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長道:當然有關係了,我必須弄清楚校長現在的所在,還有何壯和馬天行到底是什麼人?他們和你一樣都跟了我很久,我不相信外界對他們的描述,我希望的是大家仍舊都是兄弟。

我點點頭道:確實如此,我最不能接受的就是馬天行根本不存在這個說法,我覺得這簡直太瘋狂了。

團長歎了口氣道:誰知道說這話的人究竟有怎樣的目的,但是我相信自己的兄弟,所以我必須給自己,給他們一個交代。

方倫春道:老陳,你可別又節外生枝了,咱們得先把眼前的事情辦好。

團長道:你放心我不會拖累你的,但是你知道我的脾氣,這件事情不做了,我飯都吃不下去。

方倫春拍了他肩膀一下道:你那臭德行上學的時候我就知道,沒有阻攔你的意思,也阻攔不了你,不過校長我覺得肯定是被世人所誤解的,樹大招風嗎?在他身上你沒必要自尋煩惱。

團長道:最好是這樣,我們跟著他的時候還都少不更事,現在這麼多年過去,你對我說他其實是個滿心齷齪的卑鄙小人,我怎麼可能相信呢。

說話間我們走出了鬆樹林,陽光忽然明亮起來,讓我的眼睛有些不適應,隻見不遠處四個邪將背對我們圍成一圈,似乎再商量什麼事情,團長道:和這些人打交道一定要小心,雖然我們不是天靈族人,萬一有意外,你們立刻走,不用管我,他們不會對我如何的。

方倫春也沒客氣道:你放心,到時候我肯定跑的比你快。

我深深吸了口氣沒說話,畢竟三人中我的身份最特殊,就算邪將會突然發飆,但他們絕對不敢傷害我,走過去團長盡量讓聲調平緩道:你們是來接應神刀的?

四人沒有一個回答,仍舊保持姿勢一動不動的站著,團長又問了一句,見他們沒有答複,便走過去拍了其中一個肩膀,臉色立刻就變了道:出事了。

我們也走了上去,還沒靠近就感覺撲麵一股寒氣,團長道:這四人都成冰坨了。

我伸手一摸,簡直比冰塊都冷,但四人身上沒有絲毫冰霜,為什麼會被凍成這樣,難道是這裏的氣候太冷了,他們沒頂住?這樣想著我自己都覺得沒有可能,方倫春皺著眉頭道:老陳,這件事情絕對有古怪,邪將不可能被凍成這樣,肯定是受了外力所傷。

團長用手按著其中一個邪將背部停了一會兒,抬起手道:冷的邪乎,就是被冰凍起來也不會冷成這樣,他們肯定是受到了襲擊。

方倫春道:可是誰能傷害邪將呢?

團長道:這個世界上能傷害邪將的勢力還是很多的,血族人就能做到,不過看這種傷似乎又不是血族人所為,古怪,非常的古怪。

話音剛落一陣冷風撲麵而過,雖然隻是一陣微風,但冷到了骨髓裏,我覺得如果吹拂的時間再長個幾秒鍾,我就會成一團冰坨,我們立刻警覺起來,四下張望卻沒有發現半個人影,團長道:趕緊撤,這裏有古怪。

我們幾個人立刻朝樹林裏退去,隱約還能看見秋清明和龍鱗幾個人站在那裏,而龍鱗似乎很激動的大聲說著什麼,但是距離太遠聽不清楚,不過當我們走近後龍鱗發現了我們便住了嘴,退到了一邊。

秋清明則冷冷的道:還需要掩飾嗎?你話都已經說的如此明白了,隻怕背後撐腰的人來頭不小吧?

龍鱗看了我一眼,表情有些尷尬,躊躇了一會兒道:沒錯,我也不想背叛,可我沒有選擇。

秋清明冷笑數聲道:這是多麼好的借口,你確實不想背叛,但你確實也背叛了不是嗎?

龍鱗道:我、我……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秋清明道:我早就發現你和至尊家族的人私下有往來,難道你想通過出賣天靈族獲得屬於自己的財富?我隻能告訴你,你的念頭實在太幼稚了,任何背叛天靈族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你信不信?

龍鱗沉思良久,終於還是歎了口氣道:我相信你的話,但我沒有出賣天靈族。

秋清明道:你想對我說清者自清嗎?如果你不想對我解釋清楚最後的下場就是一個字“死”。

龍鱗忽然激動起來,他猛地抬起頭對秋清明道:不錯我是背著天靈族給了至尊家族的人一些消息,可那又如何,現在很多事情已經不是天靈族可以控製,那些所謂的戰士隻能對付普通人,我不可能去找邪將,自然隻有找他們了,大長老,這麼多年你都在龍潭,如果那些事情你都知道,也不會不露麵,現在你人是出來了,可事情根本就不在你的控製範圍內,我不是背叛,我是為天靈族找一個可以下的台階。

秋清明臉色大變道:你說什麼?

龍鱗道:大長老,我不是頂撞你,但事實就是如此,何長老也對我這麼說的。

秋清明看了我一眼,似乎惱怒異常,龍鱗道:您別誤會,我說的是何抗天長老。

秋清明道:就算對手再強大,我們也必須靠自己的力量去對付他們,天靈族是死亡軍隊的屠刀下依靠自己實力取得勝利的人類,這是人類最大的榮耀,如果輕易放棄抵抗,也就是交出了千百年來屬於人類的最大榮耀,我寧可死也不願意承受這種侮辱,你覺得自己不行,需要依靠外力來替你做事,這是真正的懦夫行為,你活著的意義何在?

