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長歌很快就收到了慕容雲舒的消息,確切地說,是聽到了她的消息——靖邊侯抓到了三個反動分子,兩男一女,現正關押於大牢之中。
楚長歌笑了,笑得無比愉悅。他猜到她一定會用某種方式給他送來消息,但他做夢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方式。滿城風雨,人盡皆知,還怕他不知?聰明,真聰明,真不愧是他楚長歌看中的人。
“教主,咱們立刻殺進侯爺府吧!”北護法一臉躍躍欲試。
西護法道:“教主,眼看天色已晚,依我之見,還是等夜深人靜之後,夜探侯爺府,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夫人救出來。”
“這法子不錯,小小的侯爺府就跟菜園子一樣,就算在青天白日裏偷一兩棵菜也是易如反掌。”東護法讚同。
南護法則默然不語,因為他很清楚,教主的心裏早有考量。果不其然,楚長歌完全無視三人的意見,笑道:“像那種地方,我自然要等到天明日出時,帶足銀子,大搖大擺地走進去。”
東西北三個護法深受打擊,教主這是想行賄嗎?南護法則笑而不語,過了一會兒,拍拍東護法的肩,道:“兄弟,淡定。”
自從被“請”到侯爺府大牢後,慕容雲舒就擺脫了王朝與張裕的魔爪——男女分開關押。這雖然未在她的計劃之中,但是能夠不用與那兩人大眼瞪小眼還是很值得慶幸的。
她的容貌變了,嗓子啞了,不過這並不影響慕容雲舒享受牢獄生活。昨日靖邊侯的人將那本反書收走時,拿了另外一本書給她。書名很感化人心,內容更感化人心。
慕容雲舒坐在草席上,悠哉遊哉地翻閱著手中這本血紅色的《忠君愛國》,她邊看邊笑,最後合上書,自言自語道:“寫這本書的人是忠臣,看這本書的人早晚成烈士。”她還想多活幾年,所以還是把為國捐軀的機會留給別人吧。
慕容雲舒瞧了瞧左右兩邊的鄰居,一老一少,今早剛“住”進來的。她抿嘴想了想,最後決定把書送給左邊牢房裏的老婦人,反正已是垂暮之年,被荼毒一下也無所謂。
慕容雲舒剛把書放下,隻見那老婦人猛地轉頭,一臉的凶神惡煞,很不友好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又把頭偏回去。不知是不是錯覺,慕容雲舒總覺得老婦人的眼神有些古怪,好似對她恨之入骨。
她有得罪過這號人物嗎?慕容雲舒又看了老婦人一眼,重新做回草席上,單手托腮,怔忪起來。正出神,忽然感覺左邊有一道視線,如芒在背。她擰了擰眉,扭頭看過去,左邊牢房裏的那少女立刻把頭偏到一旁,很做賊心虛的那種。
慕容雲舒心中疑惑更深了,這一老一少到底是怎麼回事?
翌日,慕容雲舒被士兵帶到侯爺府。一進門便見到那如謫仙般俊逸、如魔鬼般邪魅的男子,著一襲白色錦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隻需一眼,慕容雲舒便知道他認出她來了,於是真心地笑了,粉唇輕彎,眉黛如鉤。
楚長歌凝目瞧著徐步而來的慕容雲舒,金色的陽光照在她長而濃密的睫羽梢頭,比任何一種黃金珠寶都閃耀。楚長歌忽然目光灼灼地望著她,讚道:“當真是豔冠群芳、國色天香。”
慕容雲舒從未聽過楚長歌讚美她的容顏,雖然現在這張臉並不是自己的,但也免不了有些受寵若驚,羞紅了臉。慕容雲舒微微垂首,不想讓他看見她的羞澀,不疾不徐地向坐在上座的靖邊侯走去。但她知道,楚長歌還在看她,不停地看她,好似怎麼也看不夠。
楚長歌今日風度翩翩,儼然一個謙謙君子,溫潤如玉。慕容雲舒感到奇怪,這楚某人幾時改邪歸正了?
忽聽靖邊侯道:“楚兄,你可瞧清楚了,她真是你未過門的妻子?”
楚兄?這靖邊侯可比楚長歌大不止一輪啊!慕容雲舒哭笑不得,看來他還是沒有改邪歸正的,不然,又怎會在一夕之間與一個年紀可當他爹的老侯爺稱兄道弟。
楚長歌悠然一笑,道:“除了楚某的未婚妻子,這世上又有誰敢在侯爺的地盤上大喇喇地看反書?”
靖邊侯大笑道:“有道理!也隻有這樣的奇女子才配得上你這等好男兒!”
慕容雲舒垂首低歎,妖孽,果然是妖孽。可憐靖邊侯一世英名,全毀在該妖孽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