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嘲諷地打斷我的吐氣:“你還是回去看看你家商懷瑾吧,今天下午,他可是帶著舊愛在逛街呢。”
哎?
這麼說,我在陪著蕭咪咪的時候,他也沒有閑著,跟美琪你儂我儂地逛街嗎?
我賭氣地撥他的電話,隻是一聲,他便接起來。
我問他:“你在幹嗎?”
他倒是坦率得很:“餃子,我在陪美琪逛街,她回來得急,日常東西都沒有準備。”
我生氣得很,握著手機半晌也不知道要說什麼,隻是幹巴巴地吐了個“哦”字。
聰明如懷瑾怎麼會不知道我在生氣。他在電話裏安撫我:“我會盡快跟她說明白的,我有餃子了,不會對別人有任何情意。”
他這麼說,我才稍稍放心。
果然晚上兩人一道回來的時候,美琪是黑著臉的,似乎眼睛還是腫著的。
懷瑾一出門倒垃圾,她就來找我:“你就是那個暴發戶的女兒?”
我抱著抱枕正在看電視,回頭嗯了一聲。對於這個稱呼,已經從最初的貶義詞,被我默默改為中性詞了,所以聽到她這麼問,我也不會發怒。
“你根本不適合懷瑾。”她氣急敗壞地坐在我旁邊。
我點頭:“對呀,所以懷瑾在適應我。”
她不甘心,又問我:“你知道我跟懷瑾是什麼關係嗎?”
我癡癡看她好一會兒,對她說:“不知道。”
我估計她會有長篇大論,都等著她來說了,可是她隻是很傷心地捂著臉就哭了起來:“我跟他什麼也不是,當初我以為自己是他的女友,可是一轉臉,他也就不冷不熱了。我跟他大哥在一起,整日在他麵前親親熱熱的,他也不會傷心難過。”
我遞了一包紙巾給她,覺得她隱忍我同懷瑾這麼久,的確需要好好發泄一下。
“我都以為他對誰都這樣了,跟他在一起,就像隔著一層玻璃一樣,太陽曬得再火熱,摸著還是涼的,它就是涼的!”她說著激動起來。
我趕緊露出一個同情的表情,示意她鎮定。
“可是他對你這麼好!你可真行呀!”來了,我就知道她要說這句。
我十分得意地接了下去:“謝謝誇獎!”
見她臉色要變,我立刻安慰她:“你敗我手裏不算虧,我對二哥,二哥對我,都是真心實意的,從來不帶虛假,所以我們才那麼要好。”
美琪哈哈笑了一聲,問我:“你對他會有多好,會好到幫他爭取投資,去做投資方的女朋友嗎?”
我嚇了一跳:“他逼著你去的?”
美琪立刻美目怒瞪,憋了好久,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回答我:“當然不是。”
所以,這就是傻女人和聰明女人的區別了。
我大概知道她現在很後悔,所以我抱著抱枕同她大眼瞪小眼。
懷瑾回來的時候,總算讓我解脫了。
我撲過去。他一把把我抱住,問我:“又不開心了嗎?要不咱們住咪咪那裏,這裏就留給她住吧。”他說話的語氣十分溫和,聲音不小不大。
美琪剛停住的眼淚,瞬間如雨下。
我倒是有些同情她了,但是還沒到願意三人行的地步。
我本來以為懷瑾是說著玩,結果他真跟蕭咪咪聯係了新的住所。我們走的時候,美琪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二哥溫和地叮囑她:“要是不會做飯,可以叫外賣,或者聯係商家原來的老用人,這裏原來看別墅的老用人燒得一手好菜,不過我和餃子要過二人世界,把她遣回去了。”
美琪眼淚汪汪的,還想說些什麼,二哥立刻說:“美琪,你我都不是十五歲的少男少女了,很多時候,哭泣不能解決問題。我也不是當初的商懷瑾了。謝謝你多年來為我做的一切,很抱歉你為我犧牲這麼多,但我們的感情的確都已經過去了。”
我觀察二哥,他說話的時候通常語速較慢,語氣平和,那樣任何話說出來都似乎婉轉並且溫和。可是我知道,他說的這些話,對美琪來說絕對不是聽了心裏會舒坦的。
美琪愣愣的,懷瑾牽著我的手走出去的時候,她就這麼跟了出來,此時還帶著冬季的嚴寒,她隻穿了一條薄薄的棉布連衣裙,站在寒風裏。
“好了,回去吧,外麵冷,多穿點衣服。”來接我們的車就停在外麵,二哥見她這樣,特地叮囑她。
可是美琪的表情更加淒涼了:“我以前穿得少的時候,你從來不會隻是說,你會脫下外套披在我肩上。”
至此我再也沒有義務成全她的回憶,一扯二哥的手,直接將他推進了車裏。
車駛出去一會兒,我才問他:“二哥,你還有多少個美琪藏在暗處?”