秋清明這句話說得頂天立地,連我都有些佩服他了,龍鱗臉一陣紅一陣白,卻說不出半個字來,就在這時隻聽一個人陰陰的道:你自己有神秘力量的保護,當然不擔心了,卻讓自己的手下去當炮灰,這就是你所謂的榮耀嗎?秋清明,我真替你感到悲哀。

聲音穿自於上方,我們循聲望去,隻見一個瘦的隻剩骨頭的男人穿著黑色道袍,頭上挽著一個發髻,但頭發看來又髒又亂,似乎很長時間沒打理了,他蹲在一棵並不算粗的樹枝上,隨著樹枝的擺動上下搖擺著,似乎隨時能掉下來。

秋清明看見他表情立刻就變了道:連你都來了?

那人嘻嘻一笑,露出滿嘴黃牙道:我來有什麼好奇怪的,連老外都來了。

秋清明點點頭道:看來龍鱗傳話的本領還是非常強的。

髒兮兮的道士道:這種小角色隻能見見普通人,絕不可能讓老外出動的,你別太單純了。

秋清明道:那麼你的意思是天靈族還有人選擇了和你們合作?

道士道:你認為呢?你自己想做衛道士,自尋死路,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但很多人還是希望可以活下去的,你也是一把年紀,見過世麵的人了,怎麼如此的不開竅呢?

秋清明哼了一聲淡淡的道:你說誰不開竅?

道士縱身躍下了樹枝,站直後雪地上連一粒雪花都沒有震起,道士道:沒必要這麼敏感,你的敵人不是我。

秋清明道:天靈族的人寧死都不會讓人侮辱。

道士道:有的人確實不會侮辱你,但他會殺死你,老秋,你應該知道我說的不是假話,否則你也不會輕易從龍潭出來。

秋清明盯著他望了很久,才道:我和你們根本就是兩種人,無論天靈族未來命運如何,我都不會輕易對任何勢力低頭,我知道你們很強悍,但那又如何?我的命運我隻會交給自己,不會寄希望於任何人,說白了真給你們,你們會重視嗎?該死的肯定要死,靠誰都活不了,你別以為至尊家族了不起,魔族一旦複活,你們阻止不了他們。

道士道:我承認你說的,但他們一定會輸,這是大家所有人的共識,你是天靈族內最不願意和外部勢力聯手的當權者,但你也得明白當年聖戰的勝利依靠的是一體同心,當我們一個個站在血族人麵前,隻會被逐個擊破。

秋清明道:那是你的意思,與我無關,無論如何我不會和任何天靈族外的勢力聯手,龍鱗,你聽懂我的話了嗎?

龍鱗低著頭道:我明白了。

秋清明道:從今天起你被逐出天靈族,永遠不得回去,如有違抗格殺勿論。

龍鱗臉色大變道:大長老,我……

秋清明冷冷的道:我對你已經足夠忍耐了,如果你還知道好歹,就把嘴閉上。

龍鱗一個字都不敢說,道士則笑眯眯的看著二人,就在這時團長忽然道:大長老,您的做法不合理,都到如今這份上了,死守著那點所謂的自尊對於自己和族人都是一種莫大的傷害。

秋清明根本就沒看團長,隻是淡淡的道: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說這些,難道我還需要跟著你學道理嗎?

團長道:長老是大人物,我們不過就是一群凡夫俗子,但是我想活下去,我知道靠自己不行,所以我要靠天靈族,靠異能人,甚至靠邪將,總之靠一切能夠依靠的力量,保存自己的生命也就是在保存人類繁衍下去的權利,如果生命都沒有了,還能存在什麼呢?

秋清明一字字道:小子,你記住我這句話,或許在你們這些人的心中活命是最重要的,但對於我們這些經曆過聖戰的家族而言,榮譽甚至高於生命,當年我們祖先為了生存,在陰暗肮髒地方都委身躲藏過,當人走到這份上生也就不如死了,我不會放棄抵抗,不會隨意交出自己的生命,但我更不會用榮譽去交換那種卑劣的活法。

對於這樣一個人根本不可能做任何溝通,因為信念是不可能被隨意說動的,而且秋清明並沒有錯,隻是將一個天靈族人逐出天靈族,這對龍鱗究竟意味著什麼,隻有天知道了,當年何抗天為了我的母親差點都背叛了族群,饒是如此最終他還是天靈族的長老,由此可見這個名分對於天靈族人的重要性,或許這比殺了他更加殘忍。

龍鱗撲通一聲跪在雪地中道:請大長老殺了我吧。

秋清明道:你不是一直對外人說自己已經被逐出天靈族,早就不是天靈族的人了,我此舉正是遂了你的心願,你應該知道我的話說出口從不做任何改變,所以別給自己找麻煩。

龍鱗道:天靈族沒有被逐出的族人,我沒有做錯任何事情,如果大長老非要趕我走,我沒話說,唯有一死而已。

龍鱗說死絕對不是嚇唬人,我還是比較了解他的,正要說話團長卻在暗中戳了我一下,我知道團長這麼做肯定有他的意思,便沒有說話,秋清明盯著龍鱗看了很久,歎了口氣道:無論如何你都不能再回去了,因為這句話是我說的,不可能改變。

龍鱗拔出自己的佩刀道:請長老賜死。

秋清明臉色大變道:我沒說過要你的命,我隻是讓你離開天靈族,你耳朵沒毛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