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江淮轉戰——弟兄(1 / 2)

隊伍是個很奇怪的東西,他能讓你有了魂。鄉音是個很奇怪的召喚,他能讓你找到自己的根。

十幾號還活著的弟兄,身上就隻有一條褲衩。步槍總算沒丟,可也就隻剩下槍膛裏的五發子彈了。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兄弟們一行人,找個片林子安歇下來。

饑餓,疲憊,寒冷一起襲來,讓人邁不開步子。要升火驅散寒意,可又沒有火柴。幸好隊伍裏有的是像太爺爺這樣的老兵。從槍膛裏退下一顆子彈,拔掉彈頭倒出些許火藥,再扯了一些細絨的幹草,塞進彈殼裏。再重新把沒了彈頭的子彈上膛。‘啪’地一聲摟響。掉落的彈殼裏,絨草就被點燃了。

火終於點起來了。饑餓,疲憊,寒冷的兄弟們聚成一堆,默默地坐著。沒有一個人說話,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一股死氣。能活著走到現在已經不容易了,還能奢望什麼。樹林裏,除了木柴燃起的‘劈啪’聲,就是兄弟們肚子的‘咕咕’聲。肚裏已經沒貨了,可是身上除上一條褲衩,卻什麼都沒了。

“餓呀,真餓。不知道明天起來,還能不能走得動道。”

"吱吱‘

一絲細索的聲音從不遠處的草叢裏傳來。

“有老鼠!有老鼠!”

坐倒或躺到在地上的人群,一下子炸了開來。一幫人呼啦啦地操起火把就往草叢裏竄。全沒了饑餓疲憊。

"在哪裏呀。”

“跑了。”

“找洞呀。”

“找到了,快去找濕柴。”

一幫人幾乎全忙了起來。在廣西老家,冬天的農閑時節,有哪個廣西的少年不會去做到野外打田鼠這樣的趣事呢。

濕柴很快的被兄弟們找來了。把濕柴堵在老鼠洞口,再用火引燃後把濃煙往老鼠洞裏吹。濃煙雖然也灌進了洞口,但還是圍在洞口旁邊的兄弟們嗆得咳嗽和眼淚直掉。

可為了能填飽肚子,兄弟們也隻能強忍著。

煙霧連圍在洞口外的人都幾乎要扛不住,更不用說被堵在洞裏的老鼠。終於被堵在洞裏的老鼠扛不住竄了出來。

剛衝出洞口就被眼疾手快的兄弟們按個正著。

“吊那咪,走哪去。”

按著老鼠的兄弟興奮地說著。那隻老鼠在他手裏‘吱吱’掙紮著。餓極的兄弟哪裏管它那麼多,掏出刺刀,一刀就把它的腦袋給切了下來。接著就是開膛破肚去掉內髒,再把四肢和尾巴去掉後。再找來一根樹枝,削尖了後就直接把老鼠給串了上去。老鼠的鮮血糊滿了兄弟們的手掌,又在兄弟們不經意的動作中糊在兄弟們赤條條的身體上。

老鼠被兄弟們架在火堆上烤了起來。火苗撩著了老鼠的毛,沒一夥就燒光了老鼠身上所以的毛發。一股焦糊味傳來,讓兄弟們直冒口水。強忍著嘴裏流出來的口水,兄弟們又耐住性子把老鼠烤得皮膚金黃,油花‘滋滋’地冒出來直直的往地上掉的時候才停下手。

老鼠肉已經烤得差不多了。弟兄們拿起來就是狠狠的一口。油水在嘴裏四濺,燙得人直咧嘴。可餓急的兄弟們哪管那麼多,一邊咧著嘴,一邊喘著氣一邊大嚼著嘴裏老鼠肉。原本在家鄉的時候,老鼠肉不是沒吃過,可這回在北方的原野裏吃過的老鼠肉卻是最美味的,比這輩子吃過的任何肉都要好吃。

一隻老鼠被兄弟們啃得連渣都沒剩下。還把指頭伸進嘴裏也掇了掇,直到吸光了沾在手上的油脂才罷手。

不斷的有兄弟們被抓來的老鼠拿到火堆上烤。肚子裏有了點存貨,大家的心情也好了許多。在火堆旁邊嬉笑打鬧著。

(當方圓一裏之內的老鼠洞都沒兄弟們找過,掏過之後,兄弟們終於吃飽了。夜,此時也已經到了下半夜,吃飽的兄弟們互相依靠著,在火堆旁邊沉沉的睡著了。

我曾經問太爺爺;老鼠肉有這麼好吃嗎?必竟我也吃過,覺得一般般。還不如白切雞好吃。

“把你餓上三天,讓你吃豬食你都覺得香。”

太爺爺回我一句。)

陽光在不知不覺間灑在了兄弟們的身上,當暖暖陽光催醒兄弟們的時候,大家夥站起來互相看著自個身上的模樣都笑了起來。

“哪還像個人呀。就像隻野猴子了。”

身上一條褲衩,露肉的地方到處是老鼠血的痕跡。臉也被煙熏得認不出模樣。兄弟們互相拍著各自的肩膀嘻笑著,背起槍,又向太陽落下的地方走去。

男人之間最鐵關係莫過於一起杠過槍上。而這些太爺爺和他的兄弟們還多了一起逃過命,一起啃過老鼠,一起摟著睡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