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章 空缺的“魔鬼”職位(1 / 3)

“你能將別人嚇得靈魂出竅嗎?誠征:可靠的人完成不同尋常的任務,時間隨合適的申請人靈活機動。”

達仁站在教堂邊的街道上,久久地看著地方報紙上的這則小小的廣告,自己算得上可靠吧?他想他應該還算可靠。隻要有合理的動機,他能將別人嚇得靈魂出竅嗎?有一次他揮舞著他一把仿真槍去搶一家報刊經售店,結果裏麵的那個老頭真被他嚇得半死。

但是有誰會將別人嚇得靈魂出竅呢?達仁頭腦裏掠過了各種各樣的可能性。最後他得出結論:隻有那些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的人會用這種武器將人置於死地。但是這類人,比如說有武器的搶匪、毒品商等會在地方報紙上刊登廣告嗎?達仁吸了一口快要熄滅的煙,然後就把還未完全熄滅的煙蒂扔到了地上。

他斜倚在用木頭做成的禮品店的牆上,門上的一塊匾上寫著:這房子建於1487年。這座城市有著厚重的曆史,有稀奇古怪的商店和黑白斑駁的房子,不過這些對達仁來說也沒什麼不同。他在小鎮盡頭年久失修的鎮室會的房子裏住了19年,他從來沒有注意過,更不用說欣賞這古城飽經滄桑的美。對於那些從歐洲、美國、日本等世界各地蜂擁而至的遊客來說,這是個典型的未遭破壞的英國的中世紀天主教小城。但對於達仁來說,這隻是一座平淡無奇的小城,有的隻是些舊房子而已,而且一點也吊不起他的胃口。

達仁再次將報紙翻到廣告版。他隻是要確定一下他沒有看錯或誤解。但那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你能將別人嚇得靈魂出竅嗎?”他從口袋裏拿起了行動電話,這隻電話還是他從酒吧的一個男人那兒買來的,然後就按廣告中的號碼撥了電話,他屏住呼吸等待對方的回應,經過了長長的幾秒鍾的等待,電話那頭傳來同樣緊張的聲音,經過簡短的介紹後,他們約定:達仁要去見一位33歲的麥爾切特先生,他是個城堡的管理者。

但約見的地點讓達仁犯了難。城堡,那堅固的用石頭砌成的堡壘,仿佛與那主宰整座城鎮的莊嚴的教堂對峙著。達仁從來沒進過城堡,他隻是從外部看過,一邊踢著啤酒罐一邊與他的同伴從那兒走過。他也曾凝視過那厚重的牆,別人告訴他這牆足足有十英尺厚,不過那是從城裏一輛少有人乘的公交車的上層車廂看的。他從來沒到裏麵去過,隻有小孩和遊客才進去。

廣告中強調了一個詞“可靠”,因此達仁不想約會遲到,由於公交車的時間經常難以把握,他決定走到城堡去,這樣他的時間可以由自己來控製。春天有點暖洋洋的,十分愜意,當他在狹窄的街道上與川流不息的觀光者擦肩而過時,他的腦海中一直想著這到底是份什麼樣的活兒。

廣告中提到了“不同尋常的任務”,將別人嚇得靈魂出竅當然夠不尋常的了,幾乎沒有工作帶有這種性質的,達仁猜想這份工作不管具體的事項是什麼,多半是不合法的,但也並沒有讓他犯難,至少沒有很犯難。

在3點20分,達仁到達了古堡的門口,一條現代的木製走道代替了已腐爛的吊橋,他穿過了走道,穿行於巨大的城樓之間,他要去城堡主管的辦公室並在那兒等待。

他開始尋找這間辦公室,穿梭於眾多的手持小巧而昂貴的照相機為後代記錄著這景致的人群中。一些穿著豔麗的女士用不信任的眼光注視著他,然後捂緊她們的錢包,她們眼中的這種害怕與警惕的神情倒給了達仁幾分滿足感,他將手伸進黑色皮裝的口袋裏,然後大搖大擺地穿過城堡中巨大的庭院。

最終這主管的辦公室倒也很容易地找到了:在庭院的深處有一扇木製的門,上麵用黑體字寫著“主管室”與“閑人免進”的字樣,他在外麵站了一會兒,然後推開了門,門帶著幾分令人毛骨悚然的嘎吱嘎吱的聲響慢慢地打開了。

辦公室裏空無一人,達仁走了進去,關上了門,他朝四周看了看。靠著那粗糙的石牆的書架由於裏麵厚重的文件與參考書籍的重量而有些向下傾斜。達仁呆呆地注視著這不太尋常的地方,然後在書桌後的一個旋轉椅上坐了下來。如果這位主管大人(或者不管他是幹別的什麼的)遲到的話,他至少可以舒舒服服地在此等候。他坐在椅子上左轉右轉,後來索性轉起了圈子,他很喜歡這樣。

過了一會兒,達仁對這種無聊的遊戲開始厭倦了,他也不再有開始時因侵占他未來的雇主的旋轉椅而產生的快感了。主管已經遲到五分鍾了。達仁很猶豫,不知是否該留下還是趁現在損失不大馬上離開?因為外麵總是還有別的活可幹,不管是合法的還是非法的。

他看了看書桌,看看麥爾切特先生有沒有在一堆零亂的東西中給他留了什麼紙條,告訴他今天不能赴約。在書桌的邊緣有一堆馬蹄形的文件,但書桌中間除了一個信封之外沒有任何東西。達仁盯著這個信封看了一會兒。他想瞥一眼裏麵的東西,覺得這樣好像也沒什麼不妥。信封上沒有名字,但這一定是給他的。廣告中講了不尋常的任務,因此這可能是某種初始測試。

他拿起了信封,上麵沒有蠟封,因此即使這不是給他的信他也可以將裏麵的東西放回,沒有人會知道的。他小心地將信封口蓋打開,他一手提著信封的另一頭,這樣裏麵的東西就自然落到書桌上了,是一封複印的信件,是打印的,看上去挺冠冕堂皇,上麵寫著“機密”兩字,達仁開始看了。

“尊敬的麥爾切特先生”———這是稱謂,“你太太的人壽保險自這個月開始生效,但鑒於她的心髒狀況,保費需要相應的提高……”達仁讀了下去,但信的其它部分好像都是些他所看不懂的行話。裏麵還有一張紙,上麵寫著500英鎊。還有一張女人的照片:金發,羸弱的中年婦女,照片背麵還有用潦草的鉛筆字跡寫的地址。

達仁久久地凝視著桌上放著的一堆東西,那句“將別人嚇得靈魂出竅”的話又在他耳際響起。他將手放在前額上,然後閉上了眼睛。在這燈光昏暗的辦公室裏,他的頭開始漸漸發痛了,但他又盯著這張照片看了一會兒,這女人的臉在他腦海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這照片,這地址,這份人壽保險單上提到的這個女人心髒問題……紙上寫著的五百英鎊,這一切的一切指的是同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