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的岩壁亂石嶙峋,布滿山崖的矮樹在灰色的底色上點綴出一片片耀眼的青翠。清流涓涓而下散成華帶,盤繞在山岩之上,一直流到崖壁和地麵間的縫隙裏,碎散在地麵的玉珠滾滾,經那奪目的陽光照射,如金珠乍碎、絢麗變幻。
頭頂盤旋的飛鳥,在峽穀上方那僅有一線的藍色盤旋,偶爾能看見一兩隻攀岩歡戲的鬆鼠前後追逐,也有屈身洞孔的蛇蟒吞腥吐杏、凶光畢露,或是俯空急下的飛鷹撲食之後振翅而起,帶過一片凶光。
“好雕!有此雕盤桓於一線之天,何物能避其銳眼?”
崖壁上忽然響起的喝聲吸引了洛風的目光,一名身披銀甲的小將,正躺在半凸出崖壁的嫩鬆枝上,搖晃著手裏的折扇。
那模樣,要多奇怪有多奇怪。
洛風咧嘴輕笑:“雕雖凶,亦為此景平添氣勢。有道是良辰美景如詩畫,怎負得年少輕狂?”
“哈哈哈……好一個年少輕狂!”銀袍小將仰天大嘯,映日而墜一杆精致的銀尖寶戟,如隕落之星砸進洛風眼前的地麵。
寶戟長鋒利刃、銀光飛卷,一簇紅纓繞槍頭,若是隨風赫赫起舞,當如飛火卷荒原,是有橫掃八荒之勢。寶戟入地處龜裂成網,如蛛絲密布。銀光借日之輝,一時間照得洛風有些睜不開眼。
銀袍小將隨後墜地,伸手將那杆銀尖寶戟拔地而起,猛勁崩山裂石,帶起地麵一方塵土:“小子,聽你的口氣,似乎還是有點本事的啊!”
“本事沒有,膽子一條。”洛風仰頭灌下一口烈酒,“若是膽子都丟了,還去闖什麼帝國戰場?”
“哈哈哈……就憑你這氣勢,今天無論成敗,老哥都讓你過去了。”銀袍小將直指洛風,“不過躲卻是躲不掉的,總得付出些代價才行。年少輕狂不可負,卻也不當自滿自大,還是由本將先教教你,怎樣遵守軍隊的規矩吧!”
“請!”
洛風拱手,銀袍小將已經執槍殺來,寒光破空起,卷起一陣絢爛的風暴。槍動纓動,火隨風起,抬手直指便已成法力,卷動崖壁兩旁碎石亂起。
洛風目光陡轉,一腳踏在馬背上淩空而起,踏步於雙崖之間衝天而起。隨後小將長戟追至,槍出如龍緊隨不舍。洛風當然不甘示弱,淩空懸停於極點,劍鋒出鞘直指風窩。
銀尖寶戟與裂芒長劍雙刃相擊,不見二人手動,憑空撞出數道驚響,隻聽聆脆音陣陣,飛濺的寒光撞碎了卷槍驚動的疾風,切散了隨風而起的烈火。
隻一眨眼間,兩人已過百招,這才力竭而落,吞吐一口濁氣,對目相視。
“好生厲害的劍法!”銀袍小將輕歎,“小兄弟你師出何門?”
“既是用劍,自然是萬劍宗弟子。小將軍攔在這裏氣也泄了,不如收手作罷,放外麵那群苦命人過去如何?”
“嗯?你小子是來說情的?”銀袍小將皺了皺眉,“他們若是敢闖,一群人湧過去我還能攔住不成?隻是膽小如鼠,更像驚弓之鳥,一點勇氣都提不起來的家夥,有什麼好說的?”
“都說大人不記小人過,哪有化神期大能和元嬰期小輩斤斤計較的?”洛風繼續勸說,想要打消他的念頭,卻被銀袍小將揮手攔住。
“小兄弟你不必再勸了。我古雲通做事取之有道,執掌軍隊這麼多年,既不會汙蔑任何一個有功之人,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有罪之人。可憐之人定有可恨之處,你用得著替他們求情?”古雲通抬槍而起,“你若是要走,過去便是了。若是不走還想繼續勸說,就隻好手底下見真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