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布裏安也不好再追問下去。

3月11日到3月15日這幾天,多尼範、威爾考庫斯、威普、庫勞斯四個人,到岩石間的鳥巢捉鳥玩。他們四個人幹什麼都在一起,很明顯地組成了一個小幫派,戈頓對此很擔心,隻要有機會,他就會找多尼範幾個談話,希望多尼範以大局為重,不要破壞團結,分別和他們幾個講了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如何克服困難,可是,尤其是多尼範,並不聽從別人的勸說,戈頓也就不再勸說了。多尼範想與布裏安爭鬥的念頭並沒有打消。

這幾天來天氣一直不好,他們趁此機會四處捕捉獵物,他們捕獲了很多獵物。熱衷於體育運動的多尼範,對射擊也非常在行,他對自己的射擊本領很滿意——滿意得有點過分。而威爾考庫斯卻喜歡用下套繩、網子來捕取獵物。威普也愛射擊,但沒有多尼範那麼厲害。庫勞斯在這方麵不行,他隻能讚歎表兄技藝出眾。還應該提到獵狗“凡”,捕獵時,當獵物掉到暗礁前麵時,它會不顧一切把獵物叼回來。

在多尼範他們所捕獲的獵物中,也有不能吃的海鳥。有不少岩鴿、鵝、鴨的肉,味道十分鮮美。鵝一聽到槍響,就飛快地跑掉了,從它逃走的方向看,它們似乎生活在這塊土地的縱深地帶。

多尼範還獵捕了少量野鳥。這種鳥靠吃貝殼為生,雖然麥克想盡了辦法,但是它的肉還是有腥味,大家都不喜歡吃這種鳥,戈頓卻總是強調說不要浪費。

大家都急切地想登上那個海岬,確定下來這裏到底是大陸還是孤島,它將決定著他們的將來。

3月15日,天氣變好了,出去探險應該不成問題了。夜裏濃霧就已經散去,能看清天空了,強烈的太陽光把崖頂照得異常明亮。下午,光線斜射,能清晰地看見東邊的地平線,假如地平線與海岸線相連接,那麼這塊土地無疑是個島了,那樣,隻能靠在附近過往的船隻來援救了。

由於布裏安自己提出要到海灣北側去探險,所以他決定一個人去,如果戈頓能跟他一同前往,是最好的了,可是把小孩子們留在這裏,他又不放心。

15日晚,晴雨計顯示第二天天氣會很好,布裏安告訴戈頓說他明天天一亮就去探險。往返大概有10英裏,10英裏的路程,對於這個能夠吃苦耐勞的少年來說,自然不算什麼。這次探險用一天的時間足夠了,盡可能在傍晚返回,好讓戈頓放心。

第二天早晨,布裏安很早就起來了,大家還沒有醒來他就出發了。為了防止意外的事情發生,他帶上了手槍和棍子。

另外,布裏安還帶上了登海岬的必備物品,斯拉烏吉號的望遠鏡放在腰間係的袋子裏邊,還裝有一些食品:鹹牛肉、兌水的白蘭地,這是一天的食物。

布裏安大步沿著海岸向前走,一個小時之後,走出了比多尼範和威普等人抓捕岩鴿的地方還要遠的路程。天氣果然很好,但是假如到了午後,東邊升起薄霧,那麼這次探險就白費了。

最初的一小時,布裏安不停地走著,他走得很快,如果順利,按原定計劃早上8點鍾就能到達海岬。海邊懸崖十分狹窄,行走起來很不方便,布裏安必須攀登溜滑的岩石,踏著粘粘乎乎的海草,趟過水坑,路越來越不好走,這樣一來,浪費了不少時間。

“在漲潮前到不了海峽了。”布裏安有點不安地對自己說。

“這片海岸,漲潮時潮水能浸過來,這次要是漲潮,波浪能打到懸崖下邊,我如果退回去,爬到岩石上避一避,時間肯定會耽誤不少,無論怎麼走,在波浪到來之前,是通不過去了。”

這個勇敢的少年,雖然雙腿累得發酸,但是他沒有讓自己停下來,他把鞋和襪子脫掉,趟著過膝的水艱難地朝前走,他靈敏地攀著岩石,防止掉到水裏。

布裏安早料到,這裏水鳥很多,成群結隊的鴿子、海鳥、鴨子,兩三群海豹在岩石上爬上爬下,它們看見布裏安,一點都不驚慌,也不逃回水裏去,布裏安從海豹對人類毫無警覺這點上來判斷,這裏應該有很多年沒有人類捕獵過海豹了。

另外,布裏安還從這裏有大量海豹分析出,這片海岸應該位於南部,因此,帆船一定是在太平洋上向著東南方向漂流的。

這是當布裏安終於來到海岬,看到隻有南極地區才會有的大量的企鵝群時確定下來的。企鵝有很多,無以計數,笨拙地扇動著小翅膀,搖搖擺擺地往前挪動著。企鵝飛不起來,它的翅膀對飛翔沒有用,隻有當它在水中遊動時才會有用,它的肉有腥味,不能食用。

現在是上午10點。布裏安感到很累,肚子也餓了,在登海岬之前必須休息一下,養精蓄銳,要知道從地麵爬到海岬的頂上,有300多英尺高。

布裏安在一個非常安全的地方把腰袋解下來,要是晚到一小時,他或許就無法通過懸崖和岩石之間,現在安全多了,等到午後退潮時,還能平安通過這裏的。

他吃了塊鹹肉,喝了點威士忌,肚子也不覺得餓了,人也不覺得累了。同時他還在想,不管怎樣,大家都非常渴望能從這裏被救出去,另外,他還擔心多尼範以及他那三個同夥,都是因為大家彼此相處不好所致,以後再也不能跟他們鬧矛盾了。他又為弟弟傑克整天無精打采的狀態擔憂,難道他真的做錯了什麼事——可能是在出航前——傑克似乎在隱瞞著什麼,回去要找他談談,讓他把實話說出來。

隻休息了一小時,布裏安又精神抖擻了起來,他重新把腰袋係好,開始攀登岩石。

這裏的地質與眾不同,像是由於地下岩石爆發而形成的結晶。山丘也與從遠處觀察到的不同,不像通常情況下的岩石那樣排列著。

往岩石上攀登,在大岩石上爬上爬下,可不是一件輕鬆的事,這些大塊岩石,非常光滑,根本無從下手。布裏安從小就喜歡登山,登山技術還不錯,這次攀登岩石,有很多次眼看就要從岩石上摔下去了,但又化險為夷,最後終於順利地爬上了崖頂。

