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一眼便解相思(1 / 3)

第八章一眼便解相思

沈以念收拾好準備出門時,就看見王詩藍也剛從陸子晨的家裏出來,兩人乘坐出租車去購物。

到了琳琅滿目的商場,王詩藍攜沈以念徑直站到床上用品前。

王詩藍從多款四件套裏挑出了兩套比較喜歡的四件套,一藍一紫,轉身問沈以念:“以念,你覺得哪一套更好看些?”

沈以念指了指淡紫色的:“我個人而言,比較喜歡這款,淡紫色看起來更高貴一些。”

“哦,我知道選什麼了。”王詩藍隨即將淡藍色的交給店員,說,“給我包起來。”

她又看著沈以念,解釋說:“我有選擇困難症,但別人一幫我做出選擇,我就能立馬選出我想要的顏色,我還是比較喜歡淡藍色,雖然是憂鬱色,但卻是天空和海洋的顏色。”

“自己喜歡就好。”沈以念莞爾一笑。

店員將四件套打包好時,王詩藍正在收銀台付錢,所以店員將手拎袋遞給沈以念。

沈以念伸手剛要接,王詩藍就一把奪了過去,疾言厲色地指責店員:“這是我買的四件套,你怎麼能交給我朋友拿?我的,就永遠都是我的!”

“對不起。”無辜的店員道歉地說。

“詩藍,你別為難店員,我們先走吧。”沈以念拉著王詩藍出了店。

她覺得王詩藍在提起床單時話裏話外總會露出細小的刺,不禁讓她以為王詩藍知道她感冒在陸子晨臥室睡了一晚的事,且被王詩藍誤會了,可王詩藍又沒質問,她要是解釋起來,反而會弄巧成拙,越描越黑。她隻能試探著問:“詩藍,我們是不是哪裏有些誤會?”

“誤會?沒有啊。”王詩藍露出要比之前店員還無辜的表情,柔聲說,“以念,你怎麼會這麼想?”

沈以念神色如常,平靜地問:“因為,我以為你剛才跟店員講的話,是在對我說。”

“怎麼可能?以念你真是想太多了。”王詩藍忙解釋說,“我那樣說,是因為這些店員真的很粗心,之前就因為店員把我買的東西交到了我朋友手裏,導致我們都以為對方拿著,結果到家了才發現丟了。”

“這樣啊。”沈以念也不再深究,隻是淡淡地說,“那看來是我多心了。”

王詩藍假意自責地說:“也怪我,是我沒有顧及你的感受。以念,以後我們要多多相處,相處久了你就會知道,其實我是一個很直率的人,想到什麼說什麼。”

沈以念笑了笑,沒有講話。

雖然沈以念並不認為王詩藍如她自己所講的這樣直率。

王詩藍炫富似的刷卡購物,下午兩點多,她手裏已經拎了許多手拎袋,而沈以念手裏則隻拎了一個手拎袋,因為沈以念還要去客戶家,所以兩人結束了逛街。

出了商場,沈以念和王詩藍站在路邊等車。由於客戶家的地址較遠且偏僻,因而沈以念攔下好幾輛車,但司機都說不去那邊。

沈以念正著急時,一輛出租車停在她麵前,說了地址後,司機遲疑了下才答應。

沈以念立即將手拎袋遞到王詩藍的手裏,拜托她幫忙拎回去,就趕緊鑽進了出租車。

車都已經開出好遠了,沈以念才發出自己將手拎袋和手提包搞混了,竟然把手提包給了王詩藍。

錢包和手機都在手提包裏。

沈以念懊惱不已,想讓司機調頭回去,又因為跟客戶約定的時間若再不去就遲到了,而隻能放棄了。

沈以念翻了翻衣兜,記得兜裏還有兩百多塊錢,足夠到客戶家了。

另一邊,王詩藍坐在出租車裏,看著沈以念的手提包,幸災樂禍地低喃一句:“這下你可麻煩了。”

