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 其實我心裏明白,永遠遠得很(1 / 3)

Chapter 12 其實我心裏明白,永遠遠得很

圖書館事件讓我在一夜之間名聲大作,不僅走在路上回頭率猛增,背後還老有人指指點點,甚至宿舍樓還有不認識的人專程跑來看我,隻為了見識一下能將計算機係高才生迷得神魂顛倒以致當眾表白並且要加入競爭行列的女子究竟是怎樣的傾國傾城。

我想我一定是讓他們失望了。

所幸的是,期末考開始,讓原本關注此事的人急劇減少,緊接著就是長達三周的寒假,能讓我暫且喘上一口氣,再到開學時想必會有新的八卦誕生,我的事便會慢慢地被淡忘。

向暉在此期間曾找過我數次,幾乎每天都有電話,也嚐試著在我考試和複習的教室堵截我,但我都避而不見。他也不知是什麼時候成功拉攏了竹喧成為其同盟,不時替他說上幾句好話。寢室其餘五人也或多或少地收了他的好處,睡前臥談會話題始終圍繞在他身上。

我沒想到他的攻勢會如此猛烈,猛烈到讓我有些招架不住。

竹喧罵我矯情,明明喜歡他,從前死活不承認,而現在形勢逆轉,反而扮清高。

我苦笑,不是我矯情,而是事態已完全脫離原先的軌道,讓我無所適從,我想象過同他的開始,但是沒想到會是在這樣的場合下,也沒想過會是如此的轟轟烈烈。

尤其還是當著陳宇華的麵,思及此,我又是一聲輕歎。後來無意間得知,在向暉說出這番話話後,陳宇華坦然表示退出競爭,鼓勵向暉勇敢追求。陳宇華的大丈夫行徑,反而令我更加愧疚。

寒假伊始,我每天無所事事,可沒過幾天便打破了原本很有規律的生活,原因在於——林森回來了。

我真的忽視他太久,久到差不多忘記了有這號人的存在。

這一天,剛和汪然通完電話,我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手還舉在半空時,林森就笑吟吟地出現在我麵前。

猝不及防。以至於我忘了收回手,結結巴巴地問:“你怎麼來了?”

他幽幽地歎了口氣:“給你寫信總不回,所以我剛下火車就先來看你。”我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果然他手中提著一個大箱子,身上還帶有長途跋涉的痕跡。

我那可親可愛的母親大人及時現身:“小葉子,你倒是悠閑,還不快給小森倒水去?”她麵帶笑容地轉向林森:“你快坐下,讓葉媽媽好好看看你。好像瘦了也黑了,是不是那邊的夥食不合口味?”

我翻白眼,到底誰才是她生的,我每次回家的時候怎麼沒見她這般噓寒問暖的?老媽好像我肚裏的蛔蟲似的,回頭瞪我一眼。我隻好灰溜溜地說:“林森,你要喝什麼?咖啡還是茶?”

林森還沒答話,老媽插嘴:“你這孩子,林森從不喝咖啡的你不知道嗎?”

我撓頭,差點忘了,林森咖啡過敏。

“整天心不在焉的不知在想些什麼。”老媽繼續絮叨。

林森嘴角依稀有淺淺笑意,起身,熟門熟路地拐進廚房:“葉媽媽,我自己弄就好。”不多會就端茶出來,還順便替老媽倒了果汁,為我衝泡了奶茶。

老媽樂得合不攏嘴,眼珠子骨碌碌地轉。我明白她的想法,林森樣樣都合她的心意,在她心中早已視他為未來的女婿,可我……

我端起溫熱的奶茶啜了一口,他確實了解我,知道奶茶是我戒不了的癮,也知道適中的水溫最合我的口味。

“小森啊,今天就在葉媽媽家吃晚飯吧,一會兒打個電話回去就是。”林森點點頭,老媽滿意地笑著說:“小葉子,你陪林森說說話,我去買菜。”

“哦。”我不情願地坐下,隨手打開電視。

馮小剛:“阿伊土拉公主是阿斯卡拉親王唯一的女兒,阿斯卡拉親王在世界億萬富翁排名第十七位,有一天……”

光棍青年:“你說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馮小剛:“你聽著啊,阿伊土拉公主正式致電我國外交部,請求與你共進晚餐,其間可能會向你求婚。”

光棍青年:“都、都驚動政府啦?”

