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騙了我,到了這個時候你還騙我,你知道我最恨騙我的人,可是你有騙了我,你是不是想讓我恨你一輩子。”薑浩哭著說道,好似是咆哮,又好似是埋怨,又好似是傷心。

劉靜依然撫摸著薑浩的頭,眨了眨眼睛,“上天對我真不公平,連撒謊的機會都不給我。我不想讓我最好的朋友傷心,老天爺你真是不長眼,我不想看到朋友傷心,可是你為什麼要把我的謊言戳穿。”劉靜無奈的笑了笑,這也許是老天爺在給她開玩笑。

“你知道嗎?當我聽說你得病的時候,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平常歡歡笑笑的老師會得病。我跑去辦公室找你,你不在,我跑遍了整個辦公樓,還是沒有你的身影,我開始變得急躁、心慌。當我推開病房門,看到你躺在病床上,我發現原來這一切是真的,那個歡歡笑笑的老師真的得病了。原來我不相信的事情是真的。”

“你真傻,這個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更何況是我生病。沒有什麼相不相信,隻有事實。事實擺在眼前我們就要相信,有時候我們堅持的事情不一定是對的。”

“我不想看到你這樣躺在病床上,你還要給我們上課,我還要找你聊天,你不能這樣扔下我不管,我需要你。”

“別傻了,剛才護士的話你也聽到了,我還要動手術,我的病情我最清楚,我們見麵的時間不會太長,你要堅強,你還會找到能夠談心的人。”

“老師,你知道嗎?在……”薑浩還沒說完,門被打開了,還是那個護士,“病人該休息了,請你們都出去。”劉靜拿下放在薑浩頭上的手,揮了揮手。劉靜的家人都出去了,薑浩也戀戀不舍的離開了病床。

走出病房,劉靜的家人都看著薑浩,可是薑浩很沮喪的低著頭走在走廊裏,沒有理會他們,他滿腦子全是劉靜。薑浩耷拉著腦袋走向走廊的盡頭,眼淚不停的滑落。這一切來的太突然了,他一點心裏準備都沒有,讓他無法接受。

在快到走廊盡頭的時候,劉靜的父親追了上來,“小夥子,你是不是叫薑浩。”

薑浩抬起頭,“是的,叔叔,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靜兒在得病的時候對我說的,她說班裏有一個學生他很喜歡,你們經常在一起談心,而且她說你還救過她一次,她沒有怎麼好好謝你,如果她沒有機會,他要我帶她好好謝謝你,希望你能夠接受。靜兒還說,她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你很憂鬱,對人也很冷漠,她很擔心你,她希望你整天快快樂樂的。靜兒還說,向你們這個年齡的孩子應該是快樂的,沒有什麼煩心的事情,也不要想太多,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要顧及別人怎麼說,做自己就行。這些話靜兒沒有讓我給你說,今天我之所以說這些話是想讓你有時間來多陪陪靜兒,看得出你們關係很好。你知道嗎?靜兒從住院開始,還沒說過這麼多話,也沒有像今天這樣微笑過。我今天以一個長輩的身份請求你,你願意答應嗎?”劉靜的父親很誠懇,這時一個父親的請求。

“我願意,我一定會多來看老師的,叔叔這個你放心,我有時間一定會啦看老師的。”薑浩哽咽著。

“謝謝你,謝謝你。”說完,劉靜的父親轉身走開了。

走出醫院,驕陽照著大地,外麵的空氣和病房的空氣都不一樣,可是這一切在薑浩的眼中都是灰暗的。薑浩像丟了魂似的走在大街上,噪雜聲聽不見,腦中一片空白,這個世界好像已經不屬於他,他在自己的世界裏,黯淡無光。一切對於薑浩來說太突然,這讓他難以接受,他很想找一個角落痛痛快快的哭一場,可是他是一個男生。

薑浩的腳步像踩棉花一樣,一步三晃蕩,又像加了鉛塊一樣,沉重的抬不起來。薑浩橫穿馬路,一輛車疾馳而來,停在薑浩麵前,“神經病啊,走路不看路,撞死你。”司機搖下車窗破口大罵。如果是在平時,薑浩一定會回應幾句,可是今天他沒有心情,薑浩沒有理會司機,搖晃著過了馬路,司機罵罵咧咧的駕車遠去。

回學校的路不是很長,可是對於薑浩來說好像有半個世紀那麼長,因為每走一步,就會離劉靜遠一點,每走一步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天黑了,周圍亮起了燈,一盞接著一盞,五顏六色,紅紅綠綠。霓虹燈閃著它特有的光芒,在白熾燈中顯示著它無盡的高貴,它是最美麗的,也是最嫵媚的,當然也是最受歡迎的,它被人們高高的掛起,放在最顯眼的地方。而那些白熾燈則成了陪襯品。不知哪個調皮的小孩子拿一小石子打碎一盞白熾燈,沒有人關注,更沒有人責備,因為孩子打碎的是白熾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