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選秀女的前一天黃昏,宮中便派人前來帶路,而即將參選的葉淩雪沒有去刻意的打扮,隻是平常的妝容,平平淡淡,十分素淨,葉守誠看到女兒這樣的裝扮,心中又是擔心又是欣慰,擔心的是如此的素樸,到了宮中,見到別個秀女,怕是會受一番奚落,一番瞧不起;而欣慰的是女兒如此打扮,既不失了體統——落一個應付選秀的罪名,還可以在初選的時候落選。接著,
葉守誠囑咐了幾句,便讓淩雪上了馬車。但宮中來的公公卻沒有走的意思,葉守誠急忙掏出幾錠碎銀子,說道:“各位公公辛苦,這些小意思,讓公公們喝點茶。”
公公陰陽怪氣的回道:“那,宮中按例賞的車馬費就給你家小姐打點用吧?”
‘車馬費’是宮中按慣例賞給每家秀女的馬車費用,因為在京城外的有些人家路途十分遙遠,所以馬車的費用十分的高,為了撫恤和公平,宮中要賞給有秀女要進宮的一部分費用,就簡稱車馬費。
“那個自然是,公公路途辛苦,也不曾到家中喝杯茶水,在下已經過意不去,過意不去啊。”葉守誠客氣的說。
“客氣客氣,那就請您家另一位姑娘趕緊的,太陽下山前必須啟程。”
“另一位姑娘?這位公公您可是弄錯了?”葉守誠滿臉的錯愕。而已經在轎中的淩雪也是傻了眼。
“對啊,另一位姑娘啊,大人不是還有一位姑娘嗎?”
“在下是有一位姑娘,可是那姑娘已經許配他人,明年完婚啊,公公,您是否?”
“絕對沒錯,閣下翰林院修撰葉守誠,兩個未出閣的女兒,葉淩雪與葉淩翠。”
“但是。”
話音還未落,那太監就用極尖的聲音打斷了葉大人“大人,奴才隻是奉命行事,別的奴才真的是不知道,但上頭交代下來的就是將您家中的兩位姑娘帶入宮中,參加明日初選。”
這下,葉大人不知所措“這可如何是好,當初我可是親自與那禮部尚書秦大人表明心意,如何又會有這烏龍事件出現,望請公公回去替在下解釋解釋。”
“哼,葉大人,我看你是年紀大了,糊塗了吧,秀女入宮必是在天黑前啟程,現在叫我回宮,豈不是耽誤了時辰,讓你我的腦袋搬家?哎呀,葉大人呐,您想想,現在不過是初選,明日一早您就趕去宮中,跟禮部那幾位大人再解釋,不也來得及嗎?您就別難為奴才了!奴才還急著複命呢!”
看著葉守誠猶豫不決,公公又催促了幾道。
這時淩翠從葉守誠身後來到正前方,向葉守誠行了禮,接著說“爹爹,女兒願意去!”
“你,胡鬧!”葉守誠聽到大女兒如此回答,心中騰起一陣怒火,但是礙於宮人在,按耐住心中的怒氣:“淩翠,你可是許配…”
話音還未落,淩翠就快速地回答道:“爹爹,女兒知道,但是聖命難違,再不走,就過了吉時,宮裏怪罪下來,牽連的不僅是我和姐姐,還會牽連我們府上。”說著便向父親跪下,說道:“女兒願為家中分憂!請爹爹成全!何況,隻不過是初選,爹爹莫要如此擔心!”
聽到女兒如此回答,騎虎難下的葉守誠也隻能點頭肯許“罷了,罷了!既然如此,你便隨你妹妹前去,也彼此有個照應!”
聽到爹爹答應了,淩翠連忙跪謝:“謝爹爹”
這時,在一邊的太監也極是高興,任務順利完成!“走吧,姑娘!”
就這樣,乘著夕陽,她們坐著的騾車開始出發,入夜時分進入地安門,停在紫禁城的北門神武門的外麵,等待宮門開啟。淩翠與淩雪一路顛簸地向地安門行去。
在馬車內,淩翠早已興奮,“雪兒,你說皇上是長的什麼樣子呢?皇宮是不是真的像人們說的那麼漂亮?”
“皇上乃九五之尊,氣貌定是不凡。皇宮嘛,再好,也不過是給不自由的人一點安慰罷了。”
“如果我要是入選,你說會是什麼位分呢?”
“姐姐,眼前初選還沒有去到,何必想那麼多庸人自擾!都三更了,我們和衣迷糊一會吧”說著,便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再看看淩翠,兩眼中滿是興奮,如何睡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