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場室賽岱希全場奉陪。首場失利,102室眾球迷心有不甘,苦口婆心說服他參戰,誓取勝利。岱希不負眾望,不僅自己遠投近攻屢有收獲,還巧妙組織進攻嚴密完善防守,打出一波波的得分狂潮。此時,上學路過的同班同學吳樾還拉來幾名同學為他們加油助威,有啦啦隊寶貝們的鼎力支持,小夥子們更加愈戰愈勇,終於大敗敵軍一雪前恥。掌聲,笑聲,尖叫聲……
回到教室岱希還熱情滿懷餘波未息。閉上眼睛就是自己那如入無人之境的快攻,那左突右晃的詭異腳步,那如遠程導彈般精準的三分球,那恰到好處的擋拆,那令對方摸不著北的妙傳,以及場邊女生熱情四溢的歡呼呐喊,真是蕩氣回腸,回味無窮啊。
不知不覺中今天第一節課——化學已過了半節,岱希卻還聽不進半個字。心急氣躁地望著前後左右認認真真聽講的同學,卻又無可奈何。
“鈴……”
“下課!”化學老師總是把功課進度、講課速度安排得十分精確,剛好在下課鈴聲響起的前一秒把該說的話都說完了,不像別的老師一樣拖拖遝遝總愛在下課時間拖那麼幾分鍾。
眼見著老師輕輕地來輕輕地去,岱希滿腦子的困惑卻揮之不去。一個個元素符號亂作一團堆在腦裏,既不能消化吸收,又不能吐掉。好討厭的感覺啊。
旁邊的同學抓緊著來之不易的課間十分鍾,嬉笑怒罵,好不熱鬧的一片。蔡小燦津津有味地看著剛買的《灌籃王》雜誌,封麵是詹姆斯霸氣十足的騰空扣籃姿勢。陳子婉挨人挨組地催交英語作業,微微地皺著眉頭。師洋與兩個女生打打鬧鬧,有說有笑。岱希無所事事。因為教室是在整幢教學樓的最下——第一層,所以也做不了憑欄遠眺、把欄杆摸遍等等事,隻能抬頭以任意角度仰望天空吧。不過由於占有地利,使102班的同學完全有能力在午飯時間成為出現在食堂的第一人。岱希無意間想起一句話:如果你的速度足夠快,你可以認為時間是靜止的。
愛因斯坦也有名言留世:“時間存在的唯一意義,是這樣才不會所有事情同時發生。”其實這句話不難理解,如果撒謊和謊言暴露同時發生,如果犯罪和罪行曝光同時發生,那是一件多麼尷尬的事,這個世界又怎能正常運行呢。如果成與敗同時發生?
如果愛與恨同時……又會怎樣?錯了,愛與恨永遠同在。
如果津子當初願意……
沒有如果。
“川穎中學的夜修非常不好。值班老師隻是點一下名就消失無蹤,稀少的象征性的巡視也如走馬看花。同班夜修的同學仿佛有說不盡的話,是每一個人!如此吵鬧嘈雜的環境叫人怎麼靜下心來學習呢?尤其是隔壁班那個戴著花花眼鏡的肖娜娜,真想一腳踹死她。上帝啊救救可憐的孩子吧。”筆底幾乎要生淚了。
岱希忽然一怒,把剛剛寫好的日記撕成無數碎片,扔進垃圾桶。很久沒寫日記了,今天心情好糟啊。記得小學五六年時寫日記可是一項每日必有的語文作業,那時他的日記是最受老師歡迎的。那時多麼開心啊……
岱希輕輕拍了一下自己的臉,自覺退出了不該有的剛剛起頭的雜憶。總還是要去夜修自習的啊。
認命吧。
岱希默念一句“I’m coming”健步邁入教室。教室出奇地靜,所有人都在學習,至少看起來是在學習。他先是感到有點奇怪,既而釋然。或許這隻是暴風雨前的平靜吧,按照常規,隻消三二個同學的幾句交頭接耳,便可引來二三夥人的竊竊私語,繼而是悄然形成的大鬧市。一個班吵鬧起來可能隻需一秒,但真正平靜安定卻要耗去至少一分鍾。岱希並不看好這段安靜能維持的時間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