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帝初年,除赫連皇後變為東宮太後外,怡妃亦被封西宮太後,一時間引起議論紛紛。
容帝大手一揮:憐怡妃懷有先帝骨血,特行此令。
這廂收拾了一個月行李終於要起身去皇陵盡孝的虞親王聲勢浩蕩的從盛安街頭逛到街尾,直惹得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圍了一路才被抬到郝府門口。
護衛見是虞親王的坐轎,剛想去通報老爺就聽見轎內悉索合著清脆的金質小鈴鐺聲響,一個男子陰沉道,“叫你們未來的皇後娘娘五小姐出來。”
不一會,郝梧雨在小桃的陪同下,全身珠光寶氣的走了出來,挺著脖子麵無表情的作了個揖,“拜見虞親王,不知您今日找民女有何事。”
銀絲軟紗轎簾緩緩掀開,百裏虞一隻手撐在轎子裏,打量了郝梧雨幾眼,隻見她頭戴著銀質鏤空牡丹,發髻挽的絲絲分明,脖子上掛著一串鮮紅的瑪瑙項鏈,手上戴著三串上好的鳳血玉鐲,再加身上這條喜慶非凡的桃紅縟裙,真真是俗豔堪比勾欄院。百裏虞忍不住冷笑道
“果然是不同了,皇兄一句話大花也能變鳳凰。”
“您過獎。”郝梧雨冷冷的回了一眼,當她很喜歡這副打扮嗎?自從百裏容撩下那一句話,郝府的人就各各拿她當起了寶貝,不止自己忽然變得尊貴無比,就連梧雨閣都在重建中。郝相對她的要求也更加嚴格,天天琴棋書畫女工刺繡的折磨著。
“你上來。”百裏虞見不得她那副冷淡樣子,伸出手掌彎了彎。
郝梧雨梗直了脖子,不上去。
百裏虞見她抻著脖子馬上就要打鳴的模樣,反倒笑了起來。他垂下頭慢慢直起了身子,踏下軟轎,厚底黑緞靴踩在青磚上踏地有聲。
此刻千萬不能失了氣勢!郝梧雨心底發緊仍是仰著脖子,腳步卻在來人越來越近時自覺後退。
“你怕我?”百裏虞及時的收了腳步,一身絳色衣袍曳地,黑眸一瞬不瞬的盯著麵色略白的郝梧雨。
“民女自然是怕,虞親王貴氣逼人。”
“哦?”百裏虞挑眉望著跟在自己轎後的人群,“是不是覺得本王的送行隊伍很壯觀?”
“是。”郝梧雨仍是麵無表情的點頭。
百裏虞剛想抬腿走人,卻在聽到這小女子的下一句話後胸中的陰鬱一掃而空,因為她說
“堪比菜市口熱鬧。”
很好,給了他一個可以發泄的借口。
郝梧雨見他轉了身,說完話就想轉身走人,卻不料百裏虞一個箭步上前抓住了她的胳膊,黑眸裏閃過一絲促狹,用力一甩就將郝梧雨扔到了軟轎上。
“本王親自帶郝五小姐去菜市口參觀,如果諸位不放心,可以稟報皇上。”百裏虞說完大步踏上轎子,抓過郝梧雨翻騰的四肢製了個結結實實。
“放我下去!”郝梧雨怒喝一聲,頭上戴的簪子一件件掉落。
百裏虞好整以暇的撿起一支把玩,一隻手仍是緊握著郝梧雨的雙臂。黑的不像話的眸子斜睨了她一眼,“想必你也沒見過菜市口砍頭的陣仗才敢這麼說,本王帶你見識見識。”
“不必。”郝梧雨咬牙切齒道,手腕上傳來火辣辣的疼。
“真的不想去看看?每日在那裏身首異處的人可是多得數不清?哦,對了,你還是素麵公子,這等刺激的事怎麼能不去呢?據說那裏的石頭總是洗刷不淨的暗紅色,鮮血鋪了一層又一層,無論劊子手怎麼刷都刷不掉蔓延的縷縷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