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喪事還沒辦完,這男人的妹妹就要把房子要走,這樣,胡寡婦第二次被趕出了“家”門。
胡寡婦的最後一個男人就是這個村裏的男人,天天喝了酒就毒打胡寡婦,說自從娶了她就沒過上好日子,有時候氣急了,胡寡婦就想走,嚷嚷著“嫌我耽誤你了我就走啊”,說了之後反倒打得更厲害,嚴重的時候一個多月不能下床,這是左鄰右舍都親眼看著的。
對於她來說,這第三個男人死了也是她的解脫,這男人是被熊瞎子吃了的,找到的時候隻剩下一條腿了,看到自己親手做的鞋像是被血泡過一樣,胡寡婦還是忍不住哭了個昏天暗地。
那之後胡寡婦算是斷了念想,這個男人無親無故,自己總算是有了個自己的窩,種種地養活自己也樂得自在,隻是人變得越來越不愛說話。尤其是剛開始閑話沒傳開的時候,不少男人惦記她,鬧得女人像是喝了假醋一樣天天對她瘋言瘋語。
不少人說她是天生的寡婦命,除了克夫什麼都不會了。
“人怎麼會是克夫命呢?”白妮有時候會納悶兒地問著白九龍。
“要說這個,其實是有個故事的。女人為什麼克夫,是因為身上背了一個男人,是她前世或者上上世的男人,那個男人不去投胎,多半是因為對女人還有所執念,或愛或恨,總之不肯離開,克死丈夫的不是女人,是她背上的那個男人,他看不得自己的女人呆在另一個男人的身邊,所以才要害死她的男人。”
“愛一個人不是就應該讓她過得好麼,為什麼非要霸著人家呢?”
白九龍笑了,他拍拍白妮的腦袋,她還太單純,人有多自私,她還不懂。
“我們倆人混在一起之後,她也愛說話了,整個人都變了,”說那話的時候孫慶成已經喝得舌頭都直了,“其實,她笑著可好看。”
兩人聊天兒打趣兒就上了山,還沒走到一半兒就遇上了從山上下來的人,黑咕隆咚的看不清楚,走近的時候才發現是許成軍和向陽一夥兒人。
孫慶成輕輕拽了趙為民的胳膊一下,因為趙為民和許成軍不和,現在他們更是人多勢眾,在這個節骨眼上沒必要給自己惹什麼不必要的麻煩。
趙為民明白孫慶成的樣子,他沒有說話,和往常一樣往山上走著,倒是許成軍,似乎因為現在對自己極為有利的形勢而有些洋洋自得了,身後有人吹了聲口哨,大概是向陽那個狗腿子。
漆黑的夜裏,寒風如骨般冰涼,趙為民連看都沒有看許成軍一眼,完全地忽視他,正是這一點好像激怒了許成軍,就在他們擦肩而過的時候,許成軍狠狠地撞了趙為民一下,趙為民穩了穩腳跟,差一點摔倒。
“怎麼著,”向陽那個狗腿子果然走了上來,戳了趙為民一下,“找茬啊?”
趙為民笑了笑,無奈地甩甩頭,依舊無視向陽,倒是孫慶成在一旁捏了把冷汗。
看到趙為民一直沒有說話,向陽好像更蹬鼻子上臉了,“問你話呢,你是聾啊還是啞巴?”
“我不會說狗話。”
說完話,趙為民吐了口唾沫,不偏不倚吐在了向陽的鞋麵上,向陽頓時拉下臉扯著趙為民的領子,“我看你他媽 的是不會說人話!”
許成軍在一旁冷笑了一下,卻還是沒有出聲,一副看戲的架勢。
“好狗不擋路,閻王沒吭聲,小鬼纏你大爺幹什麼玩意兒。”
向陽頓時不樂意了,伸出了拳頭就要揍趙為民,卻出乎意料地被許成軍攔住了,他笑著指了指趙為民,“兄弟,大半夜的挺有雅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