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後門洞開3
雲隊長要他想想事情從哪個穴裏冒出來的。鄭子明還是埋不住心中的怒火：到底是哪一條卵到公社去反映的？難道要我一輩子像鬆主席那樣窮就是思想好？
唉，我大意失荊州！我明白應該怎麼做，可是我不願意那麼做！這馬桶蓋，你不給他燒香，就任何事都辦不成。我就是不給他燒香上貢，他害起我條卵！我就要和他幹到底，看他怎麼奈何我！
我們忙問鬆主席是誰。凸砣說：鬆主席是四隊的貧協主席。一輩子是條窮卵！解放一二十年了，還是沒翻身。睡的還是土改時分了地主的一張床，蓋的還是分的那一鋪被。墊被爛了，就睡竹席，下雪天還是那床竹席，一家五口人睡一張床，蓋一鋪被。女兒已經十六七歲，訂了婚要出嫁了，兩個兒子也有十三四歲一個了，還睡一床！凸砣扛著鋤頭出工，邊走邊說。
同一個生產隊出工，別人搞得好，還送兒子讀書，為什麼他就搞不好？
他那條卵隻知道呷飯拉豬屎！隊上分的糧食他全部吃光。又不會從自留地搞點糧食菜蔬、雞鴨蛋果到街上去賣，錢從哪裏來？你怎麼教他也教不會。別人一年喂兩頭豬，他家的豬年頭喂到年尾隻有六七十斤重，喂得皮包骨頭，送到食品站，食品站不收。還是鄭子明說得好，這種人放到萬穀倉還要天天挨餓！
這激起了我們的興趣，下定決心要去拜訪一下鬆主席。
鄭子明火爆脾氣，罵罵咧咧，罵了幾個月還不解狠，又沒有辦法。溫熱水不罵不哼不哈，隻在心裏嘀咕，這事決不是隊上人反映的，百事通的兒子有毛病也出去了，一定與他有關，但又找不到把柄。想了幾個月終於想明白了，根子還是在根球身上，就算百事通到公社去反映，公社未必相信，還得要根球做決定。
在一個漆黑的夜晚，冷水開始冒熱氣了，溫熱水帶著兒子湘軍摸黑走到根球家。湘軍是個精壯勞動力，他站在溫熱水背後，就好象關公背後站著周倉。他父子突然黑夜造訪，根球立刻明白了幾分，想可能是拚命來了，兩腿開始發軟，今晚這關怎麼過？自己雖然有幾個兒女，但都不是湘軍的對手，心裏就有些發毛，說話有些發抖。忙不迭地說：有話好說，有話好說！湘軍並不說話，站在桌旁，瞪著兩眼看著根球。根球就是怕這種有實力而不說話的人。
溫熱水在條凳上坐了一袋煙功夫，把煙灰在桌子上磕了又磕，開始說話了：根球，你快四十的人了，也是養崽養女的人，我今天來，明人不做暗事——溫熱水之所以溫，做事就是不緊不慢，說話不高不低，卻字字吐得明，根球靜靜地聽。
你這幾年在大隊做的事以為我們不知道是嗎？要不要我給你一樁一件擺出來——溫熱水右手拿著銅煙管在桌上輕輕地敲了兩下。
別別，我明白，是你湘軍參軍的事，我對不起你老，我聽信了別人的話，你老原諒——根球終究心虛，知道解釋是沒用的。
你明白就好，你看怎麼來賠償我這個損失？
我，我下次一定送湘軍參軍！
下次，下次要到明年，我不願等了！
那怎麼辦，那怎麼辦？
怎麼辦？你心裏明白，你有辦法，你拿出你的功夫來！你不把我的問題解決好，我就要你——溫熱水從內衣腰帶上抽出一個鐵釘耙齒，這是耙地的鐵耙上掉下來的，約有兩斤重，一尺來長，菱形，上大下小。他緊緊地握在手心裏：你不想好處，我也不想好處——他把耙齒重重地揚了一下，我就要你腦殼冒井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