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沒有阻攔,而是命程英姿和許雲笙上車趕緊趕路。
一邊打馬而行,一邊卻心裏合計,英姿這孩子是不是想要求雪丫頭,要在烏金礦上分一杯羹?按理說,自己的閨女不是不可以的,就是她不提,自己也會到時候給她分一點的。
可是,眼下車裏坐著的那個姑娘,不能不讓程咬金思忖再三了。自己閨女素來粗枝大葉,若是被那晶晶乖乖的許家小姐給算計了,哼哼……別說分得烏金礦一杯羹,就是尋常時候,他也不會答應的。
馬車裏,許雲笙麵色緋紅,手裏不安地擰著帕子,聲若蚊蠅斯斯艾艾地道,“嫂子,那……那安樂郡主她?會答應嗎?我……我這樣子,是不是……是不是太難為情了。”
“這有什麼難為情的?”程英姿安慰自己的小姑子笑道,“安樂郡主不是那端架子的人,她和氣著呢,你不用擔心。放心啊雲笙,見了她,嫂子替你說話,她總會給你嫂子我一點麵子的。”
許雲笙精美的玉麵更紅了,連兩隻元寶似的耳朵都紅透了,手裏的錦帕都快被擰碎了撕裂了,可見她內心是多麼地緊張,聲音都有些顫抖了,“嫂子,我……我不想去了。”
“為什麼?”程英姿瞪大了眼睛,“就因為難為情?喏,我可跟你說大妹,若是因為難為情,錯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個店了啊。
我不是跟你說了嗎,到了秦嶺山莊,你就乖乖地跟在嫂子身後就中,一切都有嫂子來說。”
對於程英姿的大包大攬,許雲笙眼裏滿是感激之色,“嫂子,我是……我是怕……被人詬病,傳出去,我……我就沒臉活了。
大哥若是知道了,怕也是要……要責怪嫂子。我不想為了我讓嫂子被大哥責難。”許雲笙說到最後,聲音更低了,如蚊蠅一般幾乎聽不清她在說什麼。
“行了大妹,你說這些可不是你的心裏話啊。”程英姿擺了擺手,皺緊了眉頭,“你平時的膽魄嫂子我還不知道?啥時候這般畏縮了?不就是去求安樂郡主給說項嗎?我那弟媳婦還能吃了你?”
許雲笙低著頭不說話了,心裏既擔心又帶著絲絲地喜悅和希望。她的眼前仿若是又出現了心儀多年的那個英俊挺拔的男子身影。
那是一個怎樣的男人啊?高大俊朗,風度翩翩,溫文儒雅,卻又是個驍勇善戰的大將軍。騎在馬上的他,更加地英雄神武風姿卓越!
就在自己十三歲那年,當第一次見到這個男子的時候,許雲笙就怦然心動了,一顆少女的芳心,從此就隨了這個男人而去,從此,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一切的一切都在她的視線裏,心目中。
隻是,當皇帝陛下第一道賜婚的聖旨下達給了這個男人,他娶了一個他不愛的,且又是個善妒的如潑婦的女子的時候,許雲笙偷偷地哭了。
她知道,無論是男人愛不愛那女子,而那女子無論是有多麼的缺少婦德,他都必須奉他為妻,尊重她,給她一個妻子應該有的體麵。
就因為那女子是皇帝陛下所賜婚,男子根本就不可以絲毫的怠慢她,而自己從此絕不會有機會走進自己心儀的男人生活當中。
許雲笙在暗自痛苦中度過了最為艱難的時日,同時,當她再見到他的時候,心細如發的她就發現,原本麵色朗俊的男人,總是緊鎖眉頭,神情更是陰鬱無歡。
陷入癡情的許雲笙,一顆芳心更痛了,從心儀的男人寡寡欲歡的神情中,她曉得他成親以後的日子不好過,她為他暗自流淚,暗自傷懷。
而自從心儀男子成親之後,許雲笙也把自己的親事看淡了,至此,每有媒人上門提親,許雲笙都以各種理由推脫不肯嫁人,氣得他老爹老娘吹胡子瞪眼拍桌子。
不過因為心疼女兒,身為冠軍大將軍左監門大將軍的許洛仁和其妻宋氏,自然不會強逼著許雲笙嫁人,就這樣,一來二去的,到了如今十七歲了,她還沒嫁出去。
她是在等他嗎?
許雲笙自己都沒有答案,因為心儀的男子在第一次休妻之後,她以為自己有機會的,可是,卻不想,她還在望眼欲穿的時候,心儀的男人又娶了,這一回,是當時還身為藍田縣主的李雪娘給牽的線做得主。
許雲笙這回徹底地是心死如灰,沒有了一絲一毫的機會。少女的心扉是不能輕易打開與人暢談,她隻能把自己封閉在閨閣之中,每日裏陰鬱無歡地打發時日。
不過,每次貼心的丫鬟偷偷地溜出府去,然後帶回來有關那男子的信息之時,許雲笙都要哭上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