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重新落下來,輕柔,綿密,恍若深情,李淺歌一點點鬆開牙關,閉目,承著九桑越來越深入的吻,兩隻手摸索,且哆嗦著去扯九桑衣服……
九分忘我之時,不知是誰的腳伸出床來,“哐當!”滿水的銅質臉盆跌落地上,還很歡快地蹦了好幾蹦,所以它實際上的聲音是“哐當!”
“當!”
“——當!”
“————當!”
在這十分寂靜的夜。
在這十分要命的關頭。
身上的人突然不動了,眼中如夜的黑色迅速散去。
九桑因神誌不清,隻知道亂親亂摸,李淺歌卻是清楚的,知道做這等事是要脫衣服的,於是現在的狀態是,她有些衣衫不整,而九桑,幾乎,已被扯成全裸。
李淺歌心裏頭咯噔了一下。
兩人對視,靜默,三秒之後,李淺歌被師父一腳踹了出去。
她揉揉摔疼的屁股,心中惋惜,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啊,不知再過個一千載能不能重新遇上一次……
一邊惋惜著一邊正正經經在門外跪了四天四夜。
*
第五天,聽到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之時,李淺歌忙低頭認錯:“師父,我錯了。”
九桑輕咳一聲,垂眸間掩去眸中異色。
若是以往,他定慢悠悠端一杯茶,慢悠悠掀蓋子,慢悠悠吹口氣,再慢悠悠瞟一眼這小徒弟,最後慢悠悠道:“哦~~哪錯了?”
然後小徒弟淺歌就捏著耳朵一五一十交代,以求加深對錯誤的認識。
這回他沒問,她主動道:“徒兒錯了,錯在不該扒師父衣——”
九桑虛虛咳了兩聲,李淺歌趕忙住嘴。
過一陣,偷眼瞧師父,但見師父眉宇間並無責備之意,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
“起來吧。”
“哦。”
垂手,低眉,乖乖站立一旁。
話說她最錯的不是不該扒師父衣服,而是不該把臉盆放近床的架子上。
關於這個錯誤,自然是不敢坦白的。
九桑歎了一歎:“淺歌,有些事是夫妻間才可做的。”
少說也活了七百年,又不是傻子,這道理她自然知曉。
咬唇,顰眉,大眼睛撲閃撲閃:“哦。”
“……這次的事,是為師的錯。”
李淺歌兩隻手絞著藕粉色的衣帶,聲音輕輕的:“不是的,是徒兒的錯。”
“為師當時中了蠱,神誌不清,怪不得你。”
“不是的,師父是神誌不清,徒兒卻不該跟著——”說到一半,接著咬唇,接著顰眉,接著絞衣帶,拚命一副無地自容的模樣。
這事吧,不管誰對誰錯,做徒弟的爭取認錯的態度肯定是沒錯的,即使並不認為自己有錯。
師徒倆接著爭了一會,李淺歌覺得沒意思,蹦出一句:“內什麼,師父,我餓了。”
“哦。”九桑很配合,抬頭望了望天,“時候也不早了。”
“對啊!師父餓不餓?”
“為師也有些餓了。”
“走了走了!吃晚飯!”
“想吃什麼?”
“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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