布裏安一爬上崖頂,立刻舉起望遠鏡往東看。

布裏安看到四處都是平原,懸崖是最高的了。再向腹地望去,地麵逐漸變得低窪起來,綠色的森林,還有一條河從那裏流過。平原麵積有10平方英裏左右,因此還不能確定周圍的環境怎麼樣。為了確定這裏到底是大陸還是孤島,還必須再往東,深入腹地。

海岸一直往北邊延伸著,有七八英裏遠,一眼望不到盡頭,還有一個長長的海岬,在那裏綿延起伏著的像是沙灘或者是沙溪。

南邊,離開海灣,對著尖尖的海角,自東北向西南方向,是一片濕濕的沼澤地。

布裏安用望遠鏡細心地觀察前方,到底是大陸,還是海島呢?一時還難以確定。總之,如果這裏是島的話,那麼一定是個大島,眼下他隻知道這些。

然後,他轉向西麵,西麵是無邊無際的大海。

突然,布裏安在望遠鏡裏看到了驚喜。

“是船!”他自言自語歡叫了起來,“能通船!”

確實,在15英裏以外的海麵,有3個小黑點。

布裏安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難道他沒有看錯嗎?那是3艘船嗎?他把望遠鏡摘了下來,擦了擦因呼吸急促而弄模糊的鏡片,戴上望遠鏡又興奮地看了起來。

確實很像船,但是看不到桅杆,也沒有煙從船上冒出來,海上航行,汽船是不會冒煙的。

布裏安腦子立刻飛快地轉動著——那幾個黑點就算是船的話,離這裏也太遠了,對它發信號也沒有用。因為夥伴們沒有人會注意到海麵上有船,所以必須立即趕回斯拉烏吉號,在海岸把柴火燒得旺旺的,是最好的辦法。但是這樣做不現實,時間不允許布裏安這麼做。

布裏安一邊思考著,一邊繼續注視著海麵上那3個黑點,可是他看了很長時間,那3個黑點依然一動不動,他不禁大失所望。

他又戴上了望遠鏡,聚精會神地觀察了起來,最後他終於搞明白了,那3個黑點原來是3個小島。斯拉烏吉號在風暴中沿海岸漂流時,一定是從那3個小島旁邊通過的,由於當時濃霧彌漫,什麼都看不清。

布裏安覺得很失望。

現在已是下午2點,大海又開始漲潮,能看到懸崖附近岩石上的水了,必須立刻往回返,布裏安開始準備從山崗上邊下去。

盡管剛才觀察到的結果令他很失望,他還想再仔細觀察一下東邊地平線那個方向,因為這時的太陽光更傾斜了一些,剛才看不到的地方,或許現在能夠看到了。

布裏安覺得有必要做最後一次仔細的觀察。

前方是一片茂密的森林,能看到青白線,從北向南綿延幾英裏長,它的兩側有樹時隱時現。

“那邊會有什麼呢?”

他看得更加仔細了,他叫了起來:

“是海!不錯,真的是海!”

他不再觀察了,今天的工作到此結束。

現在什麼都明白了,東邊是廣闊的大海。斯拉烏吉號漂流著陸的地方,不是大陸而是海島,是遠離太平洋的孤島。布裏安他們逃出去機會不大。

此時此刻,布裏安覺得危機四伏,他仿佛連心跳都停止了,甚至透不過氣來。但是布裏安沒有心灰意冷,他覺得生還的機會還是有的。

一刻鍾以後,布裏安下到了海岸上,然後沿著早晨來時的路線回去了。傍晚十分他安全地回到了斯拉烏吉號,夥伴們看到他平安回來,都籲了一口氣!探險準備

用過晚餐之後,布裏安把探險結果告訴了夥伴們,在東邊對著森林,能清楚地看到自北向南的水線,那肯定是大海的水平線,因此可以斷定這裏是個孤島,而不會是大陸。

最初,戈頓他們聽了布裏安的話都大吃一驚,他們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他們不相信這是個孤島!難道說無法從這裏逃出去了嗎?要到東邊去尋找通向大陸的機會,不能就這麼坐以待斃!隻有等待遠處海麵上有船通過,此外別無他法。

“布裏安有沒有看錯啊?”多尼範說。

“是呀,布裏安,你有沒有看錯呀?”庫勞斯也問道。

“沒有!”布裏安回答說,“`我沒看錯!在東邊看見的,確實是大海。”

“距離怎麼樣呢?”威爾考庫斯問。

“從海岬開始有6英裏。”

“它的對麵呢?”威普說,“不存在陸地嗎?”

“沒有,什麼都沒有。”

多尼範故意為難布裏安說:

“也許是布裏安看錯了吧,眼見為實,耳聽為虛……”

“那就明天去吧,”戈頓說,“現在我們的處境非常窘迫,我們必須弄清楚周圍的具體情況,這樣對我們有好處。”

“就這麼辦,”布裏安說,“要是能到島的另一側海岸……”

“怎麼就咬定說這裏是島呢?”多尼範立刻乘機反駁布裏安。

“是島!”布裏安焦慮地解釋說,“我經過一天的觀察,可以確定這一點。”

“布裏安,你難道就沒有弄錯的時候嗎?”

“我是曾經犯過錯誤。不過這次到底是要看看我有沒有弄錯,要是我和多尼範一起去……”

“我們也去。”另外有幾個人在叫嚷。

雖然多尼範和布裏安都想早點去,可是天氣又變壞了,隻好等天氣好了再出發。從第二天開始,下起了不大不小的雨,還不知道雨什麼時候能停下來。

3月27日這天,捕到了個大獵物,這天趣事不斷。那天午後,雨停了,小孩子們拿起了釣魚用具,去釣魚。

突然,從河邊傳來歡悅的叫聲,還聽到了小孩子們的尖叫聲。

“趕快呀!”詹金斯叫喊著。

“你看,科斯塔騎的是什麼東西!”阿依瓦森說。

“快點,布裏安!快點!它要逃走了!”詹金斯連聲叫喊著。

“哎呀!快把我放下來!嚇死我了!”科斯塔一邊拚命掙紮,一邊叫喊著。

“嘿!嘿!”一旁盲目附和的道爾,衝著那個還在動彈的怪物大聲吆喝著。

所謂怪物,原來是隻碩大無比的海龜,是孩子們從海岸那邊抓過來的,大海龜當時正想回大海裏去。

小孩子們在海龜的脖子上拴上繩子,拽著它往前走,可是,海龜卻趴在地上堅持一動不動,所以這些小孩子們立刻嚷著找幫手。

“不要讓它跑了,科斯塔!”戈頓說。

“海龜的力氣大著呢,別胡鬧,小心!”薩布斯叫喊著。

布裏安笑了,這沒有什麼危險,道爾讓科斯塔下來,大家都希望科斯塔從海龜身上溜下來。

海龜已經被生擒活捉了,但是不管布裏安及孩子們怎麼用力,也拽不動它,大家都不想讓海龜重歸大海,於是都不停地拽海龜。戈頓和布裏安手裏拿著手槍,但卻沒有什麼用,因為子彈根本穿不透海龜的甲殼,如果用斧子去砍,它的頭和腳肯定要縮回去的。

“惟一的一個辦法,”戈頓說,“把它翻過來。”

“怎麼把它翻過來呀?”薩布斯不解地問。

“別開玩笑了,它少說也有300磅呀!”

