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殘舊的民宅外,圍了一大群村民,將狹小的過道圍得水泄不通,有的人拿鋤頭,有的人拿鐵揪,個個神情激奮。
顏心心咳了幾聲,有些虛弱地從床上爬起來,盛夏的天氣,她卻覺得渾身冰冷,披了件衣服去開門。
“顏心心,你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你個外來狗,居然和別人狼狽為奸,想占我們的土地,還不想賠錢,三天過了,你說,你要給我們的交待呢?”劈頭而來是村長的質問。
“就是,今天一大早,那個天殺的開發商,已要破土動工了,來了一排排的警察,我們根本沒辦法靠近,張姐去醫院照顧張哥,她家的地已經被占了,你讓她一家大小住哪?你說,你這三天都窩在家裏什麼動靜都沒有,原來是緩兵之計,結果大半夜的就開著挖土機進村了,你的心眼怎麼這麼壞?”
“我是瞎了眼,當初收留你,真是個禍害!”
門剛打開的顏心心還沒站穩,便被這村民七嘴八舌在罵得狗血噴頭,病了三天,可這一病起來世界都變了。
三天,天堂地獄她又走了一回,她多希望這是一個夢,醒來後,一切都恢複平靜。
顏心心從未想過,有一天,他們能相遇,但是,三天前他來了,悄無聲息,但對於她來說,卻如石破天驚。
認識殷晴兒是個意外,不想到再見麵他成了好友的未婚夫,更沒想到她當天的一句戲言,引得這裏的村民都要流離失所,這一天,有太多的意外,讓顏心心感覺就像做夢一樣,有的人,寧願一輩子老死不相往來,但是,卻也不能接受,這樣的再相遇。
“心心,來,向你介紹我的未婚夫,商旭堯,這是我的好朋友,顏心心!”殷晴兒十分殷勤地介紹起來,小鳥依人般依偎在商旭堯的身邊,眼前一對碧人,般配極了。
“你好,我叫商旭堯!”骨節分明的手掌伸了過來,對著顏心心友好地開口,如同陌生的人初次見麵一次,溫文而雅的男子,成熟,穩重,俊逸的五官,歲月沒有在他的身上留下痕跡,而是越發地青蔥。
顏心心完全就是愣住了,那個聲音,那一抹容顏,再度相見,他的雲淡風輕,她卻好像經曆了蒼海桑田。
“你好,我叫顏心心!”
努力地伸出手,他的大掌依舊溫暖,但是,卻不再屬於自己,顏心心竟然懷念那個溫度,那段最艱苦的歲月裏,也是這樣的一雙手,牽著她,給她安心的鼓勵。
陌生的介紹,10年前,十七歲的顏心心去到南粵,在新同學介紹會上,她也是這般地向他介紹自己,當時,他還是個毛頭小子,她們握手,然後一起加油,一起考同一所大學,一起海誓山盟,一起為了工作而奔波,一起拚搏,一起規劃美好的未來……!
百轉千回間,她們又回到了原點,陌生,非常地陌生,他不認得她了,眼睛裏沒有半分的熟悉。
“我在奠基的那一天淋了一場雨病了三天,高燒不退,床都不下了,這才剛好些,沒有故意想食言,我這就去看看怎麼回事!”顏心心蒼白的臉,幹裂的嘴唇,低聲地說道。
“哼,我告訴你,如果,你解決不了,今天你們母子三個就從這條村滾出去,我們不留你們這樣的白眼狼!”村長站在前頭,指著顏心心的額頭,大聲地罵道。
“有什麼事,找我,別驚到我媽,她身體不好,經不起嚇,拜托了!”顏心心聽想到母親,心中微暖,看著村民激動的神情,她懇求道。
“好,我們就暫時不去打擾你媽媽,讓她在寺裏呆著,但是如果你再騙我們,我們就不管這麼多了!”村長看著顏心心那虛弱的樣子不像作假,猶豫了一下便答應了,畢竟拿到合理的賠償,才是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