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澍姐弟提著菜回家的時候,唐蕎已經睡的雲裏霧裏了。
將菜放進廚房,洗了手,周澍回到客廳,看著枕著唐小舅的腿睡的一臉安祥的唐蕎,心裏苦哈哈的歎了口氣。
他家二姑娘喲喂,怎麼能枕著別人的腿睡覺,就算那人是小舅也不行。
他是會吃醋,會吃醋滴!
“舅,我抱她去臥室睡。”
周澍也不等唐小舅反應,徑直彎下腰身,將唐蕎抱起,轉身往樓上的臥室走。
“輕點。”
唐小舅囑咐。
周渝就站在他們身後,不遠不近的看著,沒有言語,沒有思考。
其實在周澍抱起唐蕎的時候,她就醒了,不過,好不容易逮著這麼一次做女王的機會,唐蕎自然不肯放過,閉著眼睛繼續裝睡。
直到周澍將她放到床上,“蕎蕎,我知道你醒了。”
眼睛抖的跟米篩似的,這演技,有待加強。
“討厭,你就不能裝做不知道嗎?”
捧著周澍的臉,唐蕎心情十分不爽的張口就咬了下去,也不管自己咬到的是哪裏。
周澍摸摸被唐蕎咬痛的臉,覺得自家老婆口味越來越重了。
“老婆,小家夥在肚子裏有沒有鬧你?”
周澍側躺在唐蕎身邊,跟塗了蜜似的,粘呼的緊。
“周澍,你二百五了吧,現在才多久。”
呃,好吧,的確是他二百五了。
“你下去做飯啦,小舅跟周渝還在樓下呢。”
唐蕎推了推周澍,把兩個客人扔在樓下,像什麼樣子。
“不想下去,讓他們自己做飯好不好?”
“一點也不好。”
唐蕎翻了個白眼,虧他還問的出口。
周澍盡管嘴上說著讓兩個客人自己做飯,但到底也沒有這麼做,跟唐蕎粘呼了會後,便起身準備下樓。
“你睡會?”
“你讓周渝上來,我跟她聊會,嘿嘿。”
周澍歎口氣,他怎麼忽然覺得周渝那麼可憐呢,總是被人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但兩兩相比之下,還是他老婆比較重要。
在唐蕎額頭親吻了一下,周澍心甘情願的蹬蹬蹬的跑下樓去做家庭勞夫去了。當然,很是聽話的讓渝上樓陪唐蕎去了。
於是,樓下隻剩下兩個大男人幹瞪眼。
本來想趁著唐蕎與周渝都不在而說些什麼的周澍,話到嘴邊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再說,他看看唐小舅,人家也不像是那種會跟他好好談談心的人。
周渝扶著腦袋上了樓,不知道為什麼,前幾天還很好的心情,今天卻怎麼也提不起勁來。
特別是,今天的唐蕎總讓她覺得不對勁,太不對勁了,好像做什麼事都跟故意的似的。
這種感覺她說不上來,但至少不是好的。
周渝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敲了敲門,然後推門而入。
唐蕎半躺著,靠著枕頭在那裏玩psp,很低級的遊戲,她倒是玩的挺高興。
“叫我上來幹嘛呢?”
總不是至於讓她上來看她玩的吧。
“我這不解救你嗎?”
難道她寧願呆在樓下做飯?
周渝抹汗,嘴角微微抽搐,“還真是要感謝你才是,這麼為我著想。”
“不客氣,這是你應當謝的。”
唐蕎仍是一隻手猛按著遊戲鍵,跟周渝說話時頭都沒抬。
周渝也沒計較,懶得跟她扯嘴皮子,自己走到窗台邊,把自己扔進旁邊的單人沙發裏,滿足的發出一聲歎息。
不得不說,唐蕎這人品雖不怎麼樣,品味還是有的。這真皮沙發,真是軟和,陷進去周渝也有點不想起來。
兩人安靜了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再講話,唐蕎專心至致的打遊戲,周渝也放空腦袋在發呆。直到唐蕎的psp裏傳來經典的結束聲,她……輸了。
撇下眉,唐蕎將psp扔到一邊,轉過臉看向周渝。
“周渝,你最近幹嘛總躲著我。”
後來她的隔空喊話,全都石城大海了。
“你自打結婚之後,就跟餓狗似的,哪敢不躲著你。”
不躲的人是傻子,她都後悔自己沒有躲個幹淨,她今天也不該來,真是給自己找罪受。
“哪有!”
唐蕎不滿,餓狗?這形容詞,她不喜歡,為什麼不說狼啊,狼還比較好聽。
這邊唐蕎還在糾結形容詞的時候,那邊周渝又發起呆來了。
“喂喂,你幹嘛發呆啊?”
她這樣子可一點也不像是來陪她的。
“因為你太無趣了,我不得不發呆。”
周渝也沒有因為唐蕎懷孕便對她客氣,曾經有一個偉人,那誰說過,對敵人最大的仁慈就是對自己最大的殘忍。而唐蕎,現在絕對是階級敵人。
絕對的地主階級。
“周渝!”
