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十二點學校熄燈斷網了,我躺在床上正要睡覺,就在這時,枕頭邊的手機響了。
大半夜的,誰給我打電話呢?心中雖然疑惑,手還是伸向了枕頭邊的手機。盯著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心中的疑惑更重了一份,隱隱還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來電的人是爺爺。
我家在農村,農村晚上沒有什麼娛樂之地,村裏的人都養成了早睡的習慣,爺爺也是如此。爺爺半夜十二點給我打電話,我還是頭一次遇到。
“趙木啊,明天你回來一趟。”
手機裏傳來爺爺的聲音,聲音很正常。但是語氣似乎有些不對,爺爺居然喊我趙木!
我名字是叫趙木,可是爺爺從來沒有喊過我趙木,至少在我記憶中沒有。混小子、臭小子、小木…才是爺爺的習慣。
“老頭子,咋的了?”我疑惑的問道。
“回來就是了。”
“咋的了?”我再次問道
嘟嘟嘟……
我勒個去…這老頭子,話還沒說完電話就掛了。我回撥過去,手機裏卻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你所撥打的號碼已關機。
這是咋的了?
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老頭子的這通莫名其妙的電話實在是令人擔憂。
好不容易熬到了清晨六點鍾,天微微的發亮,我已經迫不及待的往車站趕去。一夜未眠的我有些疲憊,但此時的腳步和語速卻比平時要快的多,因為我想要快點趕回村子。
村子離我上大學的城市有五個小時的車程,車並沒有能直接到達村口,而是在一條裏村子不遠的大路下車,下車後還得走半個小時的路程。
村口有一塊大石,大石上刻著大石村三個大字,這便是我所在的村子。
來到村口已經是中午十二點了,來之前給爺爺打過幾次電話,依舊是一個不知名的女人接的,內容依舊是你所撥打的號碼已關機。
我匆忙的往家裏走去,我家是一間隻有幾十平米的小平房,之前住著我和爺爺兩個人,我上大學之後便隻剩下爺爺一人。這也正是我擔心的原因,爺爺孤身一人居住,萬一那老頭子出現了什麼不測,那該如何是好。
從村口走了幾分鍾,那間小平房出現在視野裏。我的腳步更加快了,眼光緊緊盯著前麵的那所小平房,心中想著:老頭子千萬不要有事。手中已經是捏了一把冷汗。
“小木。”
路過胖嬸家小賣部時,我被一道熟悉的聲音叫住。
我轉頭看向那說話之人,看到了熟悉的身影,終於是鬆了一口氣。心中懸著的那顆石頭放回了肚子裏,取而代之的是千萬隻草泥馬在奔騰,我勒個擦,嚇死寶寶了。
“老頭子!”
沒錯,叫住我的那人就是我爺爺。他正在胖嬸家的小賣部買酒呢,手中還拎著一隻還在掙紮的老母雞。看起來並無異樣,身體依舊像以往一樣硬朗。
看來是我多慮了,爺爺定是想我了才讓我回來的。看他手中的老母雞,不正是給我洗塵用的下酒菜嗎?
“老頭子,你真好。”我的眼睛盯著爺爺手中的老母雞說道。
爺爺見到我的目光,提著老母雞的那隻手往背後一靠,臉色變得嚴肅起來,說道:“混小子,你怎麼回來了,不好好讀書,瞎跑回來做啥。”
“裝,繼續裝!明明是你想我了打電話讓我回來的。”我笑咧咧的回道,並走過去拉扯著爺爺手中的老母雞。
“唉,早知道今天你回來我就不特意跑去集市買老母雞了。”爺爺看著手中的老母雞,心疼的說道。
“走,回去喝酒去。”
瞎擔心一場,其實有沒有老母雞也無所謂,隻有爺爺身體無恙,莫說瞎跑一趟,就是瞎跑十趟我也心甘情願。
老母雞燉了,爺孫二人圍在一張小桌前喝酒。
“老頭子,咋打你電話關機咧?”喝的有點微醉,想起了這茬,便問道。
“我手機啊,昨天下午的時候不知道咋整的,進水了。”
“現在還開不了機呢。”爺爺說著,從口袋中掏出他那用了多年的老爺機。
“昨天下午?喝多了就說瞎話,昨晚十二點的時候你還給我打電話來著。”
“胡說,你這混小子越來越喜歡說胡話了,我昨晚九點多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