“到了。”司機將車停在路上。

王詩藍由錢包裏取出一百塊錢遞給司機。

司機商量著說:“今天都遇上給一百塊的主兒,我這也沒零錢呢,就付一個起價費而已,美女你再好好找找,看有沒有零錢,不行我免你兩塊錢也行啊。”

“那我再找找吧。”王詩藍翻遍自己的錢包,發現確實沒有零錢,她瞥向沈以念的手提包,她拿了過來,取出錢包,把錢付給了司機,下車後卻被司機叫住。

“美女,你的東西掉了。”司機從車窗裏探出手,指了指隨著王詩藍下車飄落的紙張。

那紙張被疊得四四方方,一看就不是廢紙。

王詩藍蹲在地上撿起,疑惑地打開,臉色驚變……

“以念姐,實在是不好意思,因為我身體不方便,我老公年底工作又忙,所以要讓你特意上門為我量身定做婚紗。”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年輕女孩說。

“沒關係。”沈以念笑著回道,扭頭看向窗外,外麵不知何時飄起了小雪,天色格外陰沉,她扭回頭看向女孩說,“筱雅,那我先回去了。一個星期後,我通過郵件傳你婚紗草圖。”

“好的。”劉筱雅看向朝門口走去的沈以念,叫住她說,“以念姐,我家這比較偏,附近沒有公交車,所以你得打出租車回去,但司機都不願意跑遠途,外麵現在又下雪了,你這個時候你想打出租車回去,基本打不到,你有沒有什麼朋友可以開車過來接你的?”

沈以念輕擰秀眉,尷尬一笑:“有是有,但因為我沒帶手機的關係,不記得他們的號碼,所以也聯係不上。”

劉筱雅惆悵地歎了口氣說:“我老公下班晚,而且他的車前兩天壞了,送去修了,也送不了你。”

“沒關係,我站在外麵打出租車試試,不行就再說。”沈以念眼下隻能這麼做。她知道她從小就馬虎,但沒想到今天竟然馬虎到這種程度。

從客戶的家裏出來,沈以念頂著小雪站在路邊不時地招手,出租車一輛接著一輛地停在她麵前,又都因為天氣不好和路途遠的原因,一輛接著一輛車地從她麵前開走。

天色徹底暗了下來,昏黃的路燈,將雪花照得晶瑩,將沈以念孤單的身影拉長。

“沈小姐?!”一個男人試探的話語由遠及近。

沈以念聞聲看向那男人,隱約覺得有些眼熟,回憶了下,想起他是劉筱雅的未婚夫,她給劉筱雅量身材的時候,看見過兩人的婚紗照。

果然,男人走到她麵前,解釋說:“我是劉筱雅的未婚夫,下班剛到家,筱雅就讓我過來看看你打沒打上出租車離開。”他邊說邊看著馬路上漸少的車輛,又說,“不然,我打電話讓我朋友開車送你回家吧。”

“那太麻煩你們了。”沈以念惆悵萬分,想了想說,“可以把你的手機借我一下嗎?實在不行,就隻能麻煩你們了。”

“好。”

沈以念接過手機,一個數字一個數字地按下,撥打了一組六年前的手機號碼,而它的主人現在早已有了新的手機號碼,她本是沒抱多大希望的,所以在聽見手機裏傳來他的聲音時,錯愕得一時無語。

“什麼事?”陸子晨直截了當地問,平靜的語氣中又夾雜著一絲緊張。

“……”

“沈以念,你說話!”陸子晨加重了語氣,有些焦急。

沈以念反應過來,囁嚅地說:“我……我回不了家了。”

坐進陸子晨的車裏,沈以念能聞到陸子晨身上散發出來的酒香味兒。她想說,喝酒不能開車,會造成自身安全和他人安全的隱患,但求助於陸子晨開車過來的人是她,所以她現在沒資格說。她就隻能像犯了錯誤一樣,低著頭,不說話,任陸子晨批評。