唐蕎尖叫,忍著撲過去撕開她的衝動,這人怎麼一點也不順著她點,好歹她也是個孕婦吧,可是需要重點保護的對象。
“好啦好啦,你都要當媽媽的人了,當心著點。”
唐蕎正打算為周渝的關心感動一下的時候,周渝接著說了:“你快說些能讓我不發呆的事吧。”
周渝的身子在沙發裏蹭了蹭,正了正臉色,表示她很嚴肅。
噗。
唐蕎嘴巴動了動,覺得事情有些顛倒過來了,她明明是叫周渝來陪她來著,現在到底是誰陪誰啊?
“你還是發呆吧。”
揮揮手,唐蕎歎口氣。都說了孕婦不能氣了,她還這麼氣她,一會下去,她一定要告狀。
“好啦好啦,逗你呢,看看這是什麼?”
不知道什麼時候,周渝手中居然抓著一隻黑色絨布袋,看上去很神秘的樣子。
唐蕎頓時大感好奇。
“是什麼?”
“欠你的禮物,快打開看看是什麼?”
唐蕎接過袋子,好奇的打開這個周渝說了很久卻一直沒有給她的神秘禮物。
打開袋子之後,唐蕎原本很期待的心,瞬間就裂了。
怎麼說呢,倒不是禮物不好,隻是……相信她,她真的看不出這東西有什麼好神秘的。
袋子裏是一件鑲著大大的水藍寶的吊墜,尾部是她不知道的什麼花簇擁著,花心全部都鑲著小小的水藍寶,很美的一件上等品。
但是,她不是屬於那種喜歡這些東西的人啊。
唐蕎抽抽臉,真心不知道自己該擺個什麼表情給周渝。
“我……好驚喜啊。”
好半天,唐蕎才找出這麼一句話。
雖然那足足有兩個厘米大的水藍寶很是難得,價格也不菲,但是……心意呢,它能代表個啥啊?
她真心想煽情來著,可是……周大姑娘完全沒給她機會。
唉。
“蕎蕎,你那是什麼表情?”
“很驚喜……的表情。”
她太驚了,當時她就震驚了。
“你再看看後麵。”
經周渝那麼一提醒,唐蕎將吊墜拿在手中,番過去看了反麵。
“周渝與唐蕎永遠都是好朋友。”
在吊墜的反麵刻著一行小字,好吧,很煽情的一行字。唐蕎嘴角這次抽的更猛了,周大姑娘這品味……實在是高啊。
“蕎蕎,你再好好想想!”
“想什麼?”
她哭,從哪想起來,碰見這麼對一點也不用心的姐弟,她……忍。
周澍也是,每年她生禮送的禮物總令她哭笑不得。
“小時候。”
“小時候?”
唐蕎看看周渝,再看看手中的東西,這麼大塊的藍寶石很少見哪,不過,倒的確是眼熟就是了。
唐蕎瞪著手中的東西瞪了半天,終於,“啊,我想起來了。”
“這是小時候你偷的那塊是不是?”
唐蕎與周渝還在讀小學時,有一回,周渝的父母去奧地旅遊回來,就帶了這麼一大塊裸石回來,放在她家的保險箱裏。
但中國有句老話,日防夜防家賊難防,還在讀小學的周渝這個家賊,也不知道是怎麼知道保險箱密碼的,總之,反正最後是她將這塊大大的藍寶石偷了出來,目的當然是為了在唐蕎麵前顯擺一下。因為唐蕎剛拿了她小舅給她買的傻瓜相機在她麵前炫耀來著,那勁頭,別提多欠抽了。
“蕎蕎,你看,我這個東西漂亮吧,我告訴你,要好多好多錢才能買到呢。”
要說,這周大姑娘小時候還真是跟唐蕎二到一塊去了。
“漂亮是漂亮,可又不是你的。”
好多好多錢在她眼中也顯不出什麼特別來。
周渝自動忽略唐蕎的這句話,繼續吹噓。“我媽說了,這個世界上隻有寶石才是最永恒的東西。”
(周媽媽:我幾時說過這樣的話?)
“真的?”
那時候最流行恒這個詞了。
學校裏的同學經常動不動就說:xxx是我最好的朋友了,永遠都是!
她跟周也是,要永遠都做最好的朋友。
“可是,那又不是你的。”
唐蕎還是那句話,東西再好,不是自己的,那也白搭。還不如她手中的傻瓜相機呢,至少她是它完全的主人,她想用它來做什麼就做什麼,哪怕她用來砸核桃,也沒有人會說什麼。
“誰說不是我的,就是我的!”
小孩子就是經不起激,唐蕎一激,周渝的小胸脯拍拍的啪啪直響,似在證明這東西是就是她的。
不過,唐蕎很堅持。
“肯定不是!”
“就是,我說是就是,不信我可以把它送給你。”
“真的?”
