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大河漲水小河滿
伍唱：晴天霹靂天地昏，堂上父親登西程。無常鬼吏不奉情，好人歹人都收命。善良邪惡都不分，為何不收有罪人。我父在生很恭敬，從不欺負一個人。
肖唱：修橋鋪路很用勁，同情貧困起善心。勤儉節約守本分，不嫖不賭顧家庭。
平生到老都發奮，為兒為女苦勞奔。吃苦積勞在內心，生計無方實苦貧。
兩人唱得很動情，就好像是他們死了親爹娘，旁邊人都聽得入了迷。當這一程序結束後，伍和尚和肖和尚對唱“苦情歌”。
伍唱：苦命人來苦命人，日頭又曬又雨淋。即使等待苦命轉，不用掛念在我心。
竹篙打水浪飛飛，南風吹去又吹回。同班同輩個個好，我命為何正倒黴。
肖唱：心想上天天又高，心想過河又無橋。奔波勞碌到終生，白費功來白費勞。
太陽下山山背陰，這條苦命正操心。我的冤屈受不盡，冤死下地不做人。
伍唱：真不抵來真不抵，冤枉做馬給人騎。到頭人看我不起，鞭抽奔波不停蹄。
想起當初錯了錯，做馬人騎上高坡。人到山頭不理我，冤枉奔波跑斷腳。
肖唱：當初為人人講好，如今求人人不瞧。見麵無講又無笑，嘴巴嘟嘟眼角高。
想起當初為人好，修橋鋪路苦難熬。誰知好心無好報，人過了河就拆橋。
……
兩人一來一往，一直唱到雞叫頭遍方才結束。把人間種種苦難一樁樁一件件擺了出來，句句符合實情，直到散席，大家還興猶未盡。
出殯這天，銅腦殼的侄兒侄女，姨姑舅表等親戚都來了，每人發一塊龍頭布白拖頭，直拖到膝蓋，幾十人排起來，哭聲震天，鼓樂齊鳴，煞是隆重。棺後白拖頭隊中的女人大放悲聲痛哭，曆數死者生前的種種功德以及對死者的懷念。年歲大的女人把銅腦殼的往事和冤屈編成歌哭出來，很是押韻悠雅。
銅腦殼入土為安，他的曆史宣告結束。他的兒子南開雖然是養子，但畢竟是親侄子，他咬牙切齒在心裏發誓：有仇不報非君子，大丈夫報仇，十年不晚！
根球找不到階級鬥爭新動向，就拉匹黃牛當馬騎，隨便把居民戶推上台鬥起來。
深山裏有了歌聲，心裏就有了陽光。歌是火炬，能點燃我們的希望；歌是鼓點，增加我們的力量；歌是號角，鼓舞我們奮鬥：歌是清醒劑，歌是人參湯。
鬥苞穀佬，等於螞蝗找到了薅田棍。
凡被公認的尊號都在全大隊流行，有口皆碑。從尊號誕生那天起，一直要喊到那人做古。名字比人長壽，甚至不朽。
二味精並不是雞不啄狗不嗅，隻因高不成低不就，至今光棍一條，卻老牛想吃嫩草。他很有發揮地說，船工是死了沒埋，礦工是埋了沒死。
１、大河漲水小河滿
不少生產隊的飼養場沒多久就辦不下去了，惟獨我隊的飼養場一直堅持下來。上級強調各隊都要發展集體養豬事業，要求六畜興旺。起初各隊都認真辦場，想以集體養豬來完成統購豬任務，可是換了不少飼養員，花了不少飼料糧，砍了不少樹木做燃料，飼養場就是沒法維持。豬長胡子了，還是不長個，甚至得了瘟疫，全部垮掉。
我隊飼養場靠近院子。飼養員都是婦女，她們一門心思隻惦記家裏喂豬打狗帶小孩。欄裏的幾頭豬，成了山羊。花的糧食成本，比私人家裏多得多，就是不長肉。把豬送到食品站，重量不達標。殺了豬分肉，好象野豬，全是瘦肉，但又沒有野豬肉的香味。大家都埋怨隊上的飼料怎麼都變成了草，豬吃了不長膘專長毛。社員一致要求撤了飼養場，分了飼料糧，統購豬的指標分到各戶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