“沈以念,你怎麼光長年齡不長記性,錢包和手機你都沒拿?那麼偏僻的地方,大晚上的,你出了事怎麼辦?”陸子晨語氣慍怒,幽眸看著倒車鏡裏的沈以念。

沈以念低著頭,還是不說話,她自知理虧,就聽著陸子晨數落。

“沈以念,你要裝啞巴到什麼時候?”陸子晨濃眉緊鎖,因為沈以念的沉默而更怒。

沈以念突然抬頭,澈眸閃爍著愧疚的神情看著陸子晨,歉意地說:“對不起,我是想按照你說的意思,從今以後,互不打擾,當作陌路,但我就隻記得你的手機號碼。”

陸子晨墨色的瞳孔驟然收緊了下,原本慍怒的語氣也在瞬間變得無奈,且語重心長地說:“沈以念,你有本事!”

是!沈以念就是有讓他在前一秒發火又在下一秒熄滅火氣的本事,就是有在他下定決心與她成為陌路後,又在這個號碼被她打通時,從應酬桌上不顧一切地趕過來的本事。

她不知道,他等她撥通這個號碼已經等了六年,雖然他早已有了新的手機號碼,但這個號碼卻一直保留著,隻為她保留著,所以當鈴聲響起時,他猜都不用猜,就知道這個人一定是沈以念。

遇見沈以念是他的劫,幾次想抽身其中,心明知很痛卻還是不由自主地為她畫地為牢。

車內氣氛緊張,陸子晨和沈以念一路沉默。當車終於停穩在小區,沈以念有種解脫的感覺。陸子晨最先下了車,沈以念緊跟著,兩人同時走向單元樓。

沈以念突然想起,低著頭,仍舊是囁嚅的聲音,說:“對了,我……我不是用我手機打電話給你的,你怎麼知道……”

陸子晨倏然將沈以念拽到懷裏,盡管沈以念掙紮,他冰涼的唇還是覆蓋在了她柔軟的唇上,帶著絲絲縷縷酒香味兒反複蹂躪,似乎要將這六年來所有的相思與無奈,痛苦與憤怒,全部通過這個火熱的吻傾瀉出來。

“陸……陸子晨……”沈以念含混不清,艱難地發出聲音。

陸子晨的動作一滯,驚慌地後退了一步。

沈以念愣愣地杵在原地,寒風襲來,她清醒地聞到陸子晨殘留在她唇上的酒香味兒。

夜色遮掩住了陸子晨眸子裏閃過的一絲狼狽和濃濃的悲傷,他聲音喑啞地說:“對不起,我喝醉了,把你當成詩藍了。”

沈以念的美眸裏湧起霧氣,她抬手,用力地,狠狠地,擦上粉唇,淡淡地回了句倔強的話:“沒關係。”

雪還自夜空飄落,沈以念轉身離開,與站在原地的陸子晨,漸漸拉開距離。

沈以念一到“花嫁”,就用辦公室的電話打給王詩藍,想約個時間,去她那裏取回自己的手提包。王詩藍反而說,中午約沈以念在上次的那家餐廳吃飯,順便就給她拿過去。

到了中午,沈以念提前來到餐廳,等了十幾分鍾後,見王詩藍提著兩個手提包走了進來,站到她麵前,將其中一個手提包給了她。

“不好意思,還讓你特意過來一趟。”沈以念禮貌地說,將自己的手提包放在另一張椅子上。

王詩藍在沈以念的對麵坐下,沒有說話,隻是將一張紙放到沈以念的麵前。

沈以念看著,頓時驚慌,隻因那是林澤楓的死亡證明書。

她擔心自己馬虎,把林澤楓的死亡證明書弄丟了,或者是忘記在哪裏,所以一直都是把那張死亡證明書放在錢包最隱秘的夾層裏,可怎麼會在王詩藍的手上呢?

