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差不多八點鍾左右的樣子,周武順著某個在電話裏指定的街口處看到了那幾箱在電話裏講定的東西,薇薇安要的實驗器材。
四周都沒有人,許是因為附近都是倉庫群的原因,這個街口顯得格外的冷清。
從車上提了個紙袋下來,周武掂了掂袋子裏的新世界幣,另一隻手抱起拿著手電的小女孩把箱子拆開瞧了瞧。
皺了皺頭後,又點了點頭。
他看了眼懷中這個蘿莉並不怎麼滿意的表情,左手把人放下之後右手便就把手裏的紙袋扔進附近邊上的一個空的垃圾桶裏。伴隨著“咚”的一聲輕響,周武轉身,把箱子裏的這些東西抱上了後備箱。
然後像是完全沒有四處張望的好奇心一般發動了這輛在他看來還有些老舊款式的車子,駛進了另一個街口的亮光裏。
交易就這樣完成了。
“怎麼了?”認真地開著車,周武瞥了眼邊上冷著臉的小女孩。
“這批器材的質量並不怎麼高,有些甚至是二手的。”薇薇安說道,渾然不覺有些話在從她的嘴裏一本正經地說出後卻多少讓旁觀者有些忍俊不禁。
周武倒沒有笑的意思,他在前麵一處十字路口處停下了車,上麵紅色的燈光讓他邊上的車輛也停止了前進的意圖。紅燈停。不好怎麼接話,目光四掃,忽然路邊巷口的一處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個黃種人,或者說一個打扮妖豔的黃種女人。
路燈下,這個姿態和話語還顯得有些生澀的女人在每一個路過的男人前說著什麼,盡力的擺著些在周武眼中往往達不到效果的拉客姿勢。一個站街女,一個流鶯。
周武愣了愣神,就連車後焦躁的鳴笛聲也沒能把他的思緒拉回來。
“你認識?”旁邊的薇薇安順著他的眼睛看去,她問道。對於旁人她的眼睛裏更多是顯露無疑的輕蔑,這種眼神,在周武和她相處過一段時間之後發現她在看很多人都是這樣。
就像是在看一個愚蠢的單細胞生物。這是薇薇安的原話。
“恩。”思緒回收,周武踩了踩腳底下的油門,那處在巷口的倩影略過,越飄越遠。“以前房東的女兒。”
看著那個幾天前還在和自己鬥氣的身影,他很想下車去問問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又想到了自己此刻還和薇薇安處在隱姓埋名的狀態,周武握方向盤的手用了用力。坐在車上,他對這個自稱為自己專屬研究員的金發小女孩講著某些自己在這個世界難能可貴的東西。比如,自己在剛來新世界之後,附近那塊隻有房東這家人敢收留自己而已。
“所以你想幫她?”順著周武話裏的回路,薇薇安嚴肅地皺了皺眉頭順著意思問道,卻得到了這個黃皮膚家夥否定的答案。
“不。”周武搖了搖頭,平靜地把這輛牌子叫康特的轎車停在路邊。“我想回家,但是卻回不去了。”
他聲音沙啞道,車子裏的氣氛頓時安靜的有些可怕。偶爾街邊的嬉皮在遠處一展歌喉或者不識相的流鶯試探地敲打了下這輛車的玻璃,卻都沒能打破這輛車裏的沉默。
左邊這個握著方向盤的男人像是陷入了沉思,他發現自己失去了某種和外麵那群人最與眾不同的東西,目標。
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到底是為了什麼?名利、權柄、力量,那些小說電影裏一個又一個充滿誘惑性的名詞從穿越者的腦海中滑過,便被他扔進了腦海深處的垃圾堆裏。事實上,周武的內心比誰都更清楚,自己不屬於這裏。所以,他想回去。
借助所謂變異種的力量回去,至於科技的力量,在他看來還是一個遙遠的距離。但試一下也無妨。心裏想道。
“我們暫時還救不了她。”許是為了打破這種尷尬的氣氛,邊上蘿莉的說道,又把他的思緒拉了回來。
“什麼?”想清楚一些問題的異域旅客重新發動了腳下的汽車,問道。他並沒有聽清這個女孩在說些什麼。
薇薇安眨了眨眼睛,寶藍色的瞳眸裏閃動著思索著光,她在計劃著什麼,或者說她在理清某種思路。“事實上,我們的金錢快要枯竭了。”
整理了下措詞,她說道,讓邊上這個男人的表情嚴肅了起來。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沒有錢的日子是多麼難過。“而且從目前這種嚴峻的經濟形勢來看,我的那三萬新世界幣的存款遠遠不夠我對你的研究以及接下來的實驗。”
“也就是說,沒錢了是嗎?”
“恩。”車速放慢了幾分,車內悠悠的響起薇薇安的聲音。“你這幾天的飲食量在不斷地增長,尤其在較貴一點的牛奶和奶酪方麵。按照我的判斷來看,我的存款最多堅持到月底,也就是兩個禮拜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