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男人的眼睛瞬間瞪的溜圓,桎梏住景明瑤的手也放了開來。他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腰間。
那裏插著一把短小精悍的匕首。
這個女人,下手真狠。
景明瑤歎了口氣,一使力,將身上的男人拱開。整理下淩亂的衣衫,喘了幾口粗氣,自己坐了起來,肩膀處的傷口看來是又裂開了。
男人回過神來,在插著匕首的腰部運指點了幾下。緊接著利落的伸出手,一把就鉗住了景明瑤的脖子,將她整個人拖拽到床內,杵在牆上。
感覺到呼吸越來越困難,景明瑤扯開一個艱難的笑容,語氣冷淡的像是被卡住脖子那個人是對方,而不是自己:“匕首上淬了毒。”
言外之意是隻有她有解藥。
男人的眼神陰沉的似乎能滴出水來。手上的勁兒絲毫沒有放鬆,就在景明瑤視線已經失焦,以為自己要死了的時候,一聲驚呼傳來。
“侯爺,你在做什麼!?”是綠翡的聲音。
接著是瓷器掉在地上碎裂的動靜。
男人呆滯了一下,緊接著手一鬆,景明瑤嘭的一身摔倒在床上。
“侯爺,觀蝶她是大公子的人,侯爺這是在幹什麼?”綠翡驚慌的奔了過來,連地上碎掉藥碗也渾然不在意。
“她叫觀蝶?”男人看著這個已然昏倒在床上,麵如金紙的女人,恨恨的咬了咬牙。剛剛要不是自己千鈞一發間縮緊了腰部肌肉,這個狠毒的女人那一匕首就能直接要了他的命。
“回侯爺的話,她叫觀蝶,是大公子前一陣從城外救回來的。
“原來是大哥的女人。”
“侯爺受傷了!?”綠翡這才看見了刺在男人腰間的匕首和那不停流出的鮮血。
男人皺了一下眉頭,這血怎麼還沒有止住。兀的回頭睨了一眼景明瑤,才發現這個女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睜開了眼,正一臉冷笑的望著自己。她那本就清麗的臉蛋上蹭著一抹血跡,憑添了幾分妖嬈,配上那冷冰冰的笑靨,整個人像是雪地裏盛開的一株帶著硬刺的薔薇。凜冽誘人。
男人忽然就笑了。
“陸卓然。”
“什麼?”景明瑤呆滯了一下,突然發現他是在告訴自己他的名字。
他叫陸卓然?!幹笑兩聲,景明瑤幹脆的閉上了眼睛。對啊,剛剛綠翡叫他侯爺,平西王府就那麼一個侯爺。
早就該想到,自己是被大公子救回來的,一般人怎麼會這麼輕鬆就登堂入室,還直接上了塌。
慘了,自己居然捅了平西王的二兒子一刀。
“解藥拿來。”陸卓然朝著景明瑤伸出了手。
景明瑤認命的搖搖頭:“侯爺,沒有什麼解藥。”
“沒有解藥?”陸卓然的臉色頓時拉了下來。
“這匕首上淬了些防止傷口愈合的藥,你隻要把匕首拔出來,然後多上些止血藥,可以稍微緩解一下。”
陸卓然的臉色更黑了。
“我建議侯爺這幾天老老實實的在床上躺著,也不要跟任何人動氣,那樣會加速流血速度的。”景明瑤幹笑了一下:“再多吃點補血的東西。”
陸卓然冷著一張臉,他受過不少比這重的多的傷。但是那是在戰場上,他還是第一次被女人下了黑手,要是自己真不幸死在一個女人的床上……
陸卓然打了個寒顫,還有比那更丟人的事了麼。
“侯爺,你先躺下,我去找林醫師過來。”綠翡臉已經嚇白了,她伸出手想扶一把陸卓然,卻被他一個眼神嚇了回去。
“我去找林醫師了。”綠翡驚慌的看了一眼床上的兩個傷殘人士,確定他們暫時是不會有什麼動作了,趕緊跑出了屋子。
見綠翡走了,陸卓然緊靠著景明瑤躺了下來。
景明瑤無奈,隻好掙紮著爬起來,下了地,搬了個小凳子坐在床邊。把床上的地盤讓給陸卓然。
“你是什麼人?”陸卓然一手按著傷口,一手瞪著景明瑤。縱是他武功高強,流了這麼多血,也是麵如金紙,出氣多進氣少了。
“我叫觀蝶。”
“莫要騙我,我可能就死在你的刀下了,連個明白鬼也不讓我做麼?”陸卓然已然麵無血色,身上的浴袍已經被血打濕了大片。
景明瑤歎了口氣,伸出纖長的玉手,運指在陸卓然的傷口附近點了兩下。
那血既然漸漸止住了。
“你輕薄於我,讓你受這傷也算報了。你若死了,對我也無益。”景明瑤笑了一下,緊接著一口鮮血吐出,身體像突然被抽出了所有的力量,如風中殘柳般倒在了床簷。
她剛剛強撐著運起了僅存的一點氣力,施展出家傳的指法,幫這陸卓然止住了血,自己卻力竭倒下了。不是她舍己為人,而是平西王的兒子,依自己現在的情況,是萬萬不動不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