那麼塊大寶石啊,而且顏色非常的漂亮,周渝那麼一說,唐蕎倒是心動了。
“大媽會打斷你的腿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周澍出現在她倆身後,陰慘慘的飄來一句。
“那我不要了,你媽會打斷你的腿。”
這很嚴重。
“才不會,蕎蕎你別聽周澍胡說,我決定,把它送給你了,誰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呢。”
於是,才讀小學的周渝,將這麼一塊,價值半套天鵝堡別墅的藍寶石,送給了同樣讀小學的唐蕎,收到禮物的唐蕎很高興,將唐小舅買給她的傻瓜相機,借給周渝玩了半天。
隻是,幾天之後,周澍哭的梨花帶雨的出現在她麵前,一邊揉著自己的小屁股,一邊抽抽噎噎的道:“唐蕎,你把那天我送給你的那塊藍色石頭還給我吧,我媽說了,再找不著,她就要打死我。”
嗚嗚,她肯定跟唐蕎一樣,不是親生的。
反正甭管怎麼不情願,唐蕎最後仍是將石頭還給了周渝,隻是還的時候很不客氣的講了一句:“你才不是我最好的朋友,沒有最好的朋友還會把送出去的東西再要回去的。”
盡管這話周渝聽了不高興,但是她仍舊是沒有反駁的拿著石頭揉著屁股走了。
與氣節相比,小命更加重要。
回憶就此結束,看著眼睛這塊當然在她手裏還呆過幾天的藍寶石,唐蕎不禁笑了出來。
“你這回不怕你媽打死你了?”
“不怕,咱倆誰跟誰啊,為了你,讓我媽打死我得了。”
周渝半真半假的說話,說完與唐蕎對看一眼,兩人相視大笑。
是了,這等蠢事,她們已經很久都沒有做過了,長大之後。
“周渝,你以後要是嫁人,我一定送好多好多嫁妝。”
“哦,是嗎?”
“當然。”
唐蕎肯定的點點頭,絕對的,誰讓她們永遠都是最好的朋友呢。
兩人在臥室裏笑鬧了一陣,唐蕎將禮物收好,放在床頭櫃的抽屜裏,然後鎖上,這可是連周澍都沒有鑰匙。
“走吧,我們下去?”
“好。”
快一個小時了,飯也應該做好了。
周渝與唐蕎兩人手挽著手下了樓。
周澍與唐小舅還在廚房忙著,兩個大男人,一個身高一八零,一個更甚,就那麼擠在廚房裏,那畫麵,唐蕎看著就樂了起來。
“要是以後,你們天天做飯就好。”
也好讓她這個老媽子解放出來。
“做人可別太貪。”
唐小舅轉身,捏了捏站在廚房門口的唐蕎的鼻子,眼睛裏滿是寵溺的笑意。
待看到唐蕎身後的周渝時,臉上的笑意變了變,有些意味不明。
周渝臉紅了紅,別開眼,眼睛四下亂轉。
“舅,趕緊去洗手,趕緊的,要不然你做的飯我才不敢吃。”
唐蕎腦袋往後仰了仰,一臉嫌惡的看著唐小舅,雖然他捏的是她的鼻子,但那也不行。
“行行行,洗手,用消毒液洗。”
唐小舅無奈,這小鬼,就是一事兒媽。
“蕎蕎,你跟周渝也去洗手,一會就可以吃飯了,還差一個湯。”
周澍站在灶前,臉大概是因為火的緣固,有此微紅。
唐蕎在心中歎息一聲,妖孽啊,怎麼能生的這麼妖孽,她現在都快覺得周澍比小舅還要帥了,不好不好,這樣太不好了,沒有人可以帥過小舅的,不可以。
但是……
周澍小模樣,真真是太招她喜歡了。
但礙於今天小舅與周渝在,她還是不耍流氓了。
乖乖的洗了手,唐蕎坐到餐桌前,坐等上菜開飯。
周澍還在看著燙,周渝跟唐小舅則在上菜。至於那個坐在餐桌前坐等開飯的人,完全沒有覺得有一丁點的不發意思。
“舅,哪個菜是你做的?”
“你猜?”
“要猜就不如用試的,我先償償就知道了。”
唐蕎的爪子已經伸出去,不過,還沒抓到菜便被唐小舅一馬拍下。
“好痛,舅!”
唐蕎不滿的嚷嚷。
“用筷子。”
遞了雙筷子給唐蕎,唐小舅有些無奈的看著唐蕎這德行,有些後悔,是不是太慣著她了?想想,畢竟是在家裏,也就由著她了。
唐蕎平時吃飯本就生猛,懷孕之後,那就更生猛了,因為她並不是每餐都那麼幸運的能將一頓飯給吃完,有時候吃著吃著她就直奔洗手間吐去了,更有的時候她連吃都還沒吃,就吐去了。
今天大概是小舅的麵子極大,唐蕎竟然沒有一點不適感。
唐小舅本來就是優雅之人,吃飯也是極優雅,讓人看了不免心生嫉妒。周渝呢,本也不是什麼斯文之人,但今天跟唐蕎一對比,她還真是斯文極了。
至於周澍,基本上,他就沒怎麼吃。不過,他自己是沒怎麼吃,卻是餐桌上最忙碌的一個人。
原因是因為他有一個吃飯比較生猛的老婆。他需要不停的給她夾菜,給她盛燙,給她擦嘴……等等等等。
唉,他家這二姑娘,越活越回去了。
飯後,唐蕎提議,大家猜拳決定洗碗的人。
說是為了公平。
其實,這個世界上哪有什麼公平可言。
唐蕎是孕婦,周澍那個妻奴,怎麼肯讓他老婆洗碗呢,所以四個人就變成了三個人。唐小舅坐在那裏挑了挑眉,好吧,也沒人有敢叫他去洗碗,於是,三個人又變成了兩個人。
周渝看著周澍那一臉期待的眼神,哀呼一聲。
她是一個人在戰鬥,一個人!
