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群的話,引來了屋裏其他三人的驚詫。這裏頭,要屬裴虎的反應最大,饒是他跟在慕容景身邊,已經學會了處事不驚,可還是被馬群的話嚇了一跳,一雙虎目不由得朝著馬群看了過去,眼神裏盡是**之色,揶揄的意思十分明顯。
馬群老臉通紅,急得汗都要下來了,他清了清喉嚨,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十分“正經”的樣子,方才道:“九爺,這事兒還得從那富老板說起。我覺得,這富老板跟那老鴇子關係似乎很不一般,應該,應該……”他瞞了一眼秦黛心,後麵的話卻怎麼也不肯再說了。
男人們待在一處時,喜歡說些犖話逗樂子,馬群雖然老實,但也免不了聽一些,說一些。以前在山上當土匪時,這夥人除了不禍害好人家的女子外,也是去過青樓,妓寨這種地方的,男人跟女人的關係正常不正常,**不**,有很多蹤跡可尋。
那富胖子跟那土樓裏的老鴇子,關係非比尋常,說不定他倆就是相好的。
這話,馬群不敢當著秦黛心的麵說,怕汙了她的耳朵,可是在場的人都不傻子,早就聽出了他話裏話外的意思。
“而且,從表麵上看,任誰也看不出那富胖子跟老鴇子這間有關係,這才是最不正常的。”越是想要掩飾的東西,就越有問題,這是不變的真理。
有機會,得會會這些人。
“那些屍首可被收拾幹淨了,是什麼人幹的,查清楚了沒有?”秦黛心略微思忖一番,就想通了其中的關節,決定先把這件事放一放。
裴虎道:“說來奇怪,這鎮上的人對這件事避而不談,隻說這是‘慣例’什麼的,屬下怕打草驚蛇,就沒細問,不過看樣子,安葬這些人的錢應該是鎮上的商號出,而且也沒多少錢,不過是幾口薄棺。”屍體碎成那樣,隻怕也拚湊不整齊。
又是一樁無頭案,看來這邊蕪鎮,還真是不能小看。
“行了,我知道了,你們下去休息去吧,讓人盯著點外頭,若有異動,立刻來通知我。”
裴虎點了點頭,與馬群一起出了門。兩人下了樓梯,裴虎便開始打趣起馬群來,左右不過是拿老鴇子那件事情逗他。馬群是個悶葫蘆,知道多說多錯,你越是解釋,人家就越起勁兒,還不如不說!
這邊兩人說說鬧鬧的下了樓,那邊秦黛心和慕容景又細細的商量了起來。
“我覺得,還是等雪晴他們回來了,再有所動作吧!現在我還不清楚沙裏飛的態度,如果她肯合作,那麼一切都不是問題了,鎮上那些人的來路早早晚晚都能摸清。眼下他們還沒有動作,是敵是友尚不清楚,冒然行事,隻怕會得不償失。”
慕容景嗯了一聲,算是同意了。
他心不在焉的樣子太過明顯,秦黛心也不好假裝看不見了,她略微想了想,才道:“陸囂就在後頭,你要不要見一見?”
慕容景聽了這話,不由得抬起頭來,如光似影的雙眼緊緊的盯在秦黛心的臉上,似乎想從她的神情裏看出些什麼東西一般,那剛毅的臉龐上露出一抹不確定的疑惑,轉瞬即逝,快得讓人抓不住。
秦黛心眨了眨璀璨似繁星一般的眼眸,唇邊帶笑,“九爺幹嘛這樣看著我?我臉上有花兒不成?”語氣輕鬆,心情卻是沉重的,隻是她掩藏的極好,連慕容景也騙過了。
慕容景淡然一笑,似乎鬆了一口氣的樣子,隻道:“見見也好。”
秦黛心起身道:“他就在後頭,我陪你去。”其實,這是一句試探。她不知道自己的感覺對不對,所以需要證實。
慕容景走過來,把她按回椅子上,如秋水深潭一般的黑眸裏,帶著讓人看不懂的情緒,秦黛心隻覺得那裏仿佛有一個奪人心魄的漩渦,深深的吸引著自己,掙脫不開。
“你好好休息一下,昨夜折騰到那麼晚,幹脆再睡一會兒補補眠。我過去看看,倒也沒別的事兒。”
越是這樣,才越讓人擔心。
可秦黛心什麼也不能說,隻得微笑的點了點頭,“好,我聽九爺的。”她微微低了頭,掩去眼中的情緒,道:“我回自己屋裏去。”說完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抬頭時,所有負麵的情緒已經藏好了,半點端倪也窺探不見。
慕容景隻當她是害羞,也未多想,聽她這麼一說,倒是放心了,大手握住秦黛心的,一起朝門口走去。
秦黛心目送慕容景下樓,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她坐到桌子前麵,習慣性的用手指敲著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