“因為昨天我沒零錢付出租錢,所以動了你的錢包,無意中發現了這張死亡證明。然後我發現,你錢包裏有個夾層壞了。”王詩藍看出沈以念的疑惑,解釋說。

“你,你跟陸子晨說了嗎?”沈以念明了後,擔憂地問。

“還沒來得及說,他今天出差了。”王詩藍審視著沈以念,好奇地問,“你為什麼要隱瞞林澤楓五年前就因為腦癌去世了的事?”

“因為答應了林同學要隱瞞他去世一事,免得讓陸子晨他們難過,他非常在乎他們之間的友情。”沈以念將死亡證明書疊整齊,重新放回錢包裏,苦澀一笑,“可現在看來隱瞞不了,拜托你先不要對他們說,我會親自跟他們說這件事。”

“不!”王詩藍急切地打斷沈以念的話,輕柔地說,“以念,我把你當成好朋友,所以這件事情我會幫你隱瞞下來,也請你一直隱瞞下來。”

王詩藍的反應讓沈以念頗為意外,她困惑地看著王詩藍問:“為什麼?”

“第一,死者為大,你答應了林澤楓隱瞞這件事,就一定要做到,不是嗎?第二,我也不希望看到子晨難過。第三,我不想看到你為難。”王詩藍聽起來義正詞嚴,善解人意地說著這些話,其實有著自己的小算盤。

她隻是擔心如果陸子晨知道了林澤楓去世一事後,會無所顧忌地和沈以念在一起,那樣她就會徹底失去陸子晨。

沈以念深深地看了眼王詩藍,點頭說:“好。”

下午,沈以念回到辦公室時,見秦宇正坐在她辦公室的沙發上看雜誌,而她的辦公桌上還放著一大袋零食。

“秦宇,你買給我的?”沈以念坐到秦宇對麵的位置上問。

秦宇放下雜誌,勾唇,看著沈以念:“不是,是讓你幫我吃的。這些零食都是去酒吧裏的那些小女孩送的,我真為我自己的魅力折服。”

“自戀到你這種程度也是一種境界了。”沈以念說,“不過你還是送給韓姍吧,我又不是小女孩,不喜歡吃這些。”

“韓姍我已經送她了,這是送你的,必須吃完。”秦宇正說著,韓姍從門口路過,嘴裏含著吃的,探頭看向沈以念,笑嘻嘻地說,“以念姐,店裏人人都有份,那份是你的,你就收下吧。”

“可這也太多了。”

“太多了就拿回家吃。”秦宇說完起身,走到沈以念近前,輕彈了下她的腦門,說,“年底酒吧搞活動,所以有點忙,我先走了,不要太想我。”

“快走,不送。”沈以念不解風情地趕走秦宇。

她看著韓姍,有些窘迫地說:“秦宇這人吧,就喜歡亂開玩笑。”

“這叫風趣幽默。”韓姍不以為然,並沒有因為秦宇對沈以念開曖昧的玩笑而覺得情緒低落。

她是對秦宇一見鍾情,但不是每個人在被拒絕後都如秦宇一樣執著,而她願意幫執著的人去追求一份愛情。

沈以念走進辦公室,打開塑料袋看了眼零食,發現裏麵有好多袋大白兔奶糖及各種含有牛奶的食物……

由於陸子晨在外出差,所以沈以念上下班的時間恢複正常,不用再因為躲陸子晨而早出晚歸,心情也不會有大喜大悲,像回到了巴黎生活一樣,日子單調且充實。

花嫁婚紗店即將放年假,沈以念組織年會聚餐。在韓姍的鼓動下,同事們一致決定,隻要去“80時代”酒吧玩就可以了。

沈以念順應民意,臨出發前,她分別打了兩通電話,一通給秦宇,告知他給留出位置。另一通打給了給姚思雯,她了解姚思雯從小就喜歡湊熱鬧,現在又不上班,肯定在家又閑又悶,果然,一跟姚思雯說去酒吧,她就馬上歡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