周澍扶著唐蕎去沙發坐下,周渝乖乖的被留下收拾碗筷,唐小舅很難得的居然幫著一起收拾了起來。
“舅,你別忙了,過來坐下嘛,讓周渝收拾就行了。”
周渝咬咬牙,悲憤!
她……交友不慎。
“唐蕎,做人要厚道。”
可別忘了她剛剛才收下她那塊足以買下她家這套房子的藍寶石。
“好啦好啦,既然小舅願意,那就讓他幫你好了。”
之前周澍抱唐蕎上樓的時候,連同空調毯一起抱上了樓,所以這會,周澍又不得不上樓去將它拿下來。
於是,全家都忙著,就唐蕎這一祖宗,坐在沙發前,翹著二郎腿不停的換電視頻道。
“你出去吧,這裏我來就行了。”
將碗筷放進池子裏,放上水,因為唐小舅的存在,周渝忽然覺得廚房的空間有些太小,手腳都不太知道該往哪放了。
“沒事,一起做快點。”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唐小舅的存在感實在是過於強烈。任憑周渝怎麼努力,她都沒有辦法自在幹活,連個碗都洗不好了。
“你出去嘛。”
周渝其實很想女王的指著唐小舅道:你給老娘出去!
可惜,上麵那畫麵,純粹是她個人幻想,不切實際的幻想。
實際上對於唐小舅,她隻能半是撒嬌半是扭捏的說一句,你出去嘛。
“怎麼?還不待見我了?”
唐小舅輕笑,臉上一派的溫和的笑意,如果不是見過他在部隊的樣子,周渝真的會以為這男人其實就是這麼的溫良無害。當然,還有他在床上的模樣。
因為唐蕎,憋了半天的周渝,這下終於沒有憋住,也不顧滿手的清潔泡泡,一把抱住唐小舅的腰。
“你明明知道不是這樣的。”
唐小舅心情愉悅的回抱周渝,在周渝的發頂吻了吻,不過,畢竟是在周澍家,所以也沒有太多別的動作。
半晌之後,唐小舅開口,“再不把碗洗了,就得晚上接著吃了。”
周渝聽到這句話後,抬起腦袋,準備從唐小舅的懷中撤出,隻是,還沒來得及撤出,另一個聲音便在門口響起。
“你們在做什麼!?”
周渝迅速的從唐小舅的懷中退出,唐小舅也迅速轉身,兩人一同看向廚房門口。
隻見唐蕎一臉寒色的盯著他們,手扶著門框,眼睛裏全是冰渣。
看著唐蕎的這副表情,唐小舅與周渝來個人心裏同時咯噔了一下。
“蕎蕎……”
剛將空調被拿下樓的周澍站在唐蕎身後喊了一句,心想著,怎麼都擠在這了,廚房很香嗎?但唐蕎全當沒聽到似的,站在廚房門口,臉上的寒意滲人。
“你們在做什麼?”
與第一句充滿寒意的話相比,唐蕎再開口時,聲音就有了些尖銳。
“蕎蕎……”
這回是周渝喊的,卻迅速被唐蕎打斷,“不要叫我,告訴我,你們在做什麼。”
唐蕎的手在空中胡亂的揮了揮,像是不願意相信剛剛她眼睛所看到的。
“蕎蕎,我喜歡小舅。”
周渝的手在下麵不安的拉著唐小舅的手,後者則回握住。這給了她一些勇氣,所以,抬起頭,周渝誠懇的對著唐蕎說。
這些,唐蕎都看在眼裏,隻是,她不接受。
“我說了,不準喜歡小舅,不準!”
不知何時,唐蕎滿臉的寒意已經化成滿臉的淚意,悲鳴一聲,滿臉的淚就跟決了堤似的。
“蕎蕎!”
三道焦急的聲音同時響起。
周澍上前,想要抱住唐蕎,卻被她一把推開。
周澍的腦子嗡的一聲,好熟悉的畫麵,看著激動不已的唐蕎,他有片刻的不知所措。
“你們給我把手放開!放開!”
