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有孕的消息在威遠侯府埋下的暗樁知道後,第一時間便傳給了明崇玉。這個事明崇玉不太重視,卻仍讓人將消息傳給了白雁回。在白雁回回到威遠侯府後,二人曾長談過一次,內容無人知曉,隻是自那以後,明崇玉將手裏侍衛和暗探的一半力量借與白雁回,雖然白雁回也能使用暗探大半的力量,但是這些暗探和侍衛忠心的還是明崇玉一人。
白雁回聽到暗探傳來的王氏有孕的消息後思索了大半夜。淩晨時分,秋疏還看著自家少爺支撐著單薄的身子在燈下寫寫畫畫。
“二少爺,夜深了,天涼,你身子骨弱,還是早點休息,有什麼明兒個再寫吧?”秋疏看著白雁回那單薄的身體,忍不住上前勸道。
“不打緊的,加件衣服就是了。”白雁回並沒有停下手中的筆,頭也不回的道。
秋疏有點不理解自家少爺,雖然王氏入主威遠侯府多年,但是自家少爺有明大舅做依靠,還有自己的前任主子做靠山。自家和容夏還是前任主子贈送予少爺的,雖然自家前任主子沒有對少爺明言身份,但是自家前任主子的部分實力少爺還是知道的。有了這樣的靠山,少爺怎麼還這樣拚命?要知道就算是整個威遠侯府,在前任主子眼裏也隻是一隻螻蟻而已,想毀滅,翻手之間的事。
秋疏不明白的搖了搖頭,轉身準備給白雁回加件衣服。燈光下,少年的臉如冰似琉璃,隱隱透出一種冰雪一樣蒼白的顏色。秋疏歎息一聲,停下離去的腳步,將左手搭在白雁回的左肩上,一股精純的內力隨著左手緩緩傳給了白雁回。好大一會,白雁回原本蒼白的臉才透出一絲紅潤。
“謝謝。”白雁回低聲道,許久後,秋疏以為他不準備再說話時,他又道了一句:“其實你沒必要這樣做的。”
“公子,你是值得秋疏這樣付出的人。”秋疏說完這句後轉身給白雁回取衣服去。
值得的人?秋疏,今後你就會知道其實我並不是個值得你如此付出的人。白雁回吐出胸口憋著的一口氣,身體裏的內力按秋疏剛才運功的方向走了一圈才停下。明崇玉知道他身體不好,卻從沒有讓他接觸過武學。甚至是禁止他學武,說是為他好,可是白雁回卻想學武,他想變得更強。
自小,白雁回就覺得明崇玉和自己總是隔了一層,甚至明崇玉有時候有意無意的和自己保持距離,白雁回不清楚這是為什麼。就算自己不是舅舅的親外甥,可是養在身邊這麼多年,為什麼每一次和自己無意中親近一點,舅舅都會有一種內疚的模樣?舅舅的這種態度讓白雁回更加迫切的想擁有自己的力量。
他還記得那天下午,自己病得那麼重,是那個笑容燦爛的小女孩帶著一身風雪闖進了自己的房間,那一抹身影也成了他最初活下來的溫暖。雖然在此之前,他對於這個在自己病後許久不來看自己的姐姐很是怨恨。可是如今,他隻想守護著自己的姐姐,或許今後還會有讓自己想守護的人。而現在隻要守護好自己的姐姐便好,至於那些阻礙,自己將它們鏟除就好。那些陰暗麵,白雁回並不想讓白燕舞知道,因為他不想自己的一些不光彩的手段被自己的姐姐知道。
在秋疏取來衣服之前,白雁回就將那一圈運功路線運行完畢了。因此秋疏看見的是依舊在那寫寫畫畫的少爺,心疼的替白雁回披上了衣裳。最近王氏自身難保,而且白雁回平時在太學裏,常被太學裏的院士拉去一起討論詩詞,有時候太晚了也不曾回府,因此這幾日白雁回宿在墨玉山莊裏,威遠侯府裏竟然都沒有使過一個人來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