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撥通之後,倒不是虎子的聲音,而是一道野獸般低沉的聲音傳過來,聽他說“不好意思,最近我在休假,可能沒時間抽空去找你,如果你願意燒點紙錢給我那另說了。”
嗡!
我的腦袋嗡得一聲炸開了鍋,這明顯不是虎子那憨厚的聲音,這種機器生澀聲音聽起來很怪異,我的手幾乎在顫抖,難道真如那老和尚說得“我最近邪氣附體,一些小鬼會找上門?”
一開始我以為自己打錯電話了,這年頭電話號碼相同的也不在少數,懷著僥幸心理我就將電話掛斷,眼含忐忑的看了一眼屏幕上的電話號碼——
虎子。
沒有錯!的確是虎子的號碼,但為什麼會發出這種聲音?
在那個年代電腦並不流行,大哥大也無法安裝軟件之類的,除非這就是本色演出,電話那頭的人確實存在。像這種怪異聲音當真不是人類能發出來的。
記得小時候我和姥姥下田插秧,大家都知道農村天黑之後啥也看不見,我們正打算回家吃飯,忽然傳來一道鬼叫聲,整個稻田窸窸窣窣響個不停,姥姥說這是小鬼在調戲我們呢,隻要你心懷善念就能平安無事。那時還小也不懂事,當即跪了下來,奇怪的是那聲音戛然而止,一切又恢複了正常。
這件事我一直記得,因為從那以後我經常遇到鬼怪,不過可能我們都是本分的農村人,那些小鬼也沒為難我們。
姥姥是個地地道道的農村人,信神佛,每逢初七或是其它好日子,總會做許許多多的美味佳肴,祭拜天地、死去的人們,所以我覺得姥姥具有“通靈”的本事。
秋陽毒辣,但我依然感覺到了冷意,身體下意識蜷縮起來,偶爾一陣風吹過我都會疑神疑鬼,有時候會猛地轉過頭,除了落葉鋪地外確實再無其它東西。
一會兒後,我走進了玉石店,給觀音菩薩進了三柱香,望那嚴肅中帶著寬容色彩的觀音菩薩我內心像是找到了寄托,雙手合十,虔誠地禱告起來。
由於在農村,所以我也沒讀多少書,但我知道自己這輩子會很平庸的渡過,我覺得這也是一種福分,人生並不需要活得轟轟烈烈,平平淡淡才是最真實的。然而,現實卻將我拉到另一個漩渦中,不敢想象以後的日子將與鬼怪度過,即便我小時候經曆過靈異事件,但那並不足以平息我內心的恐慌。
時間如流水,轉眼間中午了,我隨便在廚房做了點家常小菜吃了,然後就坐在了店門外的花壇上,我不敢進那個書房,那個被老和尚試過法術的書房。我不知道那裏邊會有什麼存在,但直覺告訴我最好不要進去,白天還沒什麼,一些鬼怪也不敢出來。
可是到了夜晚,各種小鬼大鬼都會出現,難以想象,一大群鬼怪將我包裹的場景。
虎子是個職業拳擊手,身手很不錯,這小子平時在我姥姥忌日的時候都會趕過來,和我聊聊心,敘敘舊。今天倒是個例外這家夥還沒有過來,但我相信虎子不會忘記今天的,畢竟他和我堅持了九年。
九年如一日,初七、或者十五都會來我的玉石店,給姥姥燒柱香,陪我說說話之類的。
我很慶幸認識了虎子這個兄弟,可以說虎子、狗蛋、丫蛋和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像現在朋友之間那脆弱的感情。小時候都很野,村裏人也管不住我們幾個,所以調皮得被村裏人用掃帚追著打。
想起這些我點燃了一根香煙,平複心情,坐在花壇上想著自己的心事,後邊是車來車往的馬路,也沒人會注意我的存在。
嗡嗡…
摩托車的聲音。
越來越近了,嗡嗡嗡…
我偏過頭看去,右邊公路上開過來一輛黑色摩托車,來人是一名戴著頭盔的高大男子,身穿坎肩,可能車速太快以至於將地麵上的落葉帶起多高來,很快就停在了我後邊。
“嘿,秦刃哥不好意思,我這摩托車在路上熄火了,俺叫那修車店的糟老頭子整了半天,一直到現在才搞好,沒耽誤事兒吧?”取下頭盔,虎子從摩托車上下來,就朝我這邊走了過來。
虎子身高一米八左右,滿臉憨厚臉相,今年剛好二十歲,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與其說是人站在我的麵前,倒不如說是一隻猛虎下山了,好家夥這肌肉真是硬邦邦的,賊棒!
我笑著迎上去,狠狠揍了他一拳,哪知道這家夥公然不懼,胸膛一挺,我被震得後退了一小步:“行啊你小子,幾天不見力氣又有長進了,最近在哪兒打拳賽,怎麼連手機也不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