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後。
這幾年年間,濯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苦苦支持於表麵的和平終於在白相國的江南起義中,支離破碎。雖然表麵上依然由京城掌握著至高的權利,但是那不過是唯一僅剩的皇室尊嚴罷了。濯國勢力已重新劃分,國土與權力更是四分五裂,各方勢力占地為王。國家戰亂不斷,雖然其中以白相國勢力最為強大,但是因為各方勢力複雜,甚至相互勾結,竟然讓戰亂一時陷於膠著之中。隻是皇權內鬥分裂,百姓民不了生,但都無不希望早一日戰爭結束,過上平穩安靜的生活。
這一年即將過去,冬天的第一場初雪在深夜悄然降臨。江南白府,小徑邊薄薄的一層清雪還來不及堆積就已經融化,高聳的大樹被打理的在冬日也鬱鬱蔥蔥,樓宇樓之間的水池,碧綠的看不到池底,散落的枯葉顯得有些凋零,而朦朧的月光清晰的勾勒出精致飛龍形狀的屋簷,高高低低錯落有致的金黃色琉璃瓦片在黑夜中拚盤出了色彩旖旎的畫作,紅牆大理石宮殿富麗堂皇的絲毫不遜色於皇宮,紅燈籠高高掛在紅木梁上,在清冷的月光下散發淡淡的溫暖,今夜白府如往常一般燈火通明,但是卻少見的在屋梁上上,門框上掛滿了紅紗,大紅喜字貼滿了一座秀氣典雅的閣樓,不斷有人進進出出。
而在最偏僻的若晴小院,這裏靜得沒有任何生氣,隻是滿院子的紅梅樹開得正盛,木頭搭建的小屋內沒有燈火,一片黑暗。屋簷下,黑色的身影盤著腳靜靜的坐在門麵,身前一壺小酒,兩個酒杯,一杯還是滿的,一杯已經見底。他身形憔悴,衣著襤褸,滿臉絡腮胡子,原本清亮的眼眸渾濁不堪。
“一切都準備妥當,明日成親。”白清芷從紅梅林中緩緩走出,停在了這個男人,也就是玉璽麵前。五年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卻能讓一個人變化如此之大,變的連她都有些認不出來了。
玉璽木訥的看著遠處的喜慶的紅光,卻一點都笑不出來,五年了,但那一日的事情卻曆曆在目,那天他剛剛到鄰村沒多久,卻接到玄空和尚托人給八王爺以及他悄悄傳來的消息,原來讓他過來給村人治病不過是趁著他不在逼死晴天,好讓皇宮中人以為“玉璽”已經毀滅,而他們正好暗中掌控住他。白相國似乎也料到了事情發展超出了他的預計,於是大大方方的帶人攔住了他們,最後並與八王爺的人來了一場激烈的爭鋒。
等他趕到懸崖邊時,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沒有晴天,也沒有玄空和尚。呆呆的站在懸崖邊上,他麵若凝霜,任由冷風吹起他單薄的長衫,青鬆在他身後勾勒出了無盡的蕭瑟,就這麼短短的一天時間他什麼都沒有了,他不知道今後的漫長歲月他還有沒有信心在繼續活下去,他真的覺得很累了。身體彷佛如千斤般重,他卻想就這樣一躍而下,不管能不能死,卻能解去此刻的痛苦。
“你不可以下去。”聽聞玉璽趕來,白清芷排除萬難上了懸崖,就見玉璽站在懸崖邊搖搖欲墜:“玄空大師讓我替他傳些話,他讓你等著,等著晴天回來,雖然不知道會需要多久的時間,但隻要你還在人世間,晴天就一定會回來,這是他給你的承諾。”
玉璽一怔,踉蹌著後退了兩步,玄空和尚敢這麼說就說明他有一定的把握,隻是,罪淵,落下去的人誰又能活著回來。不是他不信,他隻怕到頭來一場空。
“等著吧,要是晴天回來不見你怎麼辦?”白清芷知道,失去心裏最愛的那個人的滋味,但是對於玉璽這樣的人來,隻要有一線希望,那麼這將就是他今後生活所有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