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0章(3 / 3)

他很早就篤定地告訴他,若是他執迷不悟,必遭天譴。而且斷言會有“異族”降臨。

然而他還是做了,而且還是禦駕親征!

可最終,這仗卻沒打成。

發兵前往平雷的途中,士兵們一一倒下。有些是因為饑餓,而大部分的則是因為有死亡引起的瘧疾。軍,潰不成軍,一目望去已然是不戰自敗了。此時皓瀾想收手,老天卻仿佛有意要懲戒他,又仿佛是為了印證清明玉的預言,他口中的“異族”果真如期而至。天上落下了百年不遇的掃把星,不偏不倚地坐落在王宮門口,砸下一個幾丈深的大坑。這麼一來民間積怨就更加沸騰了,大家都認為皇上觸怒了上蒼,皓儀即將迎來巨大的災難。就在天災人禍齊齊籠罩這個王朝,人民百姓生活混亂不堪的時候,先皇隻好求救於清明玉。清明玉告訴他,此石乃土性,而皓儀屬水,俗話說“水來土掩”,這確實是皓儀的克星,若不除去必將帶來更大的浩劫。

而土的克星是木,於是先帝聽從他的建議,動用人力把“掃把星”運往樹木繁茂的風水寶地安阜山。石頭到了安阜山,皓儀真的太平了。幹旱結束,神州大地又重歸萬物潤澤,而瘧疾之類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好像從未降臨過,簡直讓人不可思議。

如今“掃把星”依然矗立在安阜山山頭,清明玉也被奉為皓儀的救命恩人,倍受天下人的敬仰。

“大家不要緊張。”清明玉安撫道,“貧道所說的‘異動’所指範圍寬泛,可能是指一個人,也可以指一場盛世的來臨,如今皆還未成形,不足為慮。”

“原來如此。”眾人聽後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

“皇後娘娘駕到!”門外一聲吆喝,光鮮亮麗的司馬楚兒也駕臨上官府。雖是早已在此的,但此刻出現卻更顯得同上官家關係非薄。

“皇後請上座。”太君迎道。那副人前的謙恭和人後另一套相處方式真如變臉般神奇。

司馬楚兒微笑著在太君身邊落座。她舉杯對下麵的人道:“眾卿家不要拘謹,今晚進了上官家就如同一家人了,本宮敬大家一杯。”

眾臣見此紛紛舉杯,一飲而盡。

司馬楚兒方才那話說得意味深長,仿佛是在有意為上官家拉攏人心。然而聽在各人的耳裏自是各有一番意思。

葛雲飛看著坐在太君身邊的司馬楚兒,越看越覺得某種強烈的感覺在湧現出來。當她說出剛才那番話時,他突然恍然大悟。

這個司馬楚兒他是見過的。就在十年前他為上官老太君辦事時見過她,那時她還喚太君做姑奶奶。是啊,她們都是司馬氏的!

這時再看兩人坐在一起的情景,他恍然明白了一切。傳聞中上官家選秀是大公無私的,既不讓自家的女兒參加,也不會收受他人賄賂。可如今,這顯然是另一種方式的壟斷。入宮的女人依舊是受到他們的操控的,否則他們何必隱瞞秀女的真實身份?

雖說民間早有“皓儀的**是上官家的天下”之說,但也隻是戲說,並不當真。可現在看來,這是假戲真做了。

可是他不明白,為什麼千百年來上官家都能堅持不讓自己的女兒嫁入王宮呢?這也正是上官家能夠維持如此正義正麵形象的一個重要因素。

為什麼?他想不通。難道今天這個司馬楚兒隻是一個例外?他搖搖頭,直覺告訴他不是。別人也許不知道,但他很清楚,上官家是有野心的。否則,串通他來陷害唐胥這一事又作何解呢?

他聽從太君的吩咐,硬是讓唐胥背上個知情不報的罪名,好借皓天之手將他除去。葛雲飛受過上官家的恩典,太君叫他做什麼他自然不會推辭。但他深知太君並沒有把他當做自己人,就連為何要除掉唐胥,她也隻是隨便找了個糊弄他的理由。可笑,想他葛雲飛在官場打滾那麼多年,難道連什麼是真什麼是假都分不清了麼?

正想著,思緒卻被門外的一陣嘈雜聲打斷。

“誰在外麵吵吵?”沈娘不悅地走出去看,不多時卻見她又神色慌張地回來了。

“太君,阮華公主……”她低聲道,聲音剛好被清明玉聽到。

隻見他神色一凜,與太君對望了一眼。太君手下的衣服緊了緊,戴著翠玉戒指的手指顯得骨幹分明,蒼老卻透著不可小視的力量。

“各位請慢用酒菜,老身先失陪一下。”她說著便走了出去,而清明玉也同樣隱出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