“撬!用木棍撬!”布裏安說,隨後麥克跟著布裏安去拿粗棍子。海龜也許察覺到情況對它越來越不利,慌忙朝海邊爬去,戈頓急忙把科斯塔從海龜背上抱了下來。布裏安和麥克在海龜就要爬回大海裏時趕了回來。

他們把兩根圓木插到海龜大肚子下邊,當作撬杠,慢慢地把海龜撬了過來,這樣海龜就再也爬不動了,然後趁龜頭還沒有縮回去,布裏安用斧子敲打它的腦袋,隻敲了十幾斧子海龜就死了。

“喂,科斯塔,現在你還害怕這個怪物嗎?”布裏安問道。

“我現在不怕它了,它已經死了。”

“好!”薩布斯又叫嚷著,“可是,它的肉肯定不好吃吧。”

“肉能食用嗎?”

“可以的。”

“肉好吃就吃吧。”科斯塔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從海龜身上剔下來50多磅肉,又省下了不少罐頭。

3月很快就過去了。自從斯拉烏吉號遇難以來的3周時間裏,大家都覺得在這個島上住上一段時間是必然的,所以孩子們都盡力多做些事情。現在嚴寒季節還沒來,這裏是大陸還是島的重大問題也還沒有解決。

4月1日,天氣變好了起來,這樣的好天氣會持續幾天,這樣就能夠到島的深處去探險了。

“明天吧,”多尼範說,“我們明天就可以探險去。”

他們做好了一切準備工作,食品袋裏裝夠了4天的食品,少年們帶著步槍和手槍、兩把斧子、指南針袋、大望遠鏡、旅行用的毛氈、火繩、火石和火柴——這些已經足夠了。因為考慮到安全問題,所以布裏安和多尼範分別領著薩布斯和威爾考庫斯,他們彼此緊密聯係,決不能分散走開。

戈頓為了不讓布裏安和多尼範鬧矛盾,本想和他們一起去的,但是為了照顧小孩子們,他最後決定還是留在帆船上照顧小孩子們。他把布裏安叫到一邊,悄悄吩咐布裏安一切以大局為重,不要鬧矛盾。

太陽落到海裏去了,天黑了。天一黑,天上的星星馬上就出來了。

戈頓他們想到明天要與布裏安4人分別,心裏很難過,他舍不得他的夥伴們離開他,在這段探險期間,也許會發生什麼重大事件,會怎麼樣呢?戈頓他們仰望布滿星星的天空,他們的心飛向了父母、家裏,飛向了也許再也看不到的故鄉。

這時,小孩子們像麵對教堂的十字架一樣,對著南極十字星跪下,默默地祈禱。

斯拉烏吉號上的少年們都不知道他們明天會如何的變幻莫測。二次探險

布裏安、多尼範、威爾考庫斯、薩布斯四人,天一亮就從斯拉烏吉號出發了。天空萬裏無雲,天氣很好,像溫帶北半球10月份的天氣一樣,熱冷適中。

起初,布裏安他們幾個人,步行向懸崖那邊走去。他們聽從戈頓的意見,把獵狗帶上了。

沒走多久,布裏安他們就進入到了森林,很快便穿過了森林。

他們決定沿著懸崖角往前走,到達海灣北側的海角,這條路,盡管不是近路,卻是最先確定的準確路線,多走一兩英裏的路,對於布裏安等人來說不算什麼。

他們走得很快,離那個海岬越來越近了,布裏安對這條路能否走通有些懷疑,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潮水馬上就會漫上沙灘,如果真是那樣,那麼這半天時間就白費了。

布裏安說:

“我們現在不能著急——薩布斯在哪兒?”

他馬上喊起了薩布斯的名字。

“薩布斯……薩布斯……”

薩布斯馬上就回答了布裏安,還有狗的叫聲,難道是發生了什麼危險了嗎?

布裏安、多尼範、威爾考庫斯3人立刻循聲找了過去,薩布斯正站在已經開裂的懸崖邊,多尼範第一個登上了十分危險的崖石。

“不要上去!”布裏安叫道。

多尼範沒有聽布裏安的,他向來在人前傲慢,幾個猛跑,他便爬上了崖頂,其他3人也隨後陸續上來了。

多尼範一爬上崖頂,立刻取下望遠鏡,四處觀察了起來,東邊是茂密的森林。

“怎麼樣?”威爾考庫斯問道,“看到什麼沒有?”

“什麼也沒看到。”多尼範說。

“讓我瞧瞧。”威爾考庫斯說。

多尼範很是得意,把望遠鏡遞給了威爾考庫斯。

“我沒有看到前方有水呀!”威爾考庫斯把望遠鏡摘下來說。

“那是,”多尼範說,“因為這一帶根本沒有什麼海呀,布裏安你有沒有搞錯,把陸地看成是海!”

“你不要激動!我相信我不會看錯。”布裏安回答說。

“這不是不講道理嗎,這不是陸地是什麼?”

“我沒有騙你們,這個懸崖比海岬低,超過這個高原,穿過那片森林,要是再能一直向前走……”

“好!”多尼範說,“如果按這個路線走可就夠遠的了,你不是存心要折騰我們幾個吧?”

“你這是什麼話。”布裏安說。他想起了臨行前與戈頓的囑咐,眼前的這位朋友現在雖然故意為難自己,但一切以大局為重,要忍耐。“你們在這兒等著,薩布斯,我們倆個人去。”

“我們也去,”威爾考庫斯說,“喂,多尼範,走呀!”

