仿佛真的對程處嗣沒有任何抱怨一般,心裏既高興又有些不是滋味了。
她高興的是,李雪娘沒有因為程處嗣不來秦嶺山莊看她而生氣,是個氣量大的;
可不是滋味的是,李雪娘到底是怎麼想的?心裏是不是沒有自己的兒子啊?哪有出門十幾天了,丈夫來個問候都沒有,她卻不生氣的?到底是她大度呢,還是壓根就不在乎自己的兒子呀?
程裴氏心裏沒有底兒了,暗自觀察著李雪娘的反應,可是李雪娘麵色依舊笑盈盈的,絲毫沒有慍怒之色。
“娘,您怎麼了?”李雪娘適時地打斷了程裴氏的沉思瞎想,笑道,“派個人回去看看您不就放心了嗎?”
“啊?啊,對對對,娘這就派人回魯國公府,臭小子,他媳婦出門都十幾天了,他居然連派個人來問一下都不問,我看他是皮子緊了,欠揍了。娘這就來人回去罵他。”程裴氏還是糾結在這個問題上。
被派回長安的是程才的兒子程讚。這小子十六歲了,隨了老爹一樣,是魯國公府的家生子,被老爹一直帶在身邊進行曆練。
因為此次回長安,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所以為了慎重起見,才派了程讚回府報信。
程讚懷揣著李雪娘寫給陳成設程咬金的書信,也不耽擱,騎上快馬就直奔長安而回。
一進魯國公府,程讚就直奔正房而來。
“素月姑娘,請稟告夫人,小的有要事稟告。”因為沒有見到魯國公爺和程大將軍,程讚就對在門外當值的程崔氏身邊的一等大丫鬟素月道。
素月是程崔氏身邊的四大丫鬟之一,平素話很少,性子靦腆,倒是做得一手好女紅。這會兒她正坐在屋門外納鞋底,見識被調去秦嶺山莊當值的程讚,不覺臉一紅,說了一聲“你且稍等”,就扭身進了裏間。
程崔氏和清河公主正數銀子呢,娘倆數銀子都數到手軟了也舍不得歇息一會兒,俱都是紅光粉麵的一派喜氣。
“母親,娘和大嫂都出門十多天了,要不要派人去看看啊?”清河公主到底年輕沉不住氣,想著公爹和大伯哥都忙得幾天沒有回府了,更談不上去秦嶺山莊看望李雪娘和程裴氏,就擔心起來。
程崔氏數著手裏的銀子,哪裏有功夫抬頭?就一邊繼續數銀子一邊道,“無礙無礙。你娘和你大嫂那是什麼人?不放心誰也不用不放心她們娘倆。
你大嫂那性子,就是小鬼見了都得繞著道走,她還怕誰?你娘呢?一把大刀橫掃江湖,誰碰上了誰都得哭,你說,她們倆個會有事兒嗎?”
清河公主剛要再說,就見素月挑簾櫳走了進來,先是給二人行禮,然後輕聲稟告,“夫人,二少奶奶,程讚回來了,說是有要事稟告。”
“哦?”程崔氏一聽,這才扔下手裏的銀子,“叫他進來吧。”
“是,夫人。”素月答應一聲就出了房間。
素月見到程讚剛要說夫人讓你進去,可還沒等發出聲音來,就聽得一陣粗大的嗓門在月亮門那兒響起,“人哪?爺回來了,怎麼沒見夫人出來迎接?”
接著就見胡子拉碴的程咬金出現在了院落裏,而他身後則是滿臉黑色,眉頭緊蹙的程家大公子程處嗣。
程處嗣同樣是滿臉的胡茬子,身上的衣裳都皺的不行,好像是剛從垃圾堆裏出來的一般,又髒又亂的。隻是這位麵色顯然是十分地不善。
“國公爺,小的見過國公爺,見過大公子。”程讚見到來人是程咬金和程處嗣,頓時是喜出望外,忙就上前見禮。
程咬金一愣,“小崽子,怎麼是你回來了?夫人和安樂郡主在秦嶺山莊可好?”
程讚拿眼虛瞄了一下程處嗣,忙不迭地點頭,“好好,好著呢。秦嶺山莊現在可熱鬧了,夫人與安樂郡主都忙得緊著呢。這不,安樂郡主命小的回來給國公爺送信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