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隻身欺近,高大的身體遮住了光源,把我和若冰收納在他的陰影之中。我仰首,視線與他冰冷的眸光交織,他的眼神似這世上最冷的光,最利的劍,狠狠地投射過來。
這個男人就是這樣,毫無理由地憎恨著我。
我勾唇一笑,“傳二少爺,是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當然是為了某個不知死活的女人。軒轅凝夕,連我哥你都敢算計,你有幾條命?”傳越揚手一揮,身後的人馬魚貫立刻而入,像鐵桶一樣把我和若冰重重圍住。
我抱著已經昏迷的若冰,氣定神閑地看著他,“你的好哥哥,要你帶我的人頭回去消氣?”
“不是!他要我把你活生生地帶回去。”他對這個決定似乎很不滿意。這個答案倒讓我有些錯愕,傳之是一個驕傲的人,沒有理由會放過設計過他的人。這實在不符合他一貫做事的手法。
我抬頭,看著眼前這個俯視我的男人,淺笑道:“你不會乖乖地聽話,對不對?”
他冷笑一聲,“說對了。”
黑洞洞的槍口抵住了我的眉心,他的笑容邪氣而冰冷。
“他說你不能死,可是沒說不能傷。我聽過一種方法,據說把子彈從前額至後腦斜射過去,人不會死,可是會變成癡呆,我突然很想在你身上試試。”
冰冷的槍管緊貼著我的皮膚,我麵上神色未動,心底卻已經微微泛寒,這兩兄弟果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隻要有這張臉和這副身體供我哥享用就夠了。”
我挑眉冷笑,“你想得可真周到。”懷中的若冰動了一下,我按住他的手,暗暗在他手心裏寫字。
“你懷裏護著的是什麼?”傳越把目光投向倒在我懷裏的若冰,饒有興趣的眼神。
我扶若冰靠著石牆,然後輕輕地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慢慢地站了起來。周圍的人立刻全員戒備。看著他們緊張防範的表情,我淡淡一笑,“傳二少爺,您想對付我可以,不過請你放了他。”
傳越冷笑一聲,嘲弄道:“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條件?”
“當然有,您要不要聽?”
“什麼?”
我走近一步,“就是……”輕柔如絲的語調,醞釀著迅雷不及掩耳的偷襲,我的身手一向夠快。一記狠冽的手刀劈向傳越拿槍的手,卸掉了他的手槍,同時用肘部狠狠地撞擊了他的肋下,那個部位不會致命,但是會很疼。
他立刻彎下了腰,我的左勾拳立刻狠狠地招呼上他那線條優美的下巴。偷襲在瞬間發生,一係列的動作如行雲流水般一氣嗬成,直到傳越倒在地上,周圍的人才有反應。這時,坐在地上的若冰倏地睜開眼,湛亮的眼眸冷光乍現,迅速掏出隨身的手槍,槍槍精準,正中眉心。
“形勢好像逆轉了。”我抬起奪來的手槍,對準了倒在地上的傳越。他從地上坐起,用大拇指揉了揉泛青的下巴,深褐色的眼眸裏卻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慌張。
“精彩……”他爽快地拍手稱好,隨後眸光一冷。
“不過,如果你以為這個遊戲這麼容易玩的話,那你就錯了。”
我的心底陡然一驚,難道……
“凝夕,小心!”若冰飛身過來將我撲倒,一排子彈擦著我們的頭頂飛咻而過。
“若冰!你怎麼樣?”我驚叫,鮮血從若冰的嘴角滑落下來,像斷了線的珠子。
他輕輕地搖頭,“凝夕,他們人手太多,恐怕……”
我向四周看了看,屋子裏已經站滿了人,各個荷槍實彈。若冰說得沒錯,今天要是能逃出生天,那可真是個奇跡。
傳越一腳踢走了護在我身上的若冰,拉住我的胳膊,將我從地上拽了起來,狠狠地按在了牆上。
“帶他出去!”他對著手下吩咐道。
“凝夕!”若冰受傷的身體掙脫不開那些人的鉗製,無計可施之下,他看著我的眼神近乎絕望。我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很快若冰被帶了出去。
“都出去!”傳越吩咐道。
偌大的寺廟隻剩下我們兩個人。傳越慢慢走過來,俯下身,與我麵孔隻距寸許,“不好奇我要做什麼?”
“希望你和令兄沒有同樣的嗜好。”我冷笑。
他拖起我的胳膊,把我拉至身前,低頭凝視著我,“知道嗎?他竟然說,抱過你之後,再碰任何女人都感到索然無味。”
陰冷的目光毫不留情地掃視著我的身體。他似乎在用眼神剝我的衣服,這個認知讓我心裏不由得一陣寒戰。
“你有什麼?你的身上到底有什麼?居然可以讓他四年來朝思慕想,念念不忘,竟然還把那麼重要的信物送給你。我真的很想知道……”傳越把我緊緊地壓在了身下。
我陡然一驚,這太荒謬了,“傳越,你放手,我身上沒有你要的答案。”我厲聲喊道。
“我想知道,你的身體是不是真的有魔力,碰過你的男人是不是真的欲罷不能。”
他的動作突然激烈,粗暴地用雙手野蠻地撕扯著我的衣服。我皺眉,用膝蓋狠狠地頂了他一下,他吃疼,我趁機翻身躍起,一記狠拳直撲他的雙眼,“外麵那個,你打算讓他怎麼死?”