“休息一會兒再去吧。”薩布斯說。

進午餐用了半個小時,然後大家步行出發了。剛開始他們走得很快,在雜草叢生的土地上步行也很快樂。但是,當布裏安他們越過高原,走到懸崖的另一側時,可費了他們不少力氣。

剛進入森林中,路就不好走了,躺倒在地的樹木十分礙事,阻礙了他們的進程,隻有砍開茂密的樹木才能通過。少年們不怕困難,在森林中,用斧子砍出一條路來,他們已經累得手都抬不起來了,但是還必須不停地砍,疲憊極了。進展十分緩慢,走到夜幕降臨,也隻不過前進了三四英裏。

這是一片原始森林,沒有人到過這裏,在細細的羊腸小道上也沒有發現人腳印的痕跡,森林裏倒著很多枯朽的樹木,還有一些樹怕長高了被風刮倒,便自斷一些樹枝,一片片被壓倒的雜草,是被動物踐踏所致。

第二次休息,是在下午2點鍾的時候,他們坐在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河邊,河水清澈透明,在黑亮的岩石間靜靜地流淌著,小河裏沒有枯枝敗葉,這很容易斷定小溪的源頭肯定就在附近,踏著河中的石砂,可以毫不費力地渡過河去,河裏的石頭不僅平整而且擺放也很有規則。

“這有點奇怪呀!”多尼範說。

小河裏的石頭完全像通道一樣排列著。

“簡直就是河堤!”薩布斯小心翼翼地踩著石頭往對岸走去。

“我們先別急著趕路!”布裏安說,“應該研究研究這些石頭的擺法。”

“一個人很難把這些石頭擺成這樣。”威爾考庫斯接著說。

“不錯!”布裏安說,“誰在這兒修了通道……瞧清楚了。”

布裏安等人站在河邊細心地觀察起石頭來,石頭稍稍露出水麵,在雨季,石頭一定會沒到水麵下邊的,如果碰到大的洪水,水流湍急,不就變成了天然的河堤了嗎?

小河朝東北方向流去,跟海灣的方向相反,會不會流向了布裏安從海岬頂上看見的那個大海裏了呢?

布裏安等四人,踩著小河中的石頭,小心翼翼地渡過去。比在海岸上步行輕鬆多了。下午5點鍾的時候,布裏安和多尼範發現小溪向北流淌著,這令他們覺得不可思議。如果這麼走下去,就會越走越遠。他們離開河岸,穿過森林,向東行進。

越來越難走了,雜草高過頭頂,他們分散開走,還必須互相招呼著。

走了一天了,但是還沒有看到大海,布裏安對自己也產生懷疑了,上次在海岬頂上看到的水平線,難道是錯覺嗎?

“不會是錯覺,”他想,“我沒看錯……不會的!”

到了晚上7點左右,他們還在森林裏走著,天已經暗下來了,不能再往前走了。

大家商量了一下,決定在樹蔭下露宿,他們吃了一些東西,填飽了肚子,用毛氈防寒,並點燃了枯樹枝,以防動物襲擊,他們挺擔心這裏有土著人,那可不妙。

臨近睡覺的時候,薩布斯發現附近有一處樹林異常繁茂,在暗處透過樹的間隙一看,不遠處還長著不太高的樹,樹的矮枝往地上長,少年們就在矮樹的枯葉上,裹著毛氈睡了。

當布裏安和他的夥伴們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7點了。薩布斯先鑽到樹林裏,鑽進了茂密的枝葉裏邊,突然他驚叫了起來。

“夥伴們,快來看!快!”

“發生了什麼事情?”布裏安問道。

“快瞧瞧咱們睡覺的地方吧。”薩布斯說。

原來,這裏並不是一片繁茂的枝葉,而是印地安人用樹葉精心搭建的小屋,小屋的俗稱叫“阿基烏帕”,這個“阿基烏帕”並不十分古老,不過它的構造也不怎麼牢固。

“這裏有人住嗎?”多尼範不安地朝周圍看了看。

“肯定有過,不過那是以前的事了,”布裏安回答說,“這個小屋,一個人是建不了的。”

“我們再聯想一下剛才小河裏的石頭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威爾考庫斯說。

“太好了,”薩布斯叫道,“這裏要是有居民,肯定是好人。這下好了,我們再也不會孤立無援了。”

這裏的土著人是不是好人還不能確定,如果這裏連著新大陸的話,那麼這裏的土著人一定是印地安人了;如果這裏是太平洋上的島嶼,有波利尼西亞嗜食人肉的種族,那可就太危險了。

布裏安到外邊去了,多尼範在小屋裏細心地看了一遍,他小心地把鋪在地上當床用的枯葉翻過來,薩布斯從下邊撿起了一個瓦盆,這個瓦盆隻有人類才能製作得出來,這令薩布斯感到很欣慰,關於這個小屋的其它事情就無法知道了,最後他們幾個人從小屋裏走了出來。

從7點半開始,布裏安他們根據指南針所示,一直往東走,在草木茂密的密林中行走,他們花了兩個小時。

快到10點時他們終於走出了森林,森林外邊,是廣闊的原野,生長著乳香樹、麝香草以及其它各種植物。在東邊半公裏遠的地方,出現了布裏安上次看到過的大海,大海裏波濤洶湧,一直朝海岸上衝來。

多尼範麵對大海,他無話可說,不得不承認布裏安的說法是正確的。可是布裏安卻沒有流露出得意的神色,他手拿望遠鏡,依然認真仔細地觀看著海麵。

現在已經眼見為實了,這裏不是大陸,是島嶼,隻能等待來自外部援救的機會了,徹底打消從這裏逃離出去的念頭。

4個少年,走過原野,在沙丘腳下休息,他們決定先吃了午餐,然後計劃穿過森林往回趕,爭取在傍晚前回到斯拉烏吉號。

用餐的時候,大家都沉默不語。

後來還是多尼範打破了沉默,收拾好東西,說了句:“走吧!”

4個人再一次看了一眼大海,轉身往森林走去,這時狗向海裏跑去。

狗一邊嗅著沙子被海水打濕的氣味,一邊跑著,幾個猛跑便跳到了水裏,立刻大口大口地喝起水來。

“多喝點吧!”多尼範叫喊著。

多尼範橫穿過沙灘,用手捧起狗剛才喝過的水,喝了一口,他忍不住大喊了一聲:“是淡水!”

這是一個麵積非常大的湖,不是海!住人洞穴

到底是大陸還是島嶼的問題,一直都沒有一個結論,原來以為這裏是海,卻是個湖,這個問題已經確定下來了,但這可能不是島上的湖。

可以肯定的是,這是一個相當大的湖,因為三麵都與地平線相連,所以說也許不是大陸湖!

“我們現在的處境還是很不妙。”布裏安說。

“我的想法是正確的,這是事實。”多尼範說。

“反正我看到的是水。”

“但是它可不是海呀!”

