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莫憂與宋冰清在書房裏頑笑,單講幾位夫人與老太太屋裏閑話。
老太太先前有意提及了莫家姐妹的親事,不成想幾位夫人倒不嫌棄她們出身,都有意將她們納入府中。
宋氏原想著江瑾之言,也拋開門第之見,存心要將莫憂接入府中好生教養,將她培育成一個真正的大家閨秀,以便將來更善於相夫教子。
而二房夫人彭氏早前就看中莫憐伶俐,打算讓她給宋奕泓做了姨娘的,如今見眾位夫人都似稀罕物般地向老太太討莫家姐妹,當下也不甘示弱,笑盈盈地望著老太太,溫言細語:“老太太,這莫二姐小憐早先到了咱泓兒的屋裏侍候,老爺未入京時便選定了她將來做泓兒的姨娘,您老人家可不能將她許了別的人家哦!”她所說的別的人家,當然是指王家和江家,因一位是大嫂另一位是姑太太,隻能點到為止了。
老太太這才想起二兒子宋雲禛親自向自己提過莫憐,不由得嗬嗬笑道:“瞧我老糊塗了,把這茬兒差點給忘了,得了,既是雲禛親口提的,就將莫二姐許了泓兒做一房的姨娘罷。”
宋氏見老太太反悔,頓時也笑道:“母親答應我一個兒媳婦的事可不能賴了去,兩位嫂嫂便是我的明證人。”
老太太不禁一愣,想著曾主動與王鳳鳴提及親事,不禁有些為難地說道:“這話原是我說過的不錯,隻是方才也跟王家三姑娘提過,萬一她跟她爹娘說起,人家巴巴地前來提親了,你可叫我拿哪個嫁到她家裏去?”說罷瞟了王氏一眼。
王氏卻故作不見,一生中難得看見高高在上的婆母尷尬的模樣,她樂得靜觀其變。
宋氏心知老太太主意已定,隻得失望地說道:“母親既打算將那小姑娘嫁到王家,卻不知王家會給她一個甚麼名份?倘若隻是一個姨娘,我便以正室之禮下聘,讓她作了珂兒的妻室。”
“你胡說些甚麼呀?”老太太以為女兒求媳心切,不禁嗔道:“雖說這孩子作了我的義孫,可誰人不知她們是下人所生?怎麼能以正室之禮下聘?就算王家來提親,除非他們主動聘為正妻,我們卻是不是便開口要求的。就是王家,寶珞也要將事情講明,省得以後因為這事而影響了兩家的感情。”
王氏立刻說道:“我哥嫂不提,我也絕不會提起莫家孩子的身份,即使非說不可,也就依了老太太方才跟鳳鳳鳴說的原話,沒的多些口舌反生是非了。”
“嗯。”老太太點點頭,又向宋氏說道:“雲禕也莫為這事不悅,若是王家不提親事,我便許了你便是。不過卻不能違了祖上先例,給個姨娘的名分便可,若是她將來做了你的兒媳,你多疼她不也一樣?”
宋氏也不便再與母親爭辯,隻微笑應了,一時又說起將至七夕,宮裏頭已傳下話來,讓家裏頭進宮省視一次,又說起這省視的繁文縟節,還有要一路打點、賞賜,還要給昭儀娘娘進貢些她鍾愛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