此話一出,我的拳風立即收住,“你真無恥!”我罵道。
他一個翻身把我壓下,“原來,你也有弱點。”
我冷笑一聲,“傳越,我本以為你還算有點人性,現在看來,我真是高估你了。你根本就是傳之身邊的一條狗,和他一樣,禽獸不如!”
他一把揪住了我的衣襟,表情猙獰,怒吼道:“你憑什麼這樣說他?要不是他對你一再地手下留情,你以為你能活到現在?你早就該死了。”
“四年,他整整容忍了你四年。要不是因為你,你以為他會任憑赤宇坐大?”
“別把他說得那麼偉大。坐大赤宇,最終的目的還不是為了自己吃掉,你們這次回荷蘭是做什麼的,想必你比我更清楚。”
我冷冷地嘲諷,不留一點情麵地拆穿他的虛情假意。既然從開始就另有居心,那就別對我擺出一副恩人的嘴臉,我不吃這套。
“你以為你們赤宇真的就那麼了不起嗎?告訴你,他用一個指頭就可以捏死你們,要不是因為你,他又何必跟赤宇周旋這麼久?”
我冷笑,“所以呢,我應該因他的一時興起而痛哭流泣,對你們兄弟二人感恩圖報,為報答你們的大恩大德隨時無償地提供肉體,是不是?”
“軒轅凝夕,你真是一個可惡得想讓人整個撕碎的女人。”他狠狠地咒罵,“你恨他,我說什麼都不能把你完整無缺地送到他的床上,那太危險。”
我勾唇一笑,“恨一個人也是要花費力氣的,傳之,他還沒有讓我恨的資格。”
“你……”他已經臉色發青。
最好氣死他,最近真是受夠了他們兄弟兩個。哥哥冤枉得我有家難歸,流離失所,這個弟弟又千裏迢迢地跑來這裏,就是為了找我泄憤。
被他撕裂的衣襟敞開著,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傳越眼裏的欲望之火在熊熊燃燒。人類自詡文明,有時也難免獸性大發,比如說現在,麵對著一個自己如此憎恨的生命,欲望竟然也會燃燒,並且快速升騰。
他沒有再說什麼,大手扳過我的臉,粗魯的吻烙上了我的肩頸,惡意地啃咬著我的鎖骨。另一隻手扣住了我的腰身,一路向下探索著。
“住手!”一聲沉猛的怒喝介入我們兩人之間。身上的男人明顯地一震,立刻狼狽地爬起來。
“哥……”傳越一臉驚慌。
“你不用害怕,那句話是對我說的。”我拉起衣服,扔掉了手裏的銀針,就差一點,他來得可真是時候。
傳越定定地看著我,無比驚愕。
傳之一雙藍眸冷冷地打量衣裳不整的弟弟,隨後掃向我,緊盯著我胸前被撕裂的衣襟,一臉的慍怒。我冷笑,他怎麼一副捉奸在床的表情,這次可不是我招的。
他走到弟弟麵前,什麼也沒說,揚手一記響亮的耳光,傳越咬牙忍著,連躲都不敢躲。很好,現世報,來得還真快!
“滾出去!”這話當然對傳越說的。
“哥,我……”
“滾!”微微跳動的太陽穴表明男人正處於盛怒之中,一記凜冽的眼神射向傳越,對方頓時一顫,什麼也不敢再說,跌跌撞撞地逃了出去。
他深吸一口氣,仿佛是在平複自己的情緒,隨後目光尋向我,緩緩步近,一雙冷眸緊逼著我,陰鷙難測。
“他是我弟弟,而你差點就要了他的命。”他冷冷地開口。
我看著他,唇角微揚,緩緩勾出一抹譏誚,“在我所受的訓練裏,不包括被人霸王硬上弓時還要乖乖躺著,傳先生,你未免強人所難。”
他微微眯起了雙眼,突然抬起手。怎麼,也要賞我一耳光嗎?我下意識地後退。卻被他一把拉住,抬起的手順勢撫上了我的耳發,接著不由分說地把我整個人拉進懷裏。我的頭被他壓在胸前,隔著衣服,我都能聽見他突突的心跳聲,過快的節奏,是否昭示著主人此刻的激動?我有些茫然……
抱著我的男人輕輕撫摸著我的頸發,俯首耳邊輕聲低語:“我知道,旋司夜絕不會那麼教你。而你從來隻供他一個人禁臠,不過,現在情況變了。”
我不解,從他懷裏抬起頭,卻迎上一雙含笑的眼,男人臉上的愉悅是那麼的真切,這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我本以為,再見麵,他會迫不及待地將我抽筋扒皮,削肉拆骨。怎麼也不應該是一副歡喜雀躍的表情,他在高興什麼?
看著我疑惑的表情,男人無奈地笑了笑,俯首在我的額頭上輕輕一吻,“這次真的被你整慘了,凝夕,我們也算扯平了吧?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