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撫額,頭疼道:“老爸,這麼吃會不會金屬中毒?”
他瞪了我一眼:“你閉嘴。餃子要手腳都戴滿爸爸為你打造的赤金手鐲,還有還有,桌布都要用金絲縫製,晚間點蠟燭,蠟燭要嘭一下,爆出金元寶之內的圖案。總之一切都要喜氣、洋氣,還有貴氣。”
懷瑾真是涵養好,老爸怎麼說,他都是含笑坐在那裏點頭。
我突然覺得內疚,悄悄地問他:“懷瑾,你喜歡什麼樣的婚禮?”他本來是一個氣質儒雅、充滿古韻的男子,我還記得第一次去他辦公室所受到的震撼。他就在高山流水的氛圍裏,溫柔地朝我笑,一切都溫潤美好。
那是一切金銀都無法描述的美好。
他眉眼間的儒雅,難道被我慢慢地消磨掉了嗎?
我像是被擊醒了一樣自顧自地搖頭:“懷瑾,不能這麼委屈你,我知道你不是這麼俗氣的人。老爸,我們聽聽二哥的意見吧,總覺得咱們的形式太對不起二哥。他跟咱們不是一個畫風的呀。”
老爸頓時倒眉瞪眼:“餃子,女生外向,你胳膊肘往外拐啊,爸爸的提議怎麼就對不起懷瑾了呀?”
懷瑾好笑,拍拍我的手,又安撫老爸:“我喜歡一切形式,隻要它們是婚禮,隻要新娘是餃子就可以。”
他在我手心裏畫字。
食指的指甲劃得我掌心麻麻酥酥的。
我分辨了好幾次,才知道他在我手心裏寫的是:聽爸爸的話。
我於是悶聲聽老爸繼續講。
“嗶--一拉開內臥室的門,頓時要閃瞎所有賓客的眼,結婚照要用24K金包框,門框得鑲嵌最華麗的寶石,門鈴得換,換成甜蜜蜜和恭喜發財輪流著上,地毯都要是紅得發紫的色係……”
得了,我看我的婚禮整個都丟給老爸沒錯的。
從老爸房間裏出來,我大有一種脫力的感覺。
“懷瑾,委屈你了。”我真摯地同他道歉。
他含笑搖搖頭,倒是很體貼地替老爸說話:“餃子,爸爸是真的愛著你。你沒有發現,他所有的構想都沒有打頓,是一氣嗬成的嗎,說不定他在心裏已經想過千遍萬遍了。”
我沉默了一會兒,覺得大概懷瑾誤會老爸了。
老爸隻要一提到怎樣去撐場麵,估計說上三天三夜都不帶打頓的。他就是一個以畢生精力追求一切都能畢靈畢靈閃爍的人。
“懷瑾,謝謝你。”我抱著他,真誠地向他道謝。
“餃子,以後不要再同二哥說謝謝了,這樣顯得生疏。”懷瑾也伸手擁著我。
婚禮定下來以後,老爸固執地要求懷瑾同我婚前不能相見。好在日期定得很近,不過一周的時間。我和懷瑾早晚手機聯係,偶爾會偷偷溜出去一起吃個飯。
他似乎也並沒有閑著,每次約好吃飯地點,他都是電話不斷。
婚禮舉行的前一天,我又偷偷溜出去同他見麵。
我看得出他疲憊的樣子,有好幾次,他同我道歉:“餃子,對不起呀,最近在開發新項目,事情瑣碎而繁多,很多事情都必須我親力親為,爸爸年紀大了,我不放心讓他總是奔波。”
原來是把老爸的事情接手了一部分。
我又感激又心疼,伸手去握他的手。他順勢伸出另外一隻手將我的手裹了進去。
“最近一切都很好,就是……”他歎了一口氣,將我愛吃的菜放進我的碗裏。
我最討厭別人說半句話留半句了,又緊跟著問他:“就是什麼呀,二哥?”
他就真的全盤告訴我:“這麼說吧,我們投資新項目,尚且缺一筆資金。我入贅以後,倒是一點都不想動用商家的資金,畢竟那是全部托付給懷仁的,他以後就會是商家的新總經理,全盤經營商氏。新公司名氣小,缺的資金不多,但是因為顧及的多,我還沒有辦法從舊友那裏借到款項。”
“這是最後一筆最關鍵的資金,轉入之後,新公司便能擊敗對手,取得先機。”
我咬著筷子,問他:“大概缺多少呢?”
他比畫了一個數字。
倒是同老爸給我的那筆保命費差不多。
可是老爸將它們交給我的時候,再三叮囑,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那筆錢不能拿出來花掉。
“如果這周不能籌到這筆款,我想新公司前期的開發都要付諸流水了。”他淡淡地說,抬眼一看我,突然笑了,“餃子,你表情這麼嚴肅做什麼?”
我咬著筷子,有些猶豫地問他:“二哥,你婚後會對我很好嗎?”
他輕笑出聲,探身起來掐了一把我的麵頰:“什麼呀,你跟咪咪一樣有婚前恐懼症嗎,二哥會一輩子對餃子好,一輩子讓餃子開開心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