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天為粵宛 皇皇者華(2 / 3)

“別冤枉言司令。”電話裏被喚作宸哥的男人截住他的話,“就為你這次遇襲,言叔麵上不表態,暗地裏可是動了雷霆之怒的。”

言朗嘿嘿一笑,問道:“那現在背後挑事的龜孫子露頭了沒有,我在這邊一點消息都收不到……問我哥?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大哥的性子。”

言騰沉悶的性子眾所周知,男人於是直截給了他答案:“有一些線索,不過現在還不確定。——好好養你的傷,這些事有言叔、有我操心。你這次是因公負傷,組織上保證給你一個說法。不過……”

言朗霍地坐正身子:“不過?”

“不過因為你的魯莽導致任務失敗和自身損傷,給組織帶來了極大的負麵影響,所以我不得不對你作出停職一年加強訓練的處罰。”對方沒有賣關子,嚴肅道。

“要命!”言朗低聲抱怨了一句,苦著臉討饒,“一年時間?宸哥,這期限忒長了點吧。”

“其實……我也覺得有點長,所以你還有挽救的機會。”

言朗星眸一亮,驚喜地不敢置信:“什麼機會?”

“你知不知道最近幾天四九城裏最出風頭的是誰?”

“誰?”

“王家的王錚!”

“就憑他?”言朗輕嗤。不怪他不以為然,京城圈子從來等級分明,王錚雖然不錯,但和他們比終究差了幾層。

“對,就是他。”電話裏重複了一句表示肯定,隨即解釋,“據傳他從同春園裏拿到了兩瓶趙老夫人出生之年釀製的女兒紅,引得現在各界大佬蠢蠢欲動。”頓了頓,又道,“——包括你爸爸。”

“他果然不關心我,”言朗鼓起腮幫子控訴,“這個時候他還有心情關心一瓶酒。”

“其實——”男人醇厚的聲音略低了一點,似是心虛,“我也很關心……咳,所以這種酒如果你也能拿一瓶回來,懲罰時間減去半年,拿回兩瓶,功過相抵。”

“……”

“怎麼了?”許是言朗沉默的時間長了一點,男人追問道。

言朗無語地整理了一下淩亂的心情,權衡了半晌,苦惱道:“這件事很難辦啊。你知道趙爺爺許奶奶有一個愛若珍寶的幹孫女吧?”

“有所耳聞。”

“現在這些酒都在她手裏。”

“這不正好?近水樓台!”男人一語雙關地調侃。

言朗猜測:“是不是我媽又說了什麼,連宸哥你都知道了?”

對方沒有否認:“你知道言嬸子是在婦聯工作的。她對這個女孩子非常欣賞。”

言朗秒懂。婦聯裏那麼一大波女性,就算比普通的家庭主婦理智威嚴一些,也掩不去她們愛好娛樂八卦、家長裏短的事實。這邊漏點什麼消息,一瞬間滿京城都知道了。

言朗無語半晌,老實道:“每天對著這麼一個溫柔乖巧的軟妹子,你以為我沒動過心?”

同為男人,電話那頭理解地笑了出聲,“然後呢?”

言朗喟然長歎:“配不上啊。”

“怎麼會?雖然不是親生的,但畢竟是趙老和許先生的唯一繼承人,怎麼看都綽綽有餘吧?”態度非常詫異。

言朗搖頭,想起對方看不到,沮喪地開口:“我是說,我覺得自己配不上人家。”

“為什麼這麼說?”對方詫異更甚。

言朗機警地掃視著房門,又思索著組織了一下語言,道:“說身份吧?同春園每天客人不斷,不管身份地位多高,我就沒見她對誰另眼相看過。她身邊的姑姑,對待我,不知怎麼回事嗎,仿佛總帶著點嫌棄的味道。”

“要說富貴,剛剛圓寂的淨來法師送了她一盆千萬以上的珍品蘭花——嗯,它現在就在我的床頭櫃上,好幾個超級富商打電話跟她的助理接洽,都被幹淨利落地拒絕了,好像一談錢就汙染了蘭花的高雅似的。”

“總之,人家那是真正的視金錢如糞土,望權勢若浮雲呐,我這個司令公子,在阿徽妹妹麵前一點優勢都沒有。”言朗如此總結道。

電話裏沉默了一下,才緩緩道:“這個世界上,真正能夠無視功名利祿的人隻有兩種,一種是絕對的淡泊名利、安貧樂道,另一種就是享受過最頂級的權力和潑天的富貴,依照你的說法,我覺得這兩種情況都有可能。”

“不對。”言朗否定道,“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她其實不是‘人’。”

“……”

言朗沒有注意到對方的沉默,越想越正確,兀自興致勃勃道:“沒錯,準是這樣。我聽許奶奶說第一次見到她時,她剛從家裏跑出來,穿著一件單薄的白色紗衣睡在數百年的大柳樹下,所以我覺得她說不定就是那棵柳樹成精,或是什麼別的山精妖怪——比如蘭花。她最奇特的地方就是眉心文著一朵蘭花,特別好認,花型跟我剛說的那一盆一模一樣,沒準就是她的本體,難怪別人一說要買,她就生氣呢。而且她一個小姑娘家家的,居然信佛,十頓飯有八頓吃素……宸哥,還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