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抬起頭,龍目威嚴地掃了一眼程處嗣,“朕的雪丫頭怎麼好多天都不見人影?嗯?”
雪丫頭什麼時候成了你皇帝陛下的閨女了?那口吻也太過諂媚了吧?程處嗣心裏非常的不樂意,同時微微一愣,我媳婦在秦嶺山莊忙得很,你皇帝陛下會不知道?
不但是程處嗣一愣,就是程咬金,張公瑾和尉遲敬德等人聽了李世民的問話也都一愣,聖人陛下好好地怎麼突然問起了安樂郡主?
不過還是洛安腦子轉得快,因為他妹妹弄出來的新鮮玩意兒,除了雪娘會使用,其他人誰知道怎麼使用?所以皇帝陛下才會有此一問。
洛安當下行禮啟奏,“會吾皇陛下,小妹她現在在秦嶺山莊,已經十多天沒有回長安了。”
十多天沒有回長安了,這意思是告訴李世民,我妹妹忙得很呢,連程處嗣這個混蛋都沒問一聲。
洛安是在生程處嗣的氣呢,氣他都十多天了也沒問候自己媳婦一句,簡直是不像話!
程處嗣在洛安的哀怨的眼神中羞愧地漲紅了臉,其實他也想媳婦好不好?有幾次他都在百忙之中,偷眼望向秦嶺山莊方向,心裏如貓爪似得,火燒火燎的有木有?
“洛老三,就你知道你心疼你妹子?難道小爺我就不知道疼媳婦?再說,我程處嗣的媳婦還用得著你們幫著惦記嗎?”程處嗣憋屈地想到這兒,惡狠狠地瞪了洛安一眼,那意思,你少給我上眼藥,小心我揍你!
李世民壓根就沒理程處嗣那滿含委屈的神情,一揮手,“雪丫頭說這東西是蹬得急跑得快,非等閑之人能駕馭的,所以朕要與它熟悉一下,彼此相互了解了解才好檢驗。
程處嗣,從今兒個起,你們排班護守玻璃製造作坊,你沒事兒的時候去看看雪丫頭,告訴她,那叫自行車的神奇之物已經造出來了,朕等著她一同欣賞。”
你不會用就說不會用,幹嗎說的那麼冠冕堂皇?大殿裏的這些人都不是傻子,誰都看得出來,皇帝陛下對這神奇之物不會駕馭,所以剛才那番話,是在暗示程處嗣,你趕緊地把你媳婦給朕找回來,讓她來檢驗一下是否合格。
皇帝陛下縱使不會使用自行車,也不能明說啊,這可是臉麵問題喲!
真是虛偽!程處嗣心裏鄙視著李世民,臉上卻不敢露出半分譏誚來,忙躬身行禮,“臣遵旨。”
有了皇帝陛下金口玉言,程處嗣臉上露出了笑意,隻不過,那笑讓洛安看得心裏直發毛,妹夫是不是吃錯藥了?揚著滿臉的溫柔笑,怎麼衝著自己來了?那不是該跟小妹才會有的笑意嗎?
程處嗣眼帶微笑,轉眼麵色就變得嚴肅起來,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朗聲道,“洛安,趙福堂聽令。”
“啊?”程處嗣冷不丁地一嗓子,把洛安和趙福堂嚇了一跳,也忘了禮節規矩了,一張嘴竟然啊了一聲,直到看到程處嗣臉色陰沉下來才反應過來,忙躬身行禮,“啊,屬下在。”
程處嗣瞧著洛安低眉順目一臉的恭敬,剛才還鬱悶的心情頓時好起來,“本將軍命你二人輪流值守玻璃製作坊一個月,不得有誤,不得有任何差池,否則按軍規處置。”
“什麼?一個月?還就我們二人輪流值守?”洛安恨恨地瞪著程處嗣,心裏罵了不下幾十遍混蛋,嘴上卻不能不應答,“是,屬下遵令。”
趙福堂自然也是滿口應承,不過對洛安擠了擠眼,撇了撇嘴,那意思,你這大舅哥當得也太窩囊了吧?竟然被妹婿給借機整治了。
安排了洛安和趙福堂當值,若是按照程處嗣以往的急性子,早就躍馬飛奔去秦嶺山莊看望日思夜想的小媳婦,可是,現如今他已與往常不同了。
畢竟自己已然是成親之人,十幾天不回家看看老娘,卻先去看媳婦,這話傳出去,非被人詬病不可。再者說,也有違人子之孝道!
忍耐住內心的焦渴思念,程處嗣隨程咬金就回了魯國公府,剛見到母親程崔氏的麵,還沒來得及磕頭請安,那邊程讚就到了,還帶來了李雪娘給他父子的書信。
就在程讚神秘兮兮,一副大禍臨頭的恐懼神情,說出“大將軍你攤上大事兒”的時候,程處嗣再也忍耐不住了,躍上馬背就飛出了魯國公府。
“小兔崽子,你跟小混蛋說什麼了?嗯?”程咬金進了書房,看完書信也沒見程處嗣跟進來,就覺著納悶,轉身出來一看,書房門口哪路還有程處嗣的身影?隻留下程讚一個人傻愣愣地立在那兒,張著嘴,眼睛瞅著府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