唐蕎尖著嗓子指著周渝道,目光恨恨的看著兩人相原牽的手。
不,不可以,周渝不可以喜歡小舅,不可以,沒有人可以喜歡小舅,沒有人配的上小舅,小舅是她的,她一人的。
唐蕎這一聲曆喝,周渝嚇的一哆嗦,手就放開了,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唐蕎,滿眼的寒意,像是她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般。
周渝的手是放開了,可她的姿態仍舊寸步不讓。“蕎蕎,我喜歡小舅。”
那樣的事她都幹出來了,雖然需要很大的勇氣,但她仍然挺直著背,對著她麵前的唐蕎說道。
“說了不準!”
唐蕎還是那句話,死都不肯讓步,一時間,廚房裏兩個人,廚房外兩個人,四個人僵持著。
“為什麼,我們是最好的朋友。”
周渝自是知曉唐蕎對唐小舅的依賴心,但她……也沒有料到,唐蕎居然會這麼反對。
“你要是再說那句,我們便不再是了。”
不要拿友情來嚇唬她,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她敢放。
唐蕎的臉上全是淚水,她覺得有些難受,想吐,不……還有別的什麼。
因為唐蕎的這句話,周渝不禁後退了一步,臉上則是一臉的受傷。
“為什麼?蕎蕎。”
她不明白,她隻不過是喜歡上了她舅舅,為什麼蕎蕎看她的眼神,像是她真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事。
“出去談吧。”
一直沒有開口,觀察著唐蕎臉色的唐小舅開口。
“我不談。”
沒什麼好談的,剛才的事她可以全都沒看到,什麼也沒看到。
“先讓小舅跟周渝出來。”
周澍上前,抱住唐蕎,這次唐蕎沒有再推開他,周澍一把將唐蕎抱起,轉身放到客廳的沙發上。
周渝咬咬唇,擦了擦手,跟在唐小舅的後麵一起出了廚房。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唐蕎盯著周澍的眼睛問,聲音與目光是同等的尖銳。
唐蕎眼睛裏的森寒,令周澍有些無力。
“比你早一點。”
“嗬嗬,行。”
唐蕎咧開嘴,笑了兩聲,卻比哭還要難看。
轉過臉,又看向唐小舅與周渝。
唐小舅的臉上很複雜,做為唐蕎的舅舅,基本上,唐蕎說什麼他都會答應。但做為男人,他又不希望周渝受到什麼傷害。
“蕎蕎,周渝不好嗎?”
她們可是最好的朋友。
“不好,她喜歡你就是不好。”
唐蕎倔強的看著唐小舅,眼睛裏的執坳,令人莫可奈何。
“可是,舅舅也喜歡她呢。”
周渝吃驚的抬起頭,這是唐小舅第一次說這樣的話,捂住嘴,周渝又驚又喜,一時間也激動的難已自製。
但她還不是最激動的。
“我說了,不準!”
唐蕎尖叫一聲,狂亂的一腳踢向沙發前的茶幾,原本放在茶幾上的一些東西,瞬間就劈哩啪啦的地上掉。好在自打唐蕎懷孕後,周澍怕她毛毛躁躁的個性會摔倒,所以在家裏鋪了厚厚的羊毛地毯。
但那一腳下去不輕,周澍趕緊抓過唐蕎的腳,脫下她的襪子,果然,腳趾頭乃至整個腳背,都通紅一片。
是了,他就說這樣的畫麵熟悉,今天的唐蕎,跟那天在姥姥家的唐蕎一模一樣,不,比那天更可怕。
她今天,把臉翻的更狠。
唐蕎這個時候壓根就沒有心思去理會周澍,她一心隻想著唐小舅與周渝,周渝與唐小舅這件事。
“蕎蕎,你想讓小舅怎麼辦。”
歎口氣,唐小舅蹲在唐蕎麵前,平靜的看著她,
這樣的唐小舅令唐蕎熟悉,小時候她難過,她哭泣的時候,他總是這樣陪在她身邊。
“舅,你答應過我的。你答應過我的。”
唐蕎伸手,拽著唐小舅的衣領,像是抓著了根救命稻草,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
“就算小舅不幸福。”
一個大帽子扣下來,唐蕎張張嘴,覺得有些呼吸困難,卻仍是固執不肯放手。
“是,就算是那樣也不行。”
不要拿高帽子來扣她,她不吃這套,任何人都不能將她的小舅搶走,周渝也不行。
“蕎蕎,你不可以那麼自私。”
唐蕎的話令周渝不能接受,如果是唐蕎不滿意她,覺得她配不上小舅,那她無話可說,是,本來也沒錯,她是配不上他。
可是,唐蕎所說出的話代表她想的完全不是這樣的事,她壓根就不允許任何人愛上小舅,也不允許小舅愛上任何女人。
這樣的心思,未免也太過沉重,太過可怕。
小舅總不可能一輩子圍著她轉,她已經結了婚,有了周澍,並且馬上就要有了小孩,為什麼不可以讓小舅自己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你閉嘴。”
唐蕎抽出被周澍抓著的腳,站起身來,指著周渝惡狠狠地道。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你不行,你不行的,為什麼不聽我的話。”
唐蕎的臉上盡是決然,雖然她心裏知道愛情沒有什麼對或錯,但她就是無法控製住自己,她不能把小舅讓給周渝,死也不能。
“蕎蕎,我不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
小時候,看《天龍八部》,唐蕎最討厭裏麵的阿紫,她嘴裏總是不停的叫她姐夫,可是她心裏指不定的在怎麼計算著那個被她叫做姐夫的人。而現在,她不知道周渝竟然會在她的身邊,對著她的小舅存在著這樣的心思。
她感覺那是背叛。
周渝背叛了她。
“你給我走,走啊,我不想看到你,你走啊。”
唐蕎覺得胸膛中,難受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藥,她要吃藥,是了,她的藥呢。
唐蕎眼睛四下胡亂的找著,卻沒有看到她的藥,一陣煩躁,唐蕎再次一腳踢向茶幾,這次沒有那麼幸運,在場的三個人甚至能聽到啪的一聲,像是骨頭斷裂的聲音。
“蕎蕎!”