馮小剛:“我國政府正式批準了這一邀請,但,不批準你和她結婚。”

光棍青年:“那、那,我要是樂意呢?”

葛優在一旁接茬:“阿伊土拉公主是有主的!”

屏幕上正在播放的是1997年的賀歲影片《甲方乙方》,總覺得這是一部輕鬆但絕不是低級趣味的片子,盡管每年臨近春節時都會重複放映,但我還是百看不厭。

我在沙發上笑得東倒西歪,毫無半點形象,林森好脾氣地調侃:“台詞你都能背得滾瓜爛熟了,還能笑成這樣。”

我心想,要你管,我樂意。

林森見討了個沒趣,就翻弄起電視櫃下方的影碟,拿起一盤沒有標簽的錄像帶問我:“這是什麼片子?”

我搖頭,他淡淡一笑:“看看就知道了。”說完,不顧我的反對,硬是打開影碟機,將之塞入其中。

首先入眼的是明豔動人的表姐和衣冠楚楚的姐夫。原來是表姐結婚那天的錄像,我沒來由地眼皮一跳,卻說不上原因。

“咦,第一次看你穿成那樣。不過,很漂亮。”林森興致勃勃地調笑,目不轉睛地盯著熒屏上的另一個我。

我笑而不答,耳邊閃過當時另一個人的誇讚。興奮過後,我心裏一沉,糟了。

再看林森,他的眼底,如蒙上了萬年寒冰,緊盯屏幕,一瞬不瞬。此時出現的正是當日向暉強行拽我離開酒店的畫麵。

九五嚴寒天,家中雖開著取暖器,我仍是感到刺骨的寒意自他身上透出。

我想逃跑,剛動了念頭,林森已經先我一步,用力扼住我的手腕,沉聲喝問:“他是誰?”

他的氣息就噴在我的臉上,我能感覺他的怒火已到達火山爆發的邊緣,我隻覺口幹舌燥,艱難地說:“你沒看見他是伴郎嗎?”

“伴郎需要這樣看你?還有,他拉著你做什麼?”林森顯然不信我的解釋,他摁下暫停鍵,我的思緒即刻停擺,因為此刻我能將向暉不經意間流露的溫柔看得無比清楚。這樣的眼神,恐怕,連他自己都沒發覺。

我呆愣片刻,回過神,冷冷地說:“林森,我的話你愛信不信,而且我沒有必要和義務向你彙報我的一舉一動。”

林森盛怒之下手上加了把力,我吃痛低呼,他才放手,我一看,手腕上已被他掐出清晰的指印。

“對不起。”林森放柔了聲音,我鼻子微酸,但還是忍住。

他低頭認錯,氣氛又恢複到之前的平和。

我很清楚他的弱點,他懼怕我的淚水,不願同我爭吵,也不會真正的傷害我,所以我很卑鄙地利用了這一點。

我忽然覺得有些愧疚。

沉默。

竹喧也說我心狠,不是沒有道理。

“葉子。”我聽到林森在喚我的名字,抬頭,將他眼中一閃而逝的憂心盡收眼底。

“小葉子快來幫我拿東西,重死了。”老媽的呼喚適時地打破了此時的沉悶,我鬆了口氣,走到玄關處,見老媽兩隻手拎滿了塑料袋,大大小小的有數十隻,雞鴨魚肉俱全。我接過,奇道:“媽,你都開始備年貨了?”

老媽伸手捏了捏肩膀,笑著說:“不是,剛才順便打電話叫了林爸爸林媽媽林妹妹一起來吃頓便飯。”

我吐吐舌頭,這時林森也跑過來,老媽又把剛才的話重複一遍。林森看看我,默默地點頭。

“小森,你去坐著看電視,這裏的事情不用你做。小葉子你去擇菜。”老媽一道命令下來,沒人敢不聽從,但是這待遇也差太多了吧。

我跑進廚房有一下沒一下地掰著菜葉,心中有隱約的不安。在手足無措的同時,想到剛才電視畫麵中那人溫柔的眼神,心中又透著小小的甜蜜。

快六點的時候,老媽口中的林家三口提著大包小包進來,我不用看都能猜出不外乎是腦白金之類的補品,還有就是水果籃。今年過節不收禮,收禮隻收腦白金的廣告詞真可謂是深入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