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西王昔年征戰時,曾經被匈奴所俘,匈奴族的一個姑娘對他芳心暗許,居然偷偷將他放了。
那個女孩的名字叫斯琴悅。
斯琴悅因為私自放走了年輕的平西王,而被族人處於火刑。結果在行刑當天,年輕的平西王帶著兵馬殺了回來,救下了斯琴悅,滅了她的部族,將她帶回了天涼城。
那一戰,慘烈異常,年輕的平西王最終勝利了,也奠定了他日後的強大基礎。但是斯琴悅被救之後,卻終日悶悶不樂,每每思及她的家人,就暗自垂淚。
年輕的平西王後來被封了王,就立了斯琴悅為王妃,並修了一座園子,將一切好玩好看的賞賜給她。
而斯琴悅卻在生了兩個孩子之後,在自己住的園子內引火**了。
一個女子,將自己活活燒死,是因為她本能的覺得,自己就背負了活該火刑的罪麼?
平西王將園名改為念悅,自己就住在那裏。守著他這一生最對不起的人,也是最思念的人。
平西王就連新立的王妃,也僅僅賜住在東院,不過倒是因為血統的關係,鐵帽子王的世子不可以是匈奴混血,所以現在的平西王世子倒是這位新王妃所出。
而大公子和定西侯卻是原任王妃所出的同胞兄弟,不過聽說這一家人的關係都不怎麼樣,哪怕是同胞兄弟之間傳聞也有不少的嫌隙。
景明瑤舉著傘,雨幕把視線擋住了,很難看清楚這一路的風景。隻不過腳下噠噠的清脆聲音,和那洗一般的碧綠,都昭示著腳下的路卻不是平日的石板路,而奢侈的全由玉石鋪就而成。
小廝在一個亭子邊停住了腳步,他回頭示意景明瑤進去。
景明瑤進了亭子,收了傘。因為雨水實在太大,即使是打著傘,她的裙擺和袖頭肩膀還是全被打濕了。
“坐。”男人的聲音中氣十足,還帶著一絲陰沉,就如同黑雲壓城的天氣一樣。
這是個八角亭,卻比一般的八角亭要大很多,亭子朱紅色的橫梁下擋著竹櫗簾子,往裏看,最中間是個四方桌子,方桌一邊已經坐了一個男人,應該是平西王本人了。四周卻沒有一個伺候的,就連引路那個小廝,也隻是佇立在亭子外麵。
景明瑤露出一個笑容,徑直走到平西王對麵坐了下來。
平西王的鬢角依稀已經發白,眼角也露出小細紋,不過眉眼之間,卻也能看出來年輕時的英俊,整個人坐在那裏,就有一種不動如山的氣勢。
“你是誰?”平西王語氣冰冷,目光似電,景明瑤被他這麼一看,就有一種被野獸盯住的驚悚感覺。
“回王爺,可曾看了那副畫?”景明瑤嘴角倔強的掛著一絲冷笑和不屑,腦門上卻已然滲出滴滴冷汗。
“你讓陸林遞給我的。”平西王語速又平又慢,還帶著無形的壓力。他緩緩從袖筒裏抽出一張宣紙。
景明瑤接過宣紙,將其打開鋪平擺在桌子上。
紙上赫然畫了一隻山豬!
平西王眼睛瞄了一下,嘴角不經意抽了一抽,雖然早就看過,但是每一次看都有點糾結。
“你這一隻,比本王當年畫的可差了遠了。”
平西王昔年留京的時候受到老皇上的不少刁難,當時景明瑤的父親,景將軍覺得兵戎之人戰死沙場沒什麼,卻如此被皇上刁難,未免太過憋屈。遂跟平西王交好,平西王也曾經醉在景府,趁著酒勁畫了一隻山豬諷刺老皇上。不過後來,景將軍發現平西王狼子之心,遂不再與其相交。
景明瑤抿嘴一笑:“王爺當年所畫,和我現在所畫,本不是同一隻,自然相差甚遠……”
“你的意思……”平西王眼睛危險的眯了眯,接著笑了起來:“你倒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本王還有這一大家子人要養活。”
“王爺你要是真考慮那麼多,今天就不會召見我來了。”景明瑤迎向平西王的目光,直視著他的眼睛,眸子間的一點閃亮晃在平西王眼裏。
平西王瞳孔猛的縮了一下,臉色又沉了下來,手指按在那張畫了山豬的宣紙上:“你像拿這一張紙就空手套白狼?你當我平西王府是什麼地方!”
景明瑤一顆心總算放進了肚子裏,平西王的言外之意已然昭然若揭,合作是可以的,但是要看你有沒有合作的資本。
“我還有一張圖。”景明瑤嘴角勾起,露出一絲得逞的笑意。
“圖?”平西王倒吸一口冷氣,神色竟有絲怔忡:“你莫不是說的是那張圖?”
“看來王爺也有耳聞,那張圖,的確在我手裏。”景明瑤目光微閃,緊接著說道:“原圖早就毀了,但是卻全在我的腦子裏。”
“原圖已毀這個我早就聽說,倒是你真的能記住那麼多東西?”平西王嘖嘖嘴,氣氛一瞬間變得輕鬆起來。
“即使是不完全的圖,也是人人爭奪的至寶。”景明瑤的回答毫不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