三道驚呼聲同時響起,可唐蕎完全不予理會。
“走啊走啊,都給我走!”
那種陌生的淹沒感,時隔多年,又再一次出現,將她滅頂。
四周全是黑暗,她看不見別人,沒有人在她身邊,空空礦礦的,隻有她一個。
就像從前的每一次,她一個人上課下課,吃飯上廁所,遇到問題她就逃避,上課遲到她就敲自己的腦袋,因為沒有人在她身邊。
大學四年,唐蕎覺得自己活的很累,每天都像是在打仗一樣,過完一天,她就覺得終於解脫了一天。
大學,就像是個籠子,將她團團籠住。
而現在,她感覺四周都是籠子,她不知道該去怎麼形容那種感覺。
“蕎蕎,咱上醫院。”
周澍想知道唐蕎的腳怎麼樣了,可唐蕎根本不讓他碰她,再加上她現在懷著孩子,周澍更不敢對她動粗,一時間就僵在了那裏。
“不,我不去,我哪也不去,你們都給我走。都走吧。”
唐蕎還是胡亂的轉著,想找什麼,右腳傳來鑽心的痛,幾乎令她站不住。
不,不止是腳痛,她覺得哪哪都痛,全身上下,每一塊骨頭,每一次呼吸,傳到胸膛,全都是痛。
“蕎蕎,你為什麼樣這麼逼我們?”
周渝不解,好端端的,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他們相愛,為什麼不能在一起。
“逼你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逼誰。是你們在逼我,你們要逼死我。我說了,你們都走吧,全都走,走啊!”
到最後,唐蕎幾乎是吼著,她快要痛死了,哭泣根本不能表達出她的痛,嘶吼也沒有用,她還是痛。
周澍一臉焦急的看著唐蕎不敢有所動作,他不敢,但唐小舅敢。
一把擒住拿唐蕎,將她往沙發上一按,腿腳治住她,唐蕎便再也動彈不得。
“周渝,你先回去吧,改天再談這個事。”
唐小舅沒有回頭的對身後的人說了一句,周澍深吸一口氣,有些難受,卻也沒有再說什麼的準備離開。
“不,我不談,死也不談,你答應過你的,你答應過我你不結婚,你不愛上別人的。”
手腳被困住,但唐蕎的身體仍在不停的扭動,一旁的周澍看的心驚膽顫。
“舅,您輕點,別傷著她。”
“蕎蕎,你別亂動,求你,別亂動。”
周澍幾乎是哀求,但此時的唐蕎哪裏是聽得進話的人。
“周渝,我告訴你,我死也不答應。”
“好好好,不答應,不答應,舅說的話什麼時候不算數過呢,舅不結婚,不結。”
周渝不可置信的抬起頭,連連後退好幾步,張張嘴,卻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
得到唐小舅這句保證的唐蕎,身體沒再扭的那麼曆害了,有軟化的際象。正當周澍與唐小舅鬆下一口氣的時候,唐蕎卻哇的一聲,吐了唐小舅一聲。
這一吐就跟止不住似的,唐小舅也顧不得滿身的汙穢,將唐蕎抱進洗手間,周澍趕緊跟了上去,隻有周渝還在原地,好似沒有回過神。
待洗手間裏傳來不停的幹嘔聲,周渝好似這才回過神,訥訥的走近。
良久,唐蕎終於吐到沒有東西可吐了,緊閉著雙眼癱倒在周澍懷中,唐小舅已經站起身,將上衣給脫了下來,隻剩一條背心,然後又擰了毛巾遞給周澍。
周澍一手抱著抱唐蕎,一隻手拿著毛巾替她擦了擦嘴角,以及滿臉的淚水,但卻跟擦不盡似的,淚水自唐蕎的眼中不停的留出。
周澍吻著唐蕎的額頭,此時此刻,他也完全慌了,完全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做。
“蕎蕎,你別這樣,別這樣。”
像是聽見周澍話話,唐蕎睜開眼,卻是死死的盯著站在洗手間門口的周渝。
在唐蕎那樣的眼神中,周渝連連後退,終於,沒有忍住的捂住即將發出的悲鳴,跑了出去。
唐小舅心急的看了一眼,打算追出去,抬起的腿卻被唐蕎拉住。
“舅。”
“舅在這。”
“舅,我難受。”
雖然躺在周澍懷中,但唐蕎卻沒有看他一眼。
“哪難受呢,告訴舅。”
“哪都難受,像是要死了。”
“蕎蕎!”
