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鵬海市人民法院看守所的一個四平方米的死囚監禁室裏,司馬文騫默默地等待著那為時十五天的上訴期的結束。
再也去不了名流酒家的司馬文騫不得不吃著他認為難以咀嚼的獄餐,他真的是翹首盼望著死刑執行令能夠盡早地下達。腿上的槍傷尚未痊愈,子彈是早在瑞麗就已經被取出來了,股骨也被醫生們歸位,並且打上了石膏,但仍然會時時做痛。司馬文騫知道,他的腿傷在這個世界上是難以養好了!帶著傷痕去見上帝,耶和華的態度會不會稍微要好上一點呢?不知道,司馬文騫沒見過上帝本人。
看守所裏也沒有煙抽,在百無聊賴之中,司馬文騫背起了詞譜,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仄平仄,仄平平仄仄……司馬文騫知道,奧地利作家茨威格小說中有一位主人公,在納粹集中營裏背棋譜而出獄便成了棋王。司馬文騫不行,他象棋的水平一般,背到了“馬二上三”之後,便全亂了套了!他知道,棋王他這輩子當不上了。背背詞譜吧,在下地獄之後給小鬼兒們填填詞去,說不定小鬼兒們還真的能夠讓自己少受上一點罪呢!可是司馬文騫沒有想到,一級警司張思國竟然來到看守所裏看他來了。更加沒有想到的是,張思國警官的手裏還拿了一條進口香煙!
“司馬文騫!你還想不想在臨走以前再幹上一點有意義的事?”張思國警官遞給了司馬文騫一支香煙。
“願聞其詳!謝謝你!張警官!”司馬文騫一口氣便把香煙抽得隻剩下半截兒。
“如果你願意,我想請你把你在犯罪時的心理過程和情緒變化都寫下來!這對警方研究對於像你一樣進行高智力犯罪活動的案子有好處!噢!你別老是看著那條煙了!甭管你寫不寫,煙我都送給你了!”張思國警司看著司馬文騫兩隻眼睛死盯著他手裏麵的那一條香煙,禁不住一樂!這個當初如此飛揚跋扈之人,現在竟然會看著一條煙發饞!張思國警司的心裏不禁產生了一種當刑事警察的極大自豪感。
“張警官!我很想知道諸曉蓓現在的想法!您能告訴我嗎?”司馬文騫問。
“諸曉蓓現在大概什麼想法都還沒有!因為,就在你從教堂裏麵逃跑的時候,她的精神就失常了!現在她正在精神病醫院裏麵治療,據醫生們說,治愈的可能性很大!但是完全治愈可能要等到你走了之後。另外,諸曉蓓的母親也因大腦受到剌激而癡呆,也被送進醫院裏麵治療,但醫生們說,老太太沒有多長時候了!”張思國警官一本正經地把情況告訴了司馬文騫。
“哎!我司馬文騫真的是傷天害理呀!好了!張警官!我寫!給不給煙抽我都會認認真真地去寫!”被捕之後,司馬文騫第一次流下了眼淚。
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和諸曉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