多尼範非常得意地說著,布裏安沒有固執地堅持下去,為了大家,他願意忍辱負重。如果這裏是大陸,就不用擔心在孤島上過一輩子了。可是,如果要到東邊去的話,就必須等到好季節,馬上就要到4月份了,南部的冬天會比北部的冬天更早到來,因此在這個月結束之前,必須離開斯拉烏吉號帆船。在懸崖的兩側沒有找到洞穴,所以隻有在湖的四周尋找住處了。現在關鍵的是,找一個能住的地方,浪費一兩天也沒關係,但是這樣可能會令戈頓擔心的。布裏安和多尼範他們很勇敢,食物還夠吃兩天的,晴雨計顯示最近幾天的天氣都不錯,他們幾個商議後,最後決定到湖岸南側去看看。

繼續探險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弄明白這附近到底有沒有人居住。小溪裏擺放的整齊的踏腳石,還有並不十分古老的“阿基烏帕”就是充分的證明,說不定,這次探險會有意外的收獲。

關於探險的方向發生了爭執,往南邊去離斯拉烏吉號較近,最後他們選擇了這個方向,於是4個人早晨8點開始出發。

沿著海岸,他們時而在沙山腳下通過,時而在沙土上行走,照這個速度走下去,一天隻能走十幾英裏。一路上沒發現有土著人居住過的痕跡,樹林中也沒有煙飄出,在被海浪打濕的土地上,也沒發現人走過的痕跡,湖麵上也沒有看到船帆和圓木小船的蹤影,樹林裏也沒有發現野獸。午後,有好幾次他們看到有鳥兒從樹林裏跑出來,但是並未接近這4個少年。薩布斯突然叫道:

“快看鴕鳥!”

“原來是小鴕鳥!”多尼範說。

“如果真是鴕鳥的話,”布裏安說,“那麼這裏應該是大陸吧!”

“這還用問嗎?”多尼範挖苦他說,“這裏如果有大量鴕鳥,那一定就是美洲大陸,我自始至終都相信這一點。”

傍晚7點左右,他們在外邊露宿,打算第二天回斯拉烏吉號。他們給斯拉烏吉號觸礁的海岸取了一個名字叫做斯拉烏吉灣。因為天黑了,所以無法再往南走了,前麵有從湖裏流出來的小河,他們過不了河,在黑暗之中也看不清昏暗的對麵。

布裏安他們吃過晚飯很早就休息了,這一帶沒有那種“阿基烏帕”小屋,隻好露宿野外。天上有無數顆星星在閃爍,殘月就要沉到太平洋的西麵去了。他們擁擠著睡在一起,這樣安全一些,他們睡得很沉,四周也沒有野獸出沒。他們度過了一個平安的夜晚。

布裏安起得最早,他起來的時候,已經快到早晨7點了,多尼範等人隨後也迅速起來了。當薩布斯還在嚼著餅幹時,布裏安、多尼範、威爾考庫斯在河床附近看了看。

“嘿!”威爾考庫斯叫喊道,“昨晚幸好我們沒渡過去,河對麵是沼澤地!”

“不錯,”布裏安回答說,“這裏的沼澤地可不少。”

“看!”多尼範叫道,“有很多小鴨子、鷸在飛哪,這些東西的肉可不賴。”

“確實是這樣。”布裏安說著,向河的右岸走去。

後麵,聳立著峭立的懸崖,懸崖的兩側分別是小河和湖,這個懸崖是向西北延伸,四周包圍著斯拉烏吉號嗎?

河的右岸,寬20碼左右,延伸到懸崖下邊;左岸低,不便於觀望;南邊的沼澤地很寬闊,要想看清河的流向,必須爬到崖頂,布裏安想弄清楚這四周的情況,當他走到懸崖下邊時,威爾考庫斯突然驚叫著:

“瞧!看那兒!”

威爾考庫斯看到的,是像河堤一樣堆起來的一些石頭。

“這裏肯定有人來過!”布裏安說。

“不錯。”多尼範指著河堤下的木質碎片說。

那塊碎片像是從船上掉下來的,有一根柱子形狀的碎片已經腐爛了,還有火燒過的痕跡,其彎曲的形狀像是船體的材料,上麵還帶著快要鏽爛的鐵環。

“鐵環!是鐵環!”薩布斯驚奇地說道。

大家向四周環視著,似乎乘坐了這艘船並築造了河堤的人立刻就會出現在他們麵前一樣。

看了許久,誰也沒有出現!這隻船棄在河邊,至少已經過去10年了。

這時,狗的樣子變得警覺起來,它像是嗅到了什麼,耳朵豎著,尾巴不停地搖擺著,鼻尖在草下麵尋找著,拚命地嗅著泥土的氣味。

“獵狗在幹什麼呢?”薩布斯說。

“它嗅什麼呢?”多尼範說著並向獵狗那邊走了過去。獵狗抬起一條腿,站在那兒把臉仰起,突然猛地向懸崖下的樹叢跑去。

布裏安等人緊隨其後追了過去,一會兒,他們在一棵山毛櫸老樹前停下來,樹皮上鐫刻著下邊兩個字母和年號:

F·B

1807

布裏安等四人,在刻著字的樹前,一聲不吭地站了很長時間,全神貫注地凝視著。

“快回來!”布裏安叫著。

獵狗“凡”沒有回來,卻聽到了它慌張的叫聲。

“有情況!”布裏安說,“聚集到一起,注意警戒!”

說不定這時會有一隊土著人出現在附近呢,假如是南美洲阿根廷大草原的印地安強盜,那就應該更加小心了。他們把步槍子彈推上膛,手槍拿在手裏,隻要一發生意外情況,就立刻進行自衛。之後,少年們往前走去,轉過海角,走出了狹窄的河岸,隻走出了20步,多尼範的腳便碰到了一個東西。

那是一把鏽跡斑斑還帶有鎬頭的鍁鎬,這不是波利尼西亞土人製造的粗糙鎬頭,是人類從美洲或者歐洲帶過來的東西,和船上的那個鐵環一樣不能再用了,這肯定是多少年前就扔在這裏的東西。懸崖下邊還有田地,是已經完全荒廢的旱田。

這時突然傳來了獵狗的叫聲,隨後“凡”出現在4個人麵前,它顯得異常興奮,不停地繞著圈,在少年們麵前跑著,看著少年們的臉,叫著,似乎有什麼重大的發現似的。

“肯定出現了什麼情況。”布裏安邊說著,邊安撫地撫摸著狗,但無濟於事。

“我們去瞧瞧!”多尼範向威爾考庫斯和薩布斯遞了個眼色。

往前沒走多遠,“凡”在灌木叢前停下,樹枝一直垂到懸崖腳下,布裏安懷疑灌木叢中有動物或人類的屍骸,所以他跑在了多尼範等人的前麵,用手扒開了灌木叢,原來裏麵是個狹窄的洞穴。

“是洞穴?”他立刻後退一步叫道。

“好像是,”多尼範回答說,“可是,裏邊有什麼呢?”