懷瑾聞言,一下子輕笑出聲,長臂一攬,將我抱入懷裏:“餃子蘸醋,真是美味呀。餃子,我們都該活在當下,不要被過往困住。你是不一樣的,你是我第一個想要向全世界宣布,讓全世界承認的愛人。”
我聽了心裏甜絲絲的。
他又將話題轉回同老爸合作的事宜,言語間多有抑鬱,大概我也知道,老爸終究不相信他,合作的項目,有百分之八十是握在自己手裏。
我問懷瑾:“二哥,為什麼我們不再找一項項目自己做呢?”
他啼笑皆非,揉揉我的頭發,感歎道:“餃子,哪有那麼多塊餡餅,讓所有人都垂涎呀。就是現在這個項目,都是來之不易的。”
他像是陷入沉思一般:“這個項目還是蕭別幫你爸爸爭取的吧。”
“哎?”此時又聽見蕭別的名字,竟然讓我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二哥像是想到了什麼,朝我微微笑了笑:“蕭別已不是威脅,倒是之前落井下石的人更令人討厭。真小人易防,偽君子難防。”
“是呀,二哥,從今以後,餃子就陪著你,永遠不會再讓二哥一個人扛起一切。”我看著懷瑾,因為好幾個月的奔波辛勤,他的臉瘦了一圈,下巴尖尖的,臉色也不如以前,帶著一種病態的蒼白。
“你太辛苦了。”我把頭靠在他的身上。
他伸手來摸我的發,好半天才回我:“餃子,有你陪著真好。”
蕭咪咪的婚禮真是別具一格。
她的婚禮現場設計得如同古堡驚魂一般,顧小少將古堡布置得陰森森的,大門前連一絲光線都沒有,地下的石板還滲著水,踩著帶水的石板,陰風一刮,遍體寒冷。每一位來臨的賓客走進去都能聽見細細又顫抖的聲音報名牌,比如現在:蔡~~餃子,商~~~懷瑾。
懷瑾好笑道:“你說結婚這麼喜慶的事情怎麼搞得跟集體探險一樣。”
我聳聳肩膀,實在對顧小少獨特的腦回路理解不能。走過一道長長的陰冷潮濕的連廊,越來越亮,壁燈由細小逐漸變成蓬勃燃燒的火炬。
到了中心反而不覺得可怖了。
一切變得可愛起來。他倒是童心未泯,將很多卡通人物裝飾在了周邊,領著我們的工人一邊鞠躬一邊催促我們:“請跟隨我繼續往前走。”
像是愛麗絲探險一般,這裏也有小小的密道,工人推開小小的一道門,然後領著我們從小密道裏穿過,一切豁然開朗。
藍色的天空,翠綠的草坪,此時剛剛三月初,草坪不該如此茂盛,估計顧小少讓人做了人工草坪,滿場都是粉色的氣球。蕭咪咪一身帶鑽的長拖尾婚紗,像是被一大團輕紗給籠罩了。
她一轉臉,見著我,又開心又激動,一路跳著過來:“餃子,餃子……”
她化了妝,顯得更加明豔。
“待會兒拍完照我會丟捧花,你記得要用手接住呀。”她給我看她手裏的捧花,小小一團,五顏六色的,挺可愛。
“我隻丟給你!”她朝著我眨眨眼。
懷瑾微笑著看我們,突然問她:“怎麼想起來將婚禮現場布置得這麼出奇?”
她抿嘴笑,眼睛瞄向正在四處蹦躂的顧小少:“是他的主意呀,他說我們相識的時候一片黑暗,越相處越光明,雖然中途猶如過密道一般壓抑窒息,但是一切豁然開朗之後,便是藍天白雲。”
“真會說。”懷瑾笑了笑,由衷地祝賀咪咪,“咪咪,恭喜你。”
“謝謝你們的到來!”蕭咪咪十分開心的樣子,不多久又被其他人叫去了。
商懷瑾站在我身邊感慨:“餃子,等到我們舉行婚禮的時候,千萬不要這麼折騰。”
我抿嘴樂。
懷瑾看了我一眼,十分明了一般:“我知道,金碧輝煌就可以。”
東方聞玉也來了,站在那裏看見懷瑾就要扁嘴。蕭咪咪扔花球的時候,她跟我搶得打起來了。大概她揪人頭發的習慣一直沒有改掉,她一把拽住我的頭發,我握著花球也不饒她,同她滾做一團。
懷瑾又好氣又好笑。
“餃子,快別打了,把花球讓給她吧。”他溫和地勸我。
“不行。”我惡狠狠地翻過身,一手指著二哥,“二哥,你看我給你搶一個吉兆。”
商懷瑾簡直哭笑不得。他更加溫和地勸我:“餃子,你都要結婚的人了,跟沒有對象的人搶什麼花束?”
聞玉聽了這話,整個身子都僵直了,然後哇的一聲捧著臉哭著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