周澍不可置信的驚呼,不敢相信她會說出這樣的話。
“不準胡說,你這不好好的嗎,不準說那樣的話。”
“你去把我的藥找來,我想吃藥,我覺得再不吃藥,我就要死了。”
“沒事沒事,這不好好的麼,咱不用吃藥。”
唐蕎仿佛沒聽到唐小舅的這話似的,嘴裏不停的低喃。
“藥,我的藥呢。”
周澍與唐小舅合力,將人抱出洗手間,事實上他已經沒有什麼力氣了,這樣的唐蕎令他腿軟。
“舅,咱上醫院吧。”
“你先將人抱到臥室去,我打電話讓醫生過來吧。”
周渝就那樣跑出去也不知道怎麼樣了,但唐小舅此時憶經分身乏術,也隻能先將人放到一邊了。
唐蕎似乎已經有些神誌不清了,迷迷糊糊的,嘴裏叨叨咕咕的不停的說著話,周澍仔細去聽,隻能零零碎碎的聽出她大概是在叫小舅,還有找藥。
周澍不知道她說的藥是什麼藥,認識唐蕎這麼久,周澍不知道她除了避孕藥還吃過什麼別的藥。
等到唐小舅打完電話上樓,唐蕎仍舊在半睡半醒間叨叨,右腳已經整個都腫了起來。
“舅,舅舅在說什麼藥?”
“抗抑鬱的藥。”
唐小舅憂心的往床邊走了兩步,是他的錯,不該逼她。
“她已經有好些年沒有吃過了,久到我都覺得她已經好了。”
他上次那樣說唐婉,可他有什麼資格說呢,他自己還不是這樣,竟把她逼成這樣。
“非得吃嗎?”
那種藥,不好的吧?
“不,盡量不要讓她吃,猶其是她現在有了孩子。”
唐蕎獨自叨叨了一陣,慢慢睡去,等到醫生來的時候,她已經完全不知道,沒有清醒意識了。
跑出周澍家的周渝沒有直接回家,來的時候,她是跟唐小舅一起來的,她剛剛急匆匆的跑出來,身上一份錢都沒有。
攔了輛的士,“師傅,闌珊酒吧。不,景輝園。”
這個點,虞舟應該不在酒吧,周渝讓的士司機直接將車開到了虞舟家樓下。
“師傅,你在這等會,我上去拿錢,馬上就下來。”
周澍住的海岸花園與虞舟住的景輝園都不是一般人能住的地方,所以的士司機也沒有為難周渝,直接讓她下了車。
到了虞舟家,周渝按了門鈴卻沒有人應門,周渝一直繃著的情緒到了這會終於崩潰。
一隻手不停的狂按門鈴,一隻腳則對著門猛踹。
“虞舟,你給我出來,出來啊。”
足足有兩三分鍾之久,門裏才傳來緩慢的動靜。
終於,門被打開,虞舟揉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好像還沒回過神來。
“渝姐,你怎麼來了。”
“先拿一百塊給我。”
“嗯?”
虞舟不明所以,一時間還沒回過神來。
“錢包呢?”
虞舟讓了讓,周渝便走了進去,拿起放在茶幾上的錢包,抽了一張一百塊的人民幣出來,想想又再抽了一張,然後轉身迅速跑出門。
“門先別關,我一會還要上來。”
周渝急匆匆的離開,虞舟甚至還沒來得及回神,到底怎麼回事。
不一會,周渝又上了樓,門沒關,周渝進了屋,一腳將門給踢上了。
虞舟家的電視機上次被他給打爆了,破碎的殘骸已經清理掉,隻是原來放電視機的地方現在空空如也,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至於那條被他家老爺子打殘了的腿,好倒是好了,但正如周澍說的,傷筋動骨一百天。
所以最近虞舟覺得無聊極了,不能健身,不能跳舞,不能騎馬。好像一下子,整個人被廢了一樣。
“怎麼想起上我這來了?”
與唐蕎不同,雖然周渝也挺冷暴力,但至少她不會胡來。唐蕎要是整起人來,那是毫無理由,沒有條件也要創造條件。至於周渝,除卻小時候跟唐蕎一起幹過這樣的蠢事之後,長大之後,她倒是逐漸的蛻變了,至少,她整人還是需要個理由的。要是沒得罪她,她也懶得去做這件事。
“來看看你呀。”
雖然她不無緣無固的整人,但虞舟絕對相信,她也不會無緣無固的來看他。
“我一大男人,有什麼好看的。”
“難不成我還得去看女人?”