“看看就知道!”布裏安說。

他們說幹就幹,立刻用斧子砍開在入口處對稱生長的樹枝,仔細地聽著,但沒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

薩布斯迫不及待要鑽進洞裏去,布裏安說:

“先讓‘凡’進去探探。”

獵狗隻在洞口“汪汪”地叫著。

如果洞穴裏藏有什麼動物的話,周圍有動靜一定會立刻跑出來的,一定要看清它的模樣。布裏安點燃了一把幹草,扔到了洞裏,火燒得很旺,但是空氣中並沒有發出怪味。

“讓我們進去吧!”威爾考庫斯說道。

“好!”多尼範回答說。

“等等,先找一個火把!”布裏安說。

他砍下了幾枝生長在河邊的帶有鬆油的樹枝,燒了起來,幾個人舉著燃燒的鬆枝進到了洞穴裏。

入口有5英尺高,寬有2英尺左右,一進到裏麵立刻就變得寬闊起來,裏邊高有10英尺,寬20英尺左右,地上鋪滿了沙子。

剛一進到洞裏,威爾考庫斯就被凳子碰了一下,凳子的旁邊有一個簡陋的桌子,上麵放著用貝殼做成的水罐,一把生鏽的小刀,兩三隻縫針,還有幾隻杯子,靠另一側牆壁邊上,放著用木板釘成的簡陋箱子,裏邊裝著已變得糟爛的衣服。

毫無疑問,這個洞曾經有人在此居住過,是什麼時候的事呢?又是什麼樣的人呢!

裏邊歪歪扭扭的床上,鋪著破破爛爛的毛氈,布裏安等人懷疑毛氈下有死人的骨頭?他們嚇得連連後退。

布裏安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然後猛地把毛氈掀開。

毛氈下空空如也。

布裏安等人覺得洞裏很恐怖,他們四個人急忙跑到了外邊,“獵狗”依舊在洞口“汪汪”地叫著。他們在河岸走出了20步遠,突然停了下來,他們看到了更為恐怖的場景。

在茂密的樹叢中,散落著人體的骸骨。

這些骸骨一定是多年前住在這個洞穴裏的那個神秘人的,悲慘的是這個人最後竟沒能死在空空的洞穴裏,就這麼淒慘地死在了樹叢中。返回船上

布裏安四人誰也沒有開口說話,死者是個什麼樣的人呢?是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也沒被救出去的遇難船員嗎?是哪個國家的人呢?在這裏過了一生?他在這裏是怎樣生活的呢?如果是遇難者,那麼還有其他人生存下來嗎?洞穴中的東西是從船上運下來的呢,還是他自己動手做的呢?

他們有一腦子的問題,但是永遠也不會得到解答了。最大的疑問就是這個人漂泊來到了這裏,假如這裏是大陸的話,那麼他為什麼沒有到縱深地區有城市的地方,或者是到海岸的港口去呢?是他沒有能力回到自己的國家去了嗎?布裏安他們隻知道這個人的一點情況,那就是他是因病魔纏身或是衰老,最後連回到洞穴的力氣都沒有了,淒慘地死在了樹下。布裏安他們在想,如果向北向東尋求援助的行動計劃行不通,那麼他們又會麵臨什麼樣的結局呢?

不管怎樣,必須先對這個洞穴進行詳細的檢查,這樣或許能夠發現死者其他的一些情況,另外確定一下冬季少年們能否在這個洞穴裏過冬。

“走,再去瞧瞧!”布裏安說。

他們再次進入到洞穴裏麵,最先看到在利用洞穴右側牆壁搭成的架子上,放著用油和麻線製成的很粗糙的蠟燭,薩布斯細心地把蠟燭點燃了,然後4人開始對洞穴進行檢查。

先從洞穴內部開始,入口處空氣流通很好,因此洞穴內沒有一點兒潮氣,海風也吹不進來,雖然陽光照射不進來,但是如果能在牆上再鑽出一兩個洞,住一二十個人應該不成問題。

洞穴的麵積本來就不夠大,如果寢室、食堂、倉庫、廚房都使用,就太擁擠了。這裏的冬天長達五六個月,假如打算在這裏長住,可以把麵積再擴大一些。

弄清楚麵積大小之後,布裏安開始查看物品,洞穴裏麵的東西再也不能用了,沒發現任何有價值的物品,布裏安對多尼範等人說:

“與這個不幸的人相比,我們擁有那麼多的物品應該滿足了。”多尼範等人聽了,都覺得確實是這樣。

緊接著他們又有了新的發現:一把殘破的小刀、水壺、船員用的纏繩器等,卻沒有發現望遠鏡、指南針、步槍等。

他們猜想這個人為了生存下去一定挖過捕獵的陷阱,這個問題立刻就有答案了,隻聽威爾考庫斯叫道:

“快來瞧!”

“什麼東西?”薩布斯說。

“是玩彈子遊戲用的吧。”威爾考庫斯開玩笑說。

“彈子遊戲?”布裏安吃了一驚。

威爾考庫斯撿起了兩個圓石頭,布裏安馬上就清楚那是什麼東西了。

那是一種狩獵工具。用細繩拴住兩個石頭,瞄準獵物,準確地投出去,石頭打在獵物的腿上,獵物的腿一受傷就不能逃跑了。

毫無疑問,這個狩獵工具是那個死者生前製作的,還有套繩,這是獵取近處動物時用的,是用長長的皮子做成的細繩。

與這幾件簡單的東西相比,布裏安他們感到自己擁有大量的生活用品真是太幸福了,隻是他們年紀還很小,而洞穴中的那個死者是成年人。

死者生前是什麼身份呢?

