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 014 情不知所起(2 / 2)

長歌移步上前,在他麵前站定,細細打量他,然後慢慢地蹲下身子,從袖中掏出月牙絹帕,輕輕替他去擦拭傷口的血跡,素白的帕子浸透殷紅的雪,像白雪裏的紅梅,也像宣紙上一朵暈開的桃花。

“不用你好心,何必弄髒了你的手。”他一扭頭,避開她的手,一手推開長歌,撇過頭去又喝了一口酒。

長歌不惱,隻微微按住他的手,看似不著力卻有一種不容反駁的堅定。她用手板過他的臉,四目相對,不理會他雙眼中橫溢的殺人般冷漠的眼神,隻檢查他的傷口。他左臉發際也有一個小小的傷痕,還好隱在發際,傷口也不重。她用帕子輕柔地抹去血汙,血已經止住,過兩日就會結痂漸好,無大礙。右手的傷,傷得重,皮下的肉翻起,日後難免不會留痕。

少年用另一手執酒,傾倒了酒壺,將烈酒澆了傷口上,長歌拿帕子把他手上的酒細細擦幹。

長歌低著頭,易紹祁望著她,鼻尖聞到一股香氣,怔怔地出神。想起當年流芳閣,玉人一樣的她,小小的模樣,也是這般讓人說不出地想要親近。可現在的他又能給她什麼呢?他在這裏不如街上的一個乞丐,這個無邊的牢籠困著他,隨時都是別人手中的籌碼,生與死都在別人手裏,有國不能歸,一個亡命之徒能有什麼資格擁有春天?

想到這兒,他推開長歌,也不道謝,掙紮著起身,右手提著酒壺,左手扶著牆,貼著牆根踉踉蹌蹌地往前走去。

長歌看著易紹祁的背景,見他腳步淩亂,一步三晃,隨時都會睡倒在大街上不省人事。若真的醉倒在街上,沒有人搭理,車來人往,難保不會傷著。畢竟剛才也是他出言,幫了自己,若對他置之不理,於情於理過不去,即使是個陌生人,受了傷,又是這般情形,棄他於不顧,於理於情都是說不過去的。長歌急趕了幾步,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伸手去扶他,被他甩手推開。

長歌隻好跟在他身後,且行且住。而他根本不回頭,一路狂歌,一路灌酒,時不時撞了過路人,要不被來往的人撞個踉蹌,幾乎摔倒在地。

長歌在路上攔了一輛馬車,給了馬夫一錠銀子,讓車夫幫著把醉酒的易紹祁挾持上馬車。他歪歪斜斜地攤在馬車裏,醉眼惺忪,也沒有力氣掙紮了。

“公子,我們去哪裏?”車夫在車外問。

“你府上在哪裏,我送你回去吧?”長歌問道。

“我沒有府邸,隻有籠子,我住在籠子裏。”

長歌不去計較他的胡亂的回答,思索了一會兒,探頭對車夫說:“你可知道城中的莫氏山莊?就去那裏吧。”

車夫,輕叱馬匹,車輪滾滾,朝莫氏山莊而去。————————————————————————————————————近日事務繁多,更新有點慢了,請各位見諒,我會努力加更,謝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