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東邊的太陽將朵朵棉花似得的雲彩兒染成漂亮的白黃色。
選送的秀女都早已達到了神武門外,按照順序前後排好後依次下了馬車,然後又由宮中的太監領著她們進入順貞門。而皇宮的禦花園、體元殿、靜怡軒等處都是選秀女的場所。
此次參加選秀的人比以往足足多出了一倍,竟讓那負責初選的太監嬤嬤挑花了眼睛。縱然多是些輕官低爵的官女子,卻也不乏相貌出眾之人,欽天監左監鄭光之女鄭環萍,細眉高挑,丹鳳笑眼,紅唇齒白最是讓人覺得妖嬈;再看監察禦史苗傑之妹苗雙雙,一種颯爽風情,劍眉圓眼,高挺的鼻梁,還有一張伶牙俐齒;而葉淩翠的可愛甜美也直叫人覺得心甜,各路美人齊集到此。雖然淩雪的相貌並不在她們之上,但自身發出的氣質也讓人覺得舒服安靜。
淩雪與淩翠分則到了皇宮中最美麗的地方——禦花園。
現在正值初冬,禦花園中的宮粉梅又剛剛開,粉紅一片,再配有佳人,真真是一幅美景。
按照過去的慣例,在禦花園等待初選的大都是在朝為要官重官的家女子,因為這時的禦花園不僅風景詩意,而且伴有花香,這讓前來進行初選的公公嬤嬤都是極好的心情,自然就會手下留情。可是這葉家女子的爹爹葉守誠不過是一個從六品的翰林院修撰官職,且是個虛官,為何淩雪與淩翠會被分到禦花園?姐妹兩個一直不思其解。
不一會,禦花園的初選就結束了,各位秀女都在花園中乘著這萬年一得的機會多感受感受皇宮帶來的一種震撼感。秀女們從剛剛的順貞門進入,就已經略微地感受到了皇宮偉岸的建築和奢華的生活。
淩雪正在欣賞這禦花園的寒梅朵朵,就聽到身旁有人對她說話:“姐姐是哪家的官女子?看著如此眼生?”
淩雪回頭看到這位身著粉紅褂子,梳著碧玉發髻,頭戴扇形金簪,看起來貴氣而又不張揚。淩雪立馬對她有了好感,謙卑地回答道:“我是翰林院修撰葉家女子,自幼不愛走動,妹妹未見過是自然不過的。”
“哦~原來是…,怪不得。”她好似恍然大悟的樣子。
“怪不得什麼?”說話的是另一位身著碎花湖綠色小馬甲的女子,她聽到兩人對話後好奇的插了一句。
“怪不得頭上那隻玉簪和芳兒的一模一樣呢!”身著粉紅褂子的女子回答道,語氣中帶有一點戲謔。
“芳兒?”那綠衣姑娘聽到芳兒這個名字後麵帶驚詫與嬉笑的問道:“莫非是伺候姐姐的那個丫頭——芳兒?哈哈,姐姐莫要開玩笑了!”
“我想開玩笑嗎?我可沒有開玩笑!”說著用一種高傲的眼神看著淩雪。“哼,就連你這種出身的人也想入宮做主子!你配嗎?”
“妹妹誤會姐姐了,姐姐並不是先知,此屆選秀條件下寬,我並沒有早早算出,隻是時候到了,機緣巧合罷了!再者,既然聖上下旨,那必是不論出身,但求蕙質蘭心,而此品質與門第之間又有何關?”淩雪本來不想與她多糾纏,怕失了禮節,但是聽到對方實在有些過分,隻好與她對頂幾句。
沈覓夏聽到淩雪的巧辯,心中大驚,她從不曾想葉淩雪是一個聰明之人,總覺得她弱不禁風,軟弱怕事。
“姐姐此言差矣,蕙質蘭心之人大都出身名門。”沈覓夏不甘示弱。
“妹妹此言又差矣!我朝皇太祖之妻德皇後,出身貧寒,但蕙心紈質的品質絕對不差於出生名門之人。”淩雪繼續慢慢道來。
竟然將太皇太後都搬出來了,好一個葉淩雪!“姐姐好一張伶牙俐齒,死的都能被姐姐說活了,竟將門第出身說的毫無分量。”沈覓夏心想絕不能讓淩雪得逞,心中突生一計。“好,依姐姐所說話的意思就是說選秀不看出身高低,但求蕙質蘭心,那讓妹妹再問你一問,即無關係,為何要限製品級,何不讓那尋常老百姓家中的女子前來參選?”
“百姓家中多為貧瘠,並無多的銀兩。”
“與銀兩又有何關?”
“怎無關係,沒有銀兩如何供自家女兒讀書認字?如何教的會琴棋書畫?”
“好一頓歪理!我不願與你多說了!”沈覓夏知道自己沒有葉淩雪聰慧,隻好不去與淩雪爭論。正要起身離開,突然想起一件事,回頭又對淩雪說道:“哦,對了,姐姐難道不想知道我是誰嗎?”
“姐姐眼拙,請妹妹明示。”淩雪雖有點不舒心,但還是畢恭畢敬的回道。
“都察院左副都禦史沈道是我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