布裏安開始查看起床鋪來,威爾考庫斯這時發現了掛在牆壁釘子上的懷表。

這是一塊高級手表,銀質表蓋,表鏈也是銀的。

“瞧,手表上的時間!”威爾考庫斯喊道。

“看它的時間沒有用的!”布裏安說,“說不定在這個人死之前表早就停了呢。”

表蓋已經鏽住了,布裏安最後還是把它打開了,表針指著3點27分。

“可是,”多尼範細心地看了看說。

“表上應該刻有名字的……仔細瞧瞧,也許……”

“對!”布裏安也讚成。

他們又仔細地觀察了一番,上麵確實刻有名字。

聖·瑪龍市,戴爾布什,是製造者的名字。

“天呐,是法國人!”布裏安激動地喊道。

接著,他們又發現了一件東西。多尼範動了一下床,看到扔在地上的一本筆記本,筆記本的頁碼已經發黃了,糟糕的是字很難認出來了,隻有一點點還能勉強地看清,多尼範拚出了弗蘭索瓦·伏德安,與刻在山櫸樹上的縮寫字母F·B相同,這本筆記本記錄了死者在這裏掙紮生存的一生。布裏安也拚出了幾個字:狄蓋特·魯安,那一定是遇難船的名字。

第一頁,所寫年代與刻在樹上的年代是一樣的,應該是船遇難的時間,那麼說,從弗蘭索瓦·伏德安漂落到此,已經過去了53年了,其間一直沒有得到援救。

布裏安他們直到這個時候才認識到自己處境的險惡,連那些航海經驗豐富的船員們在這裏都生存不下去,那麼這些孩子們又將會怎樣呢?

接下來的另外一個發現,告訴他們要從這裏逃出去的機會幾乎等於零。

多尼範掀開筆記本,發現裏邊夾著一張紙,好像是一張地圖。

“是地圖。”多尼範叫道。

“像是弗蘭索瓦·伏德安自己畫的。”布裏安在一旁解釋。

這張地圖將斯拉烏吉灣、暗礁、布裏安他們剛才走過的湖、海麵上的三個小島、河岸接連不斷的懸崖、島中央廣闊的森林,一處不漏地描繪出來。

多尼範的結論是武斷的,布裏安的判斷還是正確的,這裏確實是島,因此弗蘭索瓦·伏德安不可能一個人逃出這個孤島。

伏德安所畫的地圖大體上把島上的地形描繪清楚了,當然了,距離是以步量計算的,而不是采用三角測量,布裏安和多尼範比較了一下,沒有什麼出入。

幸虧有了這張地圖,布裏安等人才對這個島有了更詳細的了解。這個島形狀像個展開雙翅的蝴蝶,中央是斯拉烏吉灣和東部海灣之間的狹窄地段,在廣闊的森林中間,有一個麵積很大的湖,少年們站在湖的西岸,無法看到湖的北、南、東三岸,他們認為是大海的水域,原來就是這個湖,以湖水為源頭又形成了幾條小河。

這個島的最高處像是從海岬開始到河的右岸連接不斷的懸崖,北邊是一片沙地,河的對岸是寬闊的沼澤,東北和東南是長長的沙丘。

他們又仔細看了看地圖,發現全島南北長約50英裏,東西長約25英裏。

這個島在太平洋中間的孤島中找不到,如此看來,布裏安他們,隻有長期生活在這裏了。洞穴是個很理想的隱蔽場所,所以在冬天的寒風還沒有把船體摧毀之前,最好先把船上的物品搬到洞穴裏來。

是回去的時候了,戈頓他們一定擔心死了,布裏安他們從出發到現在已經3天了。幾個人聽從布裏安的建議,於當天午前11點快速往回返。有地圖作向導,通過東西流向的河的右岸,是最近的路線,不用攀登懸崖,從這裏到海灣不過7英裏,三四個小時就行了。

在回斯拉烏吉號之前,4個少年為那個不幸遇難的法國人建造了一座墳墓。在那棵刻有伏德安名字的樹下,他們用鎬刨了個坑,還立了一個十字架。

舉行完葬禮,布裏安他們又回到了洞穴,為了不讓動物進到洞穴裏,他們堵死了入口,然後把帶來的食物也吃光了,接著沿著懸崖角,來到了河的右岸。

布裏安考慮這條河對於將來斯拉烏吉灣和湖之間的交通會有幫助,便仔細地觀察著。如果走這條河的上遊,用小船把行李運來一點都不困難。

下午四點鍾的時候,前進的道路出現了阻礙,前邊出現了沼澤地,無法通過,最好是繞著森林走。

布裏安麵向西北,手拿指南針,想抄近路回到斯拉烏吉灣,一路高高的雜草阻礙了行進的速度,這樣在所難免會耽誤一些時間。

天快黑了,走在杜鬆子樹、鬆樹、灌木等樹下,已經很難看清前麵的路了。

天完全黑了下來,幾個人感覺到好像是迷路了,難道要在樹下露宿一夜嗎?食物早就吃光了,肚子餓得難以忍受。

“繼續走吧,”布裏安說,“堅持往西走,一定會到船邊的。”

多尼範卻說:

“難道地圖就不會畫錯嗎?”

“錯不了。”

“你憑什麼說它是正確的呢?”

多尼範開始對那個死者所繪的地圖產生懷疑了,布裏安不想多費口舌,他堅持往前走,大家又大步繼續往前走。

夜裏八點的時候,天已經暗得什麼也看不清了,他們怎麼走也走不出森林。

突然,強烈的光線從樹叢中射了進來。

“是流星嗎?”威爾考庫斯問道。

“很好,是煙火信號!”布裏安說,“是從斯拉烏吉灣方向發出來的。”

“是戈頓他們。”多尼範叫道,他馬上開槍用槍聲作了應答。

當第二次信號亮起時,在星光的照耀下,大家這才看清了路,布裏安等四人加快了步伐,很快就回到了斯拉烏吉號上。

戈頓他們擔心布裏安等人會迷路,所以戈頓燃起煙火作信號,為他們指明了船所在位置。

這個辦法不錯!布裏安他們一回到船上,吃了一點東西,馬上就進入了夢鄉。製造木筏

布裏安4人平安無事回到船上,戈頓等幾個大孩子,上來和他們4人擁抱,小孩子們則摟住他們的脖子不放,他們高興地叫喊著,互相擁抱著,連獵狗也歡快地叫著,鑽到了少年們中間。

戈頓他們都急切地想聽聽探險的結果,但是布裏安、多尼範等人實在太疲倦了,話隻好留到明天再說。

“這裏是島!”

