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這一聲較弱的慘痛呼聲,李世民哪裏還顧得上天子形象?三步並作兩步就一頭闖進了寢殿。
緊跟在身後的李福德暗自驚心,心道,也就是安樂郡主膽子大,敢有這般的行為。
齊才人啊,你惹誰不好?怎麼就偏偏不長眼睛,把主意打到了安樂郡主這兒,你以為你如今深得聖寵,就可以隨意而為?唉……才被寵幸,就要……唉,悲劇啊!
李福德為齊才人惋惜的時候,李世民已經進了寢殿,一進門,登時就呆住了,直愣愣地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好,他簡直不敢相信啊,他的心愛的女子,竟然……竟然被李雪娘坐在了屁股底下。
“雪丫頭,你這是做什麼?嗯?”好半天,李世民才緩過神來,氣得火冒三丈,指著李雪娘厲聲大喝,“有什麼事兒,你就不能好好地說,非要如此粗魯?”
李雪娘屁股連欠都沒欠,而是滿不在乎地道,“皇伯父,你的女人不懷好意,我替你教訓教訓,省得你下不去手。”
李世民一聽這話,氣得差點沒倒仰,麵色漲紫起來,疾言厲色地怒喝著,“李雪娘,你膽子不小啊,朕的女人你都敢教訓,你說,你還有什麼不敢做的?說,為了什麼,你竟敢砸了婉和宮,打了齊才人?”
李雪娘依舊沒有動,風輕雲淡地道,“為什麼?皇伯父,你的女人做了什麼,你不知道嗎?還是你知道,而舍不得教訓她,任她胡作非為,將來好封一個攪亂國綱的妖妃出來,敗壞大唐的基業?”
“放肆!”李世民算是被李雪娘給激怒到了,氣得渾身直哆嗦,指著李雪娘一時竟說不出話來,若不是有李福德在身後扶著,他恐怕就被氣得昏死過去了。
李雪娘沒有正眼看李世民,而是一伸手,把一張寫有密信的紙張遞給了他,譏誚地道,“伯父大人,您好好看看吧,看看您的女人,背著您都做了什麼。”
一聲伯父大人,叫得既親切又溫暖,讓惱羞成怒的李世民暫時壓住了火氣,氣哼哼地接過那張紙,低頭看去,隻見上麵寥寥幾個字寫著,“既已得聖心,可依計行事。”
“既已得聖心,可依計行事……”這幾個字如利劍一般直戳到李世民的心坎上,他猛然就想起了尉遲敬德那道奏折。
“雪丫頭,”李世民哪裏還顧得上李雪娘屁股底下已經蘇醒的齊才人,冷聲問道,“你這是從哪裏得來的?”
不問真假,隻問出處,李世民這是擔心宮裏麵有李雪娘安插的釘子。
李雪娘也不隱瞞,坦然地道,“當然是從你宮裏得到的,若不然我怎麼會吃飽飯,閑的沒事兒找你的女人晦氣?”
說到這兒,李雪娘朝著寢殿門後一指,“喏,遞紙條的人,和去我東市大酒店鬧事兒人,都在哪兒呢,有什麼話,伯父大人你自己親自審問吧。
隻是,你的女人把歪主意打到我的身上,把我喚進宮來,說若是我不答應把我的烏金礦讓給她一半,她就滅了我的家,所以我不能輕饒她。
滅了我的家?好啊,我看她是有膽量去挖了我祖父的墳,還是刨了我父王的墳?好歹我也是李家的閨女!
她竟然敢吃李家的,穿李家的,花李家的,受盡了李家的恩寵,不但不思回報,還要滅了我李家?她是不是要造反啊?”
齊才人被李雪娘一通毒打,昏死過去兩次了,本想著見到皇帝陛下,好好地告她一狀,讓陛下抄了她的家,以解心頭之恨。
可是,誰知她剛蘇醒過來,還沒來得及叫一聲陛下,就被李雪娘最後一句話給嚇得又昏了過去,這回連叫都沒叫一聲。
原來,李雪娘是不打算陪那些智商低下的拙劣演員演這場戲的,可是,她不願意不等於別人也不願意啊。
今兒個一大早,她和程處嗣陪程崔氏用了早飯,又說了一會兒子閑話,程處嗣就當值走了。
程崔氏因為要忙著安樂天藥鋪的事兒,也就沒打算讓李雪娘陪著,便囑咐她回喜房睡個回籠覺,好好養養身子,快點好給魯國公府添丁進口。
饒是李雪娘大咧咧臉皮厚,也被程崔氏說紅了臉,就告辭出來,準備回喜房準備禮品,後日去參加許雲笙的賞梅宴會。
可是,剛行了兩步,就有人來回稟說,“大奶奶,宮裏來人了,請您進宮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