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生得十分貌美,雖然已經人到中年,但模樣卻依然楚楚動人。
這樣一哭,祁正文的心都軟了。
他連忙走過去,輕輕拍著她的肩,柔聲安慰她:“好了,別哭了,我不會讓你們走的。”
都已經委屈了他們母子這麼多年了,他怎麼可能忍心繼續讓他們母子二人流落在外?
小柔的性子他清楚,雖然口無遮攔了一點兒,但卻看中的從來都不是他的家世,否則她就不會等了這麼多年才找上門來。
見到自己的父親這樣,祁修夏的麵上連一丁點兒表情都沒有了。
他竟然出奇的平靜,望著自己的父親那麼溫柔的去安慰別的女人,他居然生不起氣來了。
對一個人失望透頂的時候,往往是沒有氣可生的。
沈可樂微微皺了皺眉,修夏爸爸的作為實在太叫人失望了。
雖然也叫他一聲爸,但畢竟自己隻是個做媳婦兒的,也不好開口說他什麼。
她有些擔心的看了看祁修夏,卻見他骨節分明的大手此刻正死死的握成了拳頭。
沈可樂上前一步,蹲下身來,伸手去拉著他的手,給了他一個淺淺的微笑。
似乎是沒有料到她會做出這樣的舉動,祁修夏難免有些吃驚。
驚訝過後,卻覺得心裏暖暖的。
那女人順勢靠在祁正文的肩上,低聲斷斷續續的啜泣著。
“正文,都怪我不好,我不該帶著勝利來找你的。我隻是聽你說修夏的腿傷了,以後再也站不起來了,所以就想讓勝利來幫著修硯打理祁家的事業,卻忘了我們勝利隻不過是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
聽到女人的話,祁正文更是心疼。
“小柔,你放心吧,我會說服爸,讓他同意你跟勝利搬進來的。鬧成這樣不是你的錯,你也是一片好心。”祁正文的聲音聽起來格外溫和,至少祁修夏從未聽過他用這樣的語氣同自己的母親說話。
“正文,你別去,爸他這麼生氣,肯定是不會同意我跟勝利搬進來的。”她擦了擦眼淚,說道:“還是讓我跟勝利走吧,勝利雖然不如修夏那麼聰慧,也沒有修夏能幹,但是,找份能養活自己的工作還是不難的。”
看到她唱作俱佳的表演,沈可樂不免驚歎。
這個女人長這麼漂亮,又這麼會演戲,沒做演員當真可惜。
她簡直都要懷疑自己先前看到的那個毫無教養的女人跟眼前這個女人是不是同一人了。
見自己的女人哭成這樣,又受了這麼大的委屈,祁正文的心裏真的很不是滋味,他拉起女人的手,說道:“你放心吧,我一定……”
祁正文的話還未說完,祁修夏卻突然開口:“有我在一天,這兩個人就別想進我祁家的門。”
祁正文瞪了祁修夏一眼,說道:“修夏,什麼叫做這兩個人?他們一個是你阿姨,一個是你弟弟,你怎麼說話的?”
沈可樂突然站起身來,直直的看向祁正文,她的目光中帶著幾分冷意,叫祁正文不敢直視。
“爸,修夏剛剛才說過,他隻有修硯這麼一個弟弟,你難道是人老了,所以記憶力也減退了嗎?”
祁正文的火氣嗖的一下就冒了上來,“沈可樂,這是我祁家的事,你一個外人少插嘴。”
修夏跟修硯質疑他也就罷了,她不過是個二婚的女人,憑什麼敢在他麵前這麼放肆?
“爸,可樂可是跟我領了結婚證的人,她可不是什麼外人,講話還是稍微注意一點比較好。”祁修夏的語氣雖然聽起來和平時無異,可屋裏的人都能聽出他話中的威脅。
祁正文的心頭一跳,動了動嘴,卻什麼都沒能說出來。
兩個兒子中,從小就讓他頭疼的是修硯,最讓他省心的是修夏。
但是,最讓他感到恐懼的人,也是修夏。
就連他自己也不明白,修夏明明是自己的兒子,可麵對這個兒子,他卻總會不由自主的覺得心虛。
他總覺得,這個兒子的的目光能看穿一切似的。
見祁修夏一開口祁正文便不說話了,那女人覺得有些不妙,她偷偷朝祁勝利使了個眼色,祁勝利立馬就開始打聲的呻/吟起來。
他捂著自己的剛才被祁修硯踹過的地方,一臉痛苦的在柔軟的地毯上打滾,口中還直呼著:“痛死我了,好痛啊,媽,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那女人連忙走到他的身邊,撲在他的身上就開始放聲大哭了起來。
“勝利,你可別嚇我啊,你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那媽後半輩子該怎麼辦啊?”
女人哭得梨花帶雨,明明是在哭泣,可卻依然十分美麗。
祁正文看得更加不忍心了,又或者每個男人都見不得自己喜歡的女人這樣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