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進一步追究那天吵架的原因,我也有一部分責任。是我纏著媽媽要爸爸跟我們一起去家長會的。
因為最近很多次家長會,其他同學都是一左一右、一個爸爸一個媽媽,看上去真的很幸福。而我們家很少再有三人手牽手走在一起的機會,我許久沒有摸到爸爸那雙厚重、略有些粗糙的大手!
所以,昨天在我的糾纏下,媽媽在電話裏硬是要求爸爸一定要來參加家長會。
當時電話裏還說得好好的,爸爸跟我說:“小宸開家長會啊?好啊,爸爸忙完手頭的事情就去幫你開家長會。你跟媽媽等我,我回去接你們一起”
結果呢,我跟媽媽等了半天,爸爸連個人影都沒有。最後我們隻好打的過去,差差點因為他遲遲不來而遲到!
直到家長會結束了,爸爸還是未曾露麵,甚至一個電話都沒有打來。媽媽安慰我說:“小宸,爸爸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耽誤了!等爸爸晚上回家,咱們一起懲罰他怎樣?”
有了媽媽的“承諾”我雖然心裏還帶著大大的失落,但也好了許多,勉強笑了,點頭說:“好!媽媽,我要懲罰爸爸這個周末帶我們出去郊遊,好不好?”
“好——”媽媽笑了,雖然風采不減當年,可眼角也卻有了微微皺起的眼角紋,時間總是在不經意間奪取女人的青春和美貌。
晚上,媽媽準備了一桌子的家常菜,我餓得半死,想要偷偷吃一點,都被媽媽攔下來:“饞鬼!咱們等爸爸回來一起再一起吃吧!咱們好久沒有一起吃飯了呢!”
“嗯!”我乖巧的點頭。是好久沒有一起吃飯了。算算時間,我幾乎一個月都沒有見著爸爸那健碩的身影了。
記得以前,爸爸早去早回,每晚都代替媽媽哄我入眠,我至今還記得爸爸給我講《小紅帽》的故事。雖然他說得斷斷續續,聲音也沒有媽媽的好聽,可我還是愛聽爸爸跟我講小故事、大智慧。
可現在,晚上我睡著了,爸爸還沒有回來;早上群毆醒來,爸爸已經上班了。最後,直接爸爸就不再回來了!
連我這個十歲的小孩子都感覺到了一絲異常,更何況是精明細心的媽媽,她心裏約莫知道了些什麼,隻是她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大概是因為她真的太愛爸爸了。她把自己最美好的青春華年都交給了爸爸,可爸爸卻不珍惜,爸爸卻辜負了她——已經九點,我以往都已經洗洗睡了。可爸爸還沒回來。媽媽已經熱了三次冷卻的我家常飯菜。而我也坐不住了,揉著惺忪的睡眼問:“媽媽,我好餓啊!肚子一直在叫,我眼睛快睜不開了。爸爸怎麼還不回來啊——”
“小宸,乖,媽媽再打個電話給爸爸。估計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了!”媽媽已經是第N+1次給爸爸捎去電話。
“嘟嘟嘟——”電話終於接通了,媽媽臉上一喜,剛好開口,卻聽到電話那頭傳來嬌滴滴的聲音:“喂,你好,這是丁總的手機,他正在睡覺。你是哪位?找他有事?喂喂喂——你怎麼不說話?你到底是誰啊?喂喂喂——神經病!”
那個女人氣哼哼地掛了電話,而媽媽則一直愣在那裏:他在睡覺,跟別的女人一起?打電話給他不接,終於通了,居然是別的女人的聲音爸爸第二天白天回家換衣服時,我正吃著早飯。他滿身的酒氣,滿眼的血絲,跌跌撞撞地進門,一臉的疲憊。
“爸爸——”我叫了一聲,媽媽立刻從廚房出來。她看了我一眼說:“小宸,吃好早飯了吧。你先去樓上收拾書包。一會媽媽帶你去上學。乖——”
其實我的書包昨晚就收拾好了,這是媽媽平時教導我的:成功隻等待有準備的人,做事情都要細心,提前做好準備工作、要腳踏實地我回房間不一會就聽到樓下有砸碎盤子的聲音,我以為媽媽又失手摔壞東西了。自從爸爸不常回家,媽媽也開始反常,她經常會看著一出慌神,經常會失手摔壞正在清洗的盤子。有一次還劃破手指,留了很多血呢!
我急忙從房間奔出來。
才走到樓梯處,我就站住了。爸爸和媽媽麵對麵站著,都氣勢洶洶,腳底下是砸碎的盤子,爸爸像發狂的獅子,兩眼通紅:“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做了什麼?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家!我在外麵累死累活的賺錢養家,你倒好,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居然還懷疑我外麵有人!這日子沒法過了——”
一向被看做淑女的媽媽呈現第一次頭發淩亂、一副狼狽的模樣,她第一次不淑女地朝爸爸吼回去:“嗬嗬!我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當初是誰叫我辭了工作,一心相夫教子的!當初是誰在你最落魄的時候傾囊相助了?當初是誰為了你在事業最巔峰的時候退了下來你居然還跟我算這一茬!丁輝,你對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