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霆烽把目光從她的臉上移開,用撐著車窗的手扶住額頭,無奈地歎了口氣。
從小到大他從沒說贏過這個女人,因為葉倩雲有個人神共憤的優點,那就是完全不聽不利於自己的道理。
“你什麼意思?不服我們等下就去打一架!”葉倩雲討厭看到葉霆烽對自己歎氣,那會讓她感覺自己好像很失敗。
葉霆烽對葉倩雲的挑釁置之不理,不是他有不打女人的信條,他也從來沒把她當做女人看待,不回應是因為他從小到大都打不過她。
這個女人書念得不好,菜做得不香,甚至連妝都不會化,除了會惹是生非,他真的不知道她還會幹嘛。
她好像隻喜歡打架,當然還有欺負自己唯一的弟弟,也就是他。
小時候他就曾無數次滿臉是傷地去找父母哭訴,每次他們都是無可奈何地歎氣,反而勸他這個受害者認命。
這個傻女人從小就打也不驚,罵也不懼,她可以因為心情不好揍你一頓,也可以在揍完你後嘻嘻哈哈地拉你去玩,不去?不去她又要打你……
葉霆烽不知道自己上輩子到底造了什麼孽,這輩子才會在投胎的時候撞到她。
正當葉倩雲又準備說話的時候,葉霆烽突然眼前一亮,說道:“看看那是誰。”
按照他說的時間還有兩分鍾,一個向來守時的男人。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們的視線始終鎖定在一個披著淺黑色披風的男人身上,他的身材不是特別挺拔,裝束也不是特別顯眼,步伐和常人一般不快不慢,如同身邊那些普通的路人。
但前幾分鍾還吵得不可開交的他們卻始終閉著嘴等候他的到來。
季思遠剛走近,葉倩雲就忍不住對他發出自己的抱怨:“你怎麼那麼慢啊!?”
“她怎麼來了?”季思遠沒看那張寫著不滿的小臉,直直向坐在車裏的人問道。
還沒等葉霆烽回答,感覺受到傷害的葉倩雲已經搶道:“季思遠!我告訴你,別以為你救過我的命就可以這麼囂張,大不了我把這條命還給你!”
季思遠隻是淡淡掃了她一眼,隨後打開後車門鑽了進去。“我們先走。”
此刻葉霆烽多麼希望自己不認識車外這個女人,除了她越長越成熟的身體,她的心智好像永遠停留在了十二歲,有時候他真的想讓醫生把她的腦殼子打開瞧瞧是不是少了什麼零件。
“你到底上不上車?”葉霆烽沒好氣地問道。
“你說呢?這可是我的車!”葉倩雲白了葉霆烽一眼,說完心急火燎地進了駕駛室。
“喂,你要去哪?”車裏到處飄散著茉莉的清香,葉倩雲火氣消了不少,不過她不想給季思遠好臉色看,還沒幾個人敢這樣不尊重她。
“南城碼頭。”車後傳來季思遠沒有起伏的聲音。
“你要多快到?”葉倩雲回過頭笑著問季思遠,她笑起來很好看,臉上還有兩個很淺的小酒窩。
季思遠隔著車窗望向醫院的樓頂,想都沒想直接回答:“兩小時以內。”
“你又想幹嘛!”葉雲烽最怕葉倩雲露出這樣真誠的笑容,他心裏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回答他的是引擎爆發出的巨大轟鳴聲……
“霜兒你是不是吃錯藥了?突然跑這麼快幹嘛!”氣喘籲籲的方靜走到白霜身邊,她現在一肚子的奇怪,這丫頭剛才和她走得好好的,突然就把正說話的她丟在原地。
“你不會喜歡上那輛跑車了吧?”方靜順著她的視線望去,那抹深藍色的魅影正以超快的速度逃離她們的視線,鬧市區這樣開車簡直就是不要命啊!
“那個人好像林宇。”直到那輛車消失不見,白霜才輕輕說道。
林宇穿的衣服有點奇怪,她的印象很深刻,隻消一眼她就幾乎可以認出來了,可是那個人走得太快了。
“不會吧!你確定你沒看錯?”方靜不敢相信,可她還是和白霜一樣齊齊望著跑車消失的方向,好像再看一會對方會倒車回來給她們確認一樣。
“算了,我們進去吧。”白霜收回了目光,若是以前,她興許會搖著頭說不知道。
“我就說沒那麼巧吧,可能是你看錯了。”方靜微笑著說道,她能理解白霜的心情,林宇對她來說就像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
可方靜卻不認為林宇就一定能治好伯母的病,雖然咋聽起來非常神奇,但伯母是心髒病,那和受寒發燒完全不能一概而論。
白霜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隻是朝方靜笑笑就沒說話,兩個人很快就進了醫院。
當她們兩個推開門走進熟悉的病房,裏麵卻空無一人,白霜現在無時不刻不想待在母親身邊,她今天特意起得很早,這點方靜竟然在沒有和她商量的情況下也是如此,多少讓她有點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