好吧,是他失言了,這話說起來,的確是沒什麼道理。
“唉,虞舟,你跟周澍差不多大,怎麼也不跟人家學著點,找個女朋友啊。”
要不然,也不至於被他家老爺子給打殘哪。
得,要說這人哪,世上的人都一路貨色。
說別人的時候總是有理,事情攤到自個身上了,又想不開。
周渝說虞舟,她倒是忘了,她還比他大三歲呢,而且,她還是個女的。
“要不,渝姐給我介紹個?”
周渝刻意想要忽然剛剛在周澍那裏發生的一切,全身心的投入與虞舟毫無營養的無聊對話中。
“說說,想找什麼樣的?”
“就你們單位幫我找個吧,脾氣稍微好點的,人不要太外放。”
像唐蕎那樣的,他可受不住,他這小命……他家老爺子一個人就夠他受的了,他可一點也不想再來個人跟他家老爺子一起玩他的命。
“那你找我可是找對人了,我告訴你,我們單位的那些個小姑娘,個個長的那叫一個標誌,全都是溫柔賢淑型。”
周渝自己大概忘記了,她自己就經常被那些溫柔賢淑型的姑娘給氣的炸毛。
“那你覺得我家老爺子喜歡什麼樣的,就給我介紹個什麼樣的吧。”
周渝張張嘴,腦袋大了大。
“是你找媳婦,還是你爹找媳婦啊?”
“還別說,我還真想替我爹找個媳婦,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與精力,別一天到晚的盯著我,真是要命的說。”
他都二十好幾的人了,還時不時的被他家老爺子拎回去揍一頓,他大小也是個老板,這裏子麵子,全丟齊了。
“把你媽給弄回來唄。”
“別,一個爹就夠我受的了,還來個媽,我又不是不想活了。”
虞舟連連揮手,表示不想,他媽在國外跟他那洋鬼子後爹小日子過的可好著呢,估計他家老爺子多半是因為這個上火,而他,一不小心就成了炮灰。
他這單親家庭的孩子,他容易嗎他。
虞舟其實很想問周渝她來到底有什麼事,可是,話到嘴邊,他又收了回去,看她那疲憊的臉色,想必是遇到了什麼難以解決的事吧。
“渝姐,我一會還要去酒吧,您是……”
天黑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吧。
“我跟你一起去。”
虞舟的額跡滑下一滴冷汗,“不是,我說姐,親姐,您跟我去那幹嘛?”
能別折騰他嗎?他現在自己已經自顧不暇了,哪有心思去理她,雖然他自己是酒吧老板不錯,但他也不得不說,那麼個龍蛇混雜的地方,能不去,咱就不去了吧。
況且,酒吧裏,誰都能去,唯獨一種人,那是進不得的。一進,準出事,甭管男女。
這類人就是:失意者!
不管是為了什麼,工作、生活、或是戀愛。
他也不知道她到底失的哪門子意,但……他可不敢招她去,要是周澍那小子知道了,會扒了他的皮的,他腳才好點,能饒了他嗎?
“你那不是酒吧嗎?去酒吧當然是喝酒了。”
正好買買醉,消化消化今天混亂的一切。
酒精,向來是個好東西,而現在,她覺得自己很需要。
“不是,您要是想喝酒,我讓人送一車去你家怎麼樣。”
隻要別在他酒吧裏折騰。
“聽說,你玩槍?”
周渝也不跟他廢話了,她承認自己在虞舟麵前簡直就是無理取鬧,但是,容許她放任一次吧,就一次,一次就好。也許醉一場之後,明天醒來,她就還是從前那個周渝,那個誰也打不倒的戰士。
虞舟盯著周渝,眼神都快盯出血了,她……
好吧,大不了今天晚上專門找個人盯著她就是。
“好吧好吧,一起去。”
唐蕎這一次可把人整的夠嗆,周澍與唐小舅站在床邊,看著醫生替她檢查,然後再把她那隻腫了的腳給包好。
“腳沒什麼事吧?”
“沒事,沒傷著骨頭,這傷……怎麼來的啊?”
“怎麼來的,自己踢的。”
唐小舅沒好氣的道,對於唐蕎這種傷害自己的行為,他真是既無奈又生氣。
“這姑娘倒是挺狠,能把自個踢成這樣。”
年事已高的老醫生推了推自己鼻子梁上的眼鏡,他從醫這麼久,雖然見過不少自殘的人,當每一次見著,他總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不是姑娘了,她是我太太。醫生,您看能不下藥嗎,她懷孕了。”
“懷孕了還這麼大脾氣,你們也不攔著點。腳腫的這麼高,不用藥怎麼消下去。”
老醫生炸毛了,這不得砸了他的招牌。
周澍被說的啞口無言,訥訥的站在床邊,任由醫生數落,半句嘴都不敢回。
“您多擔當點,看看還有沒有其他法子。”
與周澍相比,唐小舅顯得平靜得多,沒有在意與他認識了十幾年的老醫生的跳腳,倒是看了周澍一眼,有些同情這孩子。
不過,雖然唐小舅麵上看上去冷靜,心裏這會也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