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麼?”劉秀從殿外跑了進來,一把抓住郭聖通的手,將她推在一旁。
“麗華,你沒事吧?”劉秀蹲下身,將我扶起,又對宦官們喊道,“快傳太醫。”
我用手捂著臉,鮮血從指縫中流淌下來,虛弱地對劉秀說道:“陛下,臣妾沒事,您千萬不要怪皇後殿下。”
“你流了這麼多的血,怎麼能說是沒事呢?”劉秀著急地說道。
“陛下,這個賤人跑到長秋宮來羞辱我,我沒有殺掉她,已經算是寬容的了。”郭聖通掙紮著爬起來,對劉秀說道。
“住口!”劉秀大聲地嗬斥道,“朕原本還顧念著夫妻之情,不忍心廢除你的皇後之位,想來長秋宮與你談談心,沒想到看到你如此喪心病狂的一麵。你這個皇後也算是當到頭了!”
“陛下……不是這樣的……您聽我解釋……”郭聖通撲到劉秀的腳邊,拉住劉秀的衣擺,哀求道。
“陛下,您千萬不要怪罪皇後殿下,都是臣妾不好,是臣妾惹皇後殿下生氣了。”我對劉秀說道。
“陰貴人對你再三忍讓,而你卻一次又一次地加害於她。”劉秀對郭聖通說道,“你的罪,朕慢慢跟你算。來人啊,把皇後拉下去。”
宦官們應聲上去,抓住郭聖通的胳膊,將她拖了下去。郭聖通一直在哀嚎著,苦苦哀求劉秀。劉秀則是下定了決定,不再放過她。
“麗華,沒事了,有朕在呢。”劉秀把我抱起來,走出長秋宮的大殿。
我依偎在劉秀的懷中,像是一隻受了傷的小貓。
劉秀一直保護著我,像是保護一隻柔弱的貓咪。但是他並不知道,這隻柔弱的貓咪已經變成了隱藏在暗中的猛虎。
建武十七年,劉秀廢皇後郭聖通為中山王太後,立我為皇後。
他下詔書,曰:“皇後懷執怨懟,數違教令,不能撫循它子,訓長異室。宮闈之內,若見鷹鸇。既無《關雎》之德,而有呂、霍之風,豈可托以幼孤,恭承明祀。今遣大司徒涉、宗正吉持節,其上皇後璽綬。陰貴人鄉裏良家,歸自微賤。‘自我不見,於今三年。’宜奉宗廟,為天下母。主者詳案舊典,時上尊號。異常之事,非國休福,不得上壽稱慶。”
郭聖通交出了皇後的璽綬,黯然的離開了相伴十六年之久的長秋宮,然後移居北宮。而我則搬入了長秋宮,成為大漢朝的皇後。
睡在長秋宮的寢殿,聽著劉秀在睡夢中勻稱的呼吸,我想起了十多年前的往事。
我告別劉秀,由傅俊的陪同,回到新野娘家。一個夜晚,有人來敲陰府的大門。來者是一個少女,名叫若希。她帶來一個消息,使得陰家上下都甚為驚訝。
若希告訴我們,劉秀娶了新的妻子,名為郭聖通。而她則是郭聖通身邊的侍女,奉郭聖通的命令,前來新野問候我。
從那以後,若希便一直待在在我的身邊。我知道,她是奉了郭聖通的命令,前來監視我的一舉一動。
戰火延至新野,母親決定外遷,以躲避戰亂。我們一大家子的人在路上行進得很慢,夜間住在客棧。沒想到遇到了山賊,在我們熟睡的時候來偷襲。傅俊帶著我逃跑,芸熙和她的母親跟著我們。山賊似乎盯上了我,隻顧著朝我追來。傅俊抵擋山賊,讓芸熙帶著我和她的母親先跑。跑至半路,芸熙的母親被追上來的山賊砍死,芸熙也身受重傷。幸好傅俊及時趕來,不然我也差點命喪山賊的刀下。
芸熙的傷勢過重,奄奄一息,在臨死之前,她讓我答應她,不要把她和她母親的死告訴芸芊。“若是芸芊知道我們不在了,她會害怕的。”芸熙說道,“小姐,你且說與我們走散了……求求你,替我好好照顧芸芊。”我含著淚,答應了芸熙。
那天晚上,天下起了大雨。傅俊在山路旁挖了兩個大坑,把芸熙和她的母親葬了。我在大雨之中跪在她們的墳前發誓,我一定要找到凶手,替她們報仇。
回到母親他們身邊,發現他們都安好。芸芊問我:“我娘和我姐姐呢?”我麵帶愧疚之色,對她說道:“對不起,芸芊,我同她們走散了。不過你放心,我答應你,我一定會找到她們的。”
時隔許久,傅俊告訴我。那夜的山賊,其實是劉揚的士兵裝扮的。劉揚,便是郭聖通的舅父。我問傅俊,為何他會知道內情。傅俊不語。又隔了些時日,我發現郭聖通派來的細作若希愛上了傅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