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林夕在皇冠大酒店召開記者發布會。
這次跟在她身後穿著西裝打著領帶的人，成了季楓。
出院後的林夕開始了馬不停蹄的工作，先前因為手術而剃掉了一半的頭發實在不宜出境，正當造型師和大腹便便的經紀人姚愛國盯著林夕的陰陽頭發愁的時候，季楓端著一小盒檸檬味酸奶大步流星走近美容室。
“林夕一向都是甜美形象的大長卷，這可怎麼辦？”姚愛國摸著下巴一臉嫌棄地打量著她，“要麼，試試接發？”
“剪成短發，”還不等造型師開口，季楓就冷冰冰地回答了經紀人的話，後者滿臉狐疑地盯著季楓，“左長右短，發尾往裏麵扣的那種，好看。”
造型師點了點頭，不過很快就揪起眉頭來，“我知道你說的那種，好看是好看，可是這和小夕姐的戲路不搭啊——”
“出了潛規則這樣的醜聞，還要走甜美風的戲路麼？我看經紀公司也太不負責任了，連藝人的前途也不管了。”季楓很快反駁了造型師的話，聲東擊西地指責起姚愛國來，眼看著姚愛國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就連林夕都不好讓季楓再說下去，扯了扯他耷拉下來的袖管，他卻又加一句，“就短發，愉快地決定了。”
果然，經紀人眼睛一瞪，“你誰啊？”
“助理。”季楓看都不看他一眼，順勢擼起了袖子，露出一截壯碩的小臂，蹲下身整理散落在地麵上的一袋頭飾，一條小臂上還帶著前幾天剛掛的彩，活像一隻大蜈蚣。
“哎你算老幾啊，你知不知——”
姚愛國還沒說完，就被造型師連忙拽到了一邊，“不是，那個……”
“怎麼著？一個實習助理還能有後台啊？老子就不信了……”
造型師瞥一眼季楓胳膊上的疤，此時後者正蹲在地上倒騰著一塑料袋的配飾，最後挑了一個極其誇張的大蜘蛛造型禮帽摁在了林夕的頭上，而林夕隻是笑笑，也沒有拒絕。
“那個，我聽說這個助理以前是當兵的，特警啊，端槍的那種，立過戰功的……”
“就他？”
“教訓他一頓事小，挨揍就不合適了嘛……”造型師壓低聲音說，“反正是試用期，完事兒開了拉倒。”
季楓一邊撕酸奶蓋一邊往兩個人的方向瞅了一眼，姚愛國正對上季楓的眼神，隻覺得腦後生風，條件反射地渾身哆嗦了一下。
“啊，短發就短發吧，”他抱著胳膊回到林夕身邊，“反正現在也沒別的辦法了……”
*
一個小時後，林夕換好了衣服，出現在了新聞發布會的現場。
新聞發布會由經紀人坐鎮，代表林夕本人回答記者的問題。一般來說，有膽量召開這種會議的早就事先準備好了說辭，把記者所有有可能提出的刁鑽問題都打好草稿演練一遍。
畢竟對於一個演員來說，輿論是天大的事，說句不好聽的，娛樂圈就像是一灘渾水，指望著輿論鹹魚翻身的人不在少數，能被一場風波就打壓得永不見天日的就更多了。
在這樣的節點，無論是誰都不能說錯話。
會議之前一場發布會下來，姚愛國作為林夕的經紀人，說得嘴皮子抽筋，其他一眾人員幾乎連大氣都沒喘過，尤其是林夕，事關她的清譽，萬萬不能說錯話。
好在姚愛國久經沙場，一個小時的新聞發布會控製住了全場，暫時安撫住了趴在電腦屏幕前眼巴巴等著的粉絲們，會議過後，林夕的微博留言板上大多都是安慰之詞。
一眾輿論還有另一個導向——林夕身邊那個黃金比例五官輪廓的高冷帥哥是誰啊？林夕的合作人？保鏢？該不會是男朋友吧？
於是，當姚愛國一邊舉著手機刷林夕的評論版一邊喝水的時候恰好就看到了這麼幾條評論，差點沒一口水把自己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