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擾李媽媽了,老夫人讓我帶幾句話給媽媽,不知媽媽現在方便不?”小丫頭笑盈盈的答道。
心裏犯著嘀咕,不知老夫人此舉何意,知道這路上人來人往不是說話的地方,李媽媽揚起笑臉,“姑娘太客氣了,不如到老奴房裏一敘吧!”詢問著。
“媽媽喚我紫硯就行,媽媽先行!”眉眼彎彎的小丫頭爽快的答道。
李媽媽帶著滿腹的疑問領著紫硯往後廂房去。
梨花如雪,深深淺淺的潔白花瓣簇在枝頭,如同皎皎月華。風過則片片飄落,如蝶舞蹁躚。熾硯踮起腳尖,要不是因為還有要事纏身,真想停駐細品這清園麗舍。
煦陽暖照,拂麵生香,柔軟的花瓣,鋪在青石地上,一路錦華。這已是青蘿第二次踏入玉簌閣,第一次是夜裏,煙雲霖斂,朦朧的光華下,哪有現在的景致。環顧四周,粉牆環護,綠柳周垂,三間垂花門樓,四麵抄手遊廊。正是花開時節,自是一番姹紫嫣紅,蝶舞蜂繞的風景。雕刻得玲瓏精致的亭閣,在曲折的回廊牽引下,如同美人玉帶上的寶石。
紫硯腳步並未停歇,一路走來,香汗微泠,微微拭去額頭上的細密汗珠,抬頭看見一射地處的抱廈,左右門楣上書寫著:“半榻清風雲乍散;一樓明月雨初晴”知道玉簌閣已到,撫了撫微鬆的發鬢,檢查完身上無異處後,紫硯恭謹的走上前去,在得到應予後,進入內院,隻覺異香撲鼻,奇草仙藤愈冷愈蒼翠,牽藤引蔓,累垂可愛。奇草仙藤的穿石繞簷,努力向上生長,回廊不遠處的亭子上四個翹角上都係著一隻銅製的風鈴;一陣風吹過,風鈴發出“叮叮、叮叮”悅耳的鈴聲。
“紫硯姐姐——”一個身著蔥綠暗花浣花錦春衫的鴨蛋臉麵的丫鬟看見來人,不由驚呼道。
“青竹,你還是這樣咋咋呼呼的,怎麼見到我就這麼驚訝?”紫硯好笑的詢問道,看見眼前手忙腳亂的青竹,搖了搖頭,“怎麼在這當口站著,難不成你特意來迎我的?”
“紫硯姐姐——”拉長了的尾音中盡是不滿,“姐姐你就知道欺負我——”看見熾硯含笑戲虐的眼神,青竹癟癟小嘴,“大小姐現在睡著了,我本想著叫個小丫頭去吳媽媽那看看這春衫什麼時候送過來,可叫了幾聲都沒人答應,隻好自己出來看看,沒想到這麼巧就看見了你。”
“怪不得,這院子靜悄悄的,我還以為是王媽媽她老人家在此,小丫頭們都老實了的......”皺了皺眉頭,思付起臨走時老夫人那看似平淡的交代,心神一凝,“這情形幾天了?王媽媽她人呢?乳母也不在嗎?”腳步也急促起來。
“前兩天還好...”緊跟上紫硯的腳步,看見她緊皺的眉頭,青竹也感覺到不妥之處,仔細的回想了片刻,“大老爺回來第二天,西苑柳姨娘派人來看望大小姐,聽說被守門的丫鬟婆子擋在外麵沒讓進來,回去氣壞了身體,大老爺聽說後很生氣,將玉簌閣的守門丫鬟婆子好生訓斥了一頓,放下狠話,說是大小姐再精貴也由不得她這樣糟蹋姨娘一片好心......”看見明顯也吃了一驚的紫硯,青竹沮喪的繼續回答道“好像就是從那天起,這玉簌閣裏的那些小蹄子們就開始猖狂起來,也不知道哪個嘴碎的說我們大小姐根本就不招大老爺喜歡...紫硯姐姐你是知道的,這些人是什麼個德信,王媽媽在時還好,那些個人還會忌憚與王媽媽,今個兒一早王媽媽被隨曦園裏的藍衣姐姐叫過去了,這些小蹄子就肆無忌憚了,我叫也沒個人理......”
“怎麼剛才聽你說什麼春衫的事兒?”紫硯突然問道。
“眼看著這花神節就要到了,可我們這玉簌閣的春衫還沒送來,一個鍾頭前我喚紫衣去吳媽媽那催催,到現在還沒見到人影,趁著大小姐睡著了,我出來看看,沒想到遇到姐姐你了......”青竹回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