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文騫看了看壁鍾,差五分鍾兩點,他覺得應該立即去處理一下那個硫酸桶,決定下來的事情不拖,這也是司馬文騫一貫的作風。
於是,司馬文騫立即穿上一套黑色的休閑服,腳上蹬了一雙運動鞋,拿上吉普車的鑰匙,關上客廳裏的地柱燈,悄悄地下了樓,為了避免停車場的保安員詢問,司馬文騫還特意地帶上了二副海釣魚杆,司馬文騫是一個閑暇時非常喜歡釣魚的人,而且他釣魚的技術很高。
果然,保安員走上來跟他打了一個招呼兒:“老板!夜裏釣魚去呀!”
“是啊!半夜三點鍾漲潮!”司馬文騫答應了一聲。他帶了一把小鐵鍬,打算在荔枝園裏麵順道兒再挖上一點蚯蚓,他覺得自己真是得去釣上幾條魚來,一方麵萬一有人跟蹤,他可以解釋半夜三更去荔枝園的目的,另一方麵明天是星期六,正好可以讓諸曉蓓嚐嚐他釣來的海鮮。
司馬文騫一路上司馬文騫把車子開得時快時慢,想判斷一下是否有人跟蹤自己。可司馬文騫到底還是沒有發現,莊西寧警督還是一路上遠遠地盯住了他。
原來,參加完張思國警司和李麗萍小姐的婚禮,莊西寧警督也睡不著覺,一個從警近四十年的老警督,以特有的直覺反應到,司馬文騫一定會看到今天晚上電視台對張思國警官婚禮的報道,也一定不會老老實實地在家裏睡覺。所以,晚上十二點鍾,莊西寧警督又出來了,開著一輛刑警大隊配發給他的豐田舊轎車悄悄地停在了司馬文騫家門口不遠的燈光暗淡處。當他從夜視望遠鏡中看到,司馬文騫背著一套魚具下樓時,這位非常熟悉潮汐變化的當地漁民村村長的女婿,立刻覺得有點疑問,清晨四點半才開始漲潮呢?這家夥這麼早上哪釣魚去呀?
一路上,他看到司馬文騫的車子一會兒快一會兒慢的,心裏更是感到奇怪,心說這小子車技那麼好,今天這是怎麼了,這個家夥抽的到底是什麼瘋呢?莊西寧警督利用夜間大型貨櫃車呼嘯而過的掩護,不緊不慢地遠遠地盯著司馬文騫的吉普車。
司馬文騫把吉普車突然加速一轉彎開進了荔枝園裏的林間小路,他進入荔枝園不久就先把車停下來,開著大燈用鐵鍬在一株荔枝樹下胡亂挖了一下,然後,又回頭看了看,豎起耳朵仔細地聽了聽,他沒有感覺到有汽車跟上來。但是,司馬文騫不知道,同樣心細的莊西寧警督沒有開啟車燈,莊西寧盯住司馬文騫那輛吉普車的尾燈,借著月光的照耀,小心翼翼地摸著黑兒,與司馬文騫的吉普車保持在五百米以外的距離,隻要是他司馬文騫那頭的吉普車一停,莊西寧警督這頭便立即先把發動機給熄了火,等事那頭司馬文騫開著車子又走了,他莊西寧警督再立刻打著了火趕緊在後邊跟著他!他不明白司馬文騫半夜去海邊,為什麼一定要?雖然,熟悉鵬海市每一條道路的莊西寧警督知道,穿越荔枝林要比走環海大道近上三公裏,可那個奢侈透頂的司馬文騫絕對不是算計三公裏汽油的主兒,而且,走山路顛顛兒簸簸兒得也未必就會省油啊?於是,他便以山形樹木為坐標,記準了司馬文騫剛才停車的位置,當司馬文騫的吉普車再次起動,莊西寧立即打著了火,開車找到了司馬文騫剛才停車的地方,他關閉了汽車發動機,拿出一隻手電筒,仔仔細細地地尋查著,他發現路邊一棵荔枝樹下有鐵鍬掘土的痕跡,心想,難道這家夥的目的就是為了順道兒挖點蚯蚓?老警督點著一支煙,蹲下來圍著那個被司馬文騫用鐵鍬挖掘過的小小土坑兒琢磨開了。
在莊西寧警督抽著煙正研究司馬文騫挖坑兒的動機時,司馬文騫已經把吉普車開到了“老麼”的墓地。他把車頭調了一下,把車尾對著埋葬“老麼”的那個小小土崗,用大燈照著一棵巨大的荔枝樹,然後用兩條毛巾包住腳上的運動鞋,借著汽車尾燈的光線,小心謹慎地踩著地麵上的枯草,一路上連走帶跳地走向了那個被自己掩埋掉了的土坑,司馬文騫立即發現了那個黑色塑料硫酸桶,他彎下腰用戴了手套的手把硫酸桶和桶蓋都拿了起來,又用另外一隻手上的手套抹去了黑色塑料桶曾經存在的痕跡。然後,司馬文騫又小心翼翼快步如飛地按照剛才來的路,返回到吉普車旁,先趕快把包在兩隻鞋上的毛巾解下來放進車裏,又拿出鐵鍬在汽車大燈的照耀下,用鐵鍬在上次撒過了一泡兒尿的大荔枝樹下挖掘了起來,他還真的是挖出了不少蚯蚓,他在剛剛取回的硫酸桶裏放了半桶土,又把十幾條蚯蚓放進桶裏,用一個大塑料袋子裝好,放進了車內,便一口氣徑直地奔兒海邊開了過去。司馬文騫知道,不能用吉普車的大燈直接去照耀“老麼”的墳頭。萬一有警察暗中跟蹤,那不是等於在給刑事警察們在指導目標嗎?司馬文騫知道,目前警方已經將自己列為第一犯罪嫌疑人,如果稍稍有一絲不慎,自己就該陪“老麼”去了!
到了海邊,司馬文騫先支起折疊椅,他發現海潮還沒有上漲,於是,司馬文騫從容不迫地點燃了一支香煙,他決定,釣完了魚之後,連同桶裏的泥土一塊兒,把這個硫酸桶扔進大海,等到海潮一退,這隻桶便任憑是誰也都找不著了!
今天的手氣不錯,司馬文騫釣起了一條八斤重的巨大鱸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