布裏安隻說了這麼一句。大家立刻明白了艱辛的生活從此就開始了,但是,戈頓聽後並沒顯出頹喪。

“果然不出我所料。”他輕輕地說了一句。

第二天,4月5日早晨,年齡較大的9個人,還有麥克,趁小孩子們還在熟睡,聚集到了船頭,布裏安和多尼範輪流把探查情況詳細談了談,兩個人連一點微小的細節都未放過,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大家看著地圖,看來隻能依靠來自外部的援救了,要想靠自己的努力返回新西蘭,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管未來會怎樣,最平靜的要數戈頓了。這個美國少年,在新西蘭沒有家,今天他能在這裏和大家共同生活在一起,一點都不感到擔心。他鼓勵大家說,我們大家互相幫助,彼此照應,在這裏是能很好地生活下去的。大家聽了他的這番話,精神重新振作了起來。

“我們最好還是搬到發現的那個洞穴中去,那裏比較安全。”布裏安說。

時間很緊迫,戈頓說得對,帆船再也經不住折騰了,如果再被狂風吹打,都頂不了幾小時。光把船上的東西搬走還不夠,還應把船拆掉,所有有價值的東西都搬下來,好用來修繕那個洞穴——弗蘭奇·丹。弗蘭奇·丹是孩子們為了紀念那個遇難的法國人,特地為洞穴起的名字。

“現在我們搬到哪裏去?我們住到哪兒呢?”多尼範問道。

“住到布篷裏,”戈頓回答說,“先在河岸上搭一個布篷。”

“真是一個好辦法!抓緊時間,馬上就幹。”

用船帆搭起布篷,在船體裂開之前把東西搬走。到4月15日左右,孩子們把船上的東西都搬了下來。25日,狂風大作,斯拉烏吉號被風刮得散了架。其後三日,孩子們把艙板也搬到了河岸上。

“現在是造木筏的時候了。”戈頓說。

“對,”巴庫斯塔說,“造完木筏再往河裏運太費勁了,直接在河裏造不行嗎?”

“在河裏怎麼造?”多尼範反對說。

“好主意,就在河裏造吧,”戈頓說,“雖然幹起來有些不方便,但也省去了搬運的麻煩。”

第二天夜晚,月光很亮,孩子們都在工作。他們把從船上拆下來的木材擺放好,用鐵槌把釘子釘上,造成了一個長10英尺、寬15英尺的木筏,雖然很快地做,但還是花費了整整三天時間。

“5月6日就應該出發了。”布裏安說。

“明天新月出來,過兩三天漲潮,要是潮水漲得很高的話,適合逆流而上,大家前麵拽,後麵推著木筏前進能行。”

“不錯,現在離5月6日還有三天。”戈頓說。

5月5日,他們開始往船上搬東西,為了安全,必須把東西放妥當,他們量力而行,小孩子們隻搬較輕的東西。

到了5日,東西全都搬到木筏上去了,隻等著解開木筏的錨繩了,等到明天早晨8點左右,一漲潮便行動。

少年們準備安心休息了。戈頓卻說,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朋友們,我們一離開這個海灣,就看不到大海了,即使有船從這裏經過,也看不到任何信號,因此有必要在懸崖上豎起桅杆,掛上旗幟,這樣,從附近海麵上經過的船就能看到它了。”

雖然大家都很累了,但還是很愉快地做著,巴庫斯塔把英國國旗掛上之後,多尼範用炮聲祝賀升旗成功。

5月6日,大家一大早就起來,把布篷拆了,蓋到木筏的行李上,這樣就不必擔心天氣的好壞了。

7點,全部都準備好了,因為在木筏上不能生火,麥克把吃的東西也準備好了。8點半,每個人在木筏上的位置被確定下來了,孩子們拿著篙、棒等,站在邊上。

9點的時候,開始漲潮了,木筏嘎吱嘎吱地響起來。

“起錨!”布裏安喊了一聲。

沉重的木筏起錨了,大家十分高興,他們對自己造的木筏非常滿意。

木筏前進的速度很緩慢,11點左右退潮了,他們急忙把木筏靠岸拴上,到傍晚還會漲潮,可是在黑暗中行船太危險。

但戈頓卻說:

“晚到一天,也會有安全的辦法的。”

這樣一來大家整個下午和晚上便要閑著了。多尼範和那幾個喜歡狩獵的夥伴,帶著獵狗從右岸登陸,他們打到了很肥的野雁和大量鵪鶉。

麥克說把這些獵物作為初到弗蘭奇·丹的食物,他細心地收管了起來。

晚上,巴庫斯塔、威普、庫勞斯三人值勤看管木筏。

第二天9點40分左右,開始漲潮,孩子們迅速登上木筏,又繼續出發。下午五點鍾的時候,木筏到了布裏安他們4人上次返回斯拉烏吉灣時繞過去的那片沼澤地,木筏無法通過這片沼澤地。他們利用這個機會,對四周進行了一番探查,麥克、多尼範和威爾考庫斯坐上小船往北駛了一英裏半遠,那裏有許多水鳥,多尼範又打了不少獵物。

夜晚靜悄悄的,冷風吹拂,到處漲滿了水。大家擠在帆下麵,不是很冷,詹金斯和阿依瓦森抱怨了起來,說還不如呆在斯拉烏吉號上好呢。布裏安幾次鼓勵他們要振作。

5月8日下午3點,水終於開始上漲,木筏一直向能看到湖水的地方前進,到達了弗蘭奇·丹的前麵,他們把木筏停到了懸崖下邊。返洞居住

年紀比較小的孩子們歡呼雀躍地登陸了,對於他們說來,生活發生的新變化,就如同換了個新遊戲一樣,輕鬆新奇,道爾比誰都高興,在岸上活蹦亂跳。阿依瓦森、詹金斯立刻向湖邊跑去,科斯塔則拽著麥克說:

“晚上吃什麼呀?”

“不,今晚不做晚餐了,我的朋友。”麥克回答說。

“為什麼呀?”

“來不及弄了。”

“總不能讓我們空著肚子吧?”

“吃夜宵吧,野雁也能吃,而且還是很好的那種。”

麥克笑了笑,科斯塔親密地拍拍麥克的肩,這才放心地回到其他人中間去了。

布裏安問傑克說:

“你怎麼不和大家一起玩呢?”

“不,我現在喜歡一個人獨自四處看看。”傑克回答說。

“稍微運動一下也好呀。你是不是有事悶在心裏?還是生病了?”

“沒有,哥哥,我很好。”

和以前多少次的回答一樣,布裏安聽了很生氣,不管怎樣,也應該好好問問傑克,到底是怎麼回事……

因為今晚要在弗蘭奇·丹住下來,所以上岸後要抓緊時間搬東西。布裏安首先想到,大家剛剛到這裏,應該帶領夥伴們到洞穴去看看。大家把木筏靠岸拴好,然後在布裏安的帶領下,夥伴們往弗蘭奇·丹走去,麥克提著煤油燈緊隨其後。

先要扒開入口,布裏安他們上次用樹枝隱蔽好的入口仍然原封未動。把樹枝取下來之後,大家從狹窄的入口往裏走,煤油提燈比洞穴裏那些蠟燭亮得多,四周照得很清楚。

“這麼窄小呀!”巴庫斯塔說道。

“怎麼!你還以為是住在船上呀。”格內托說。

“無論如何,”薩布斯回答說,“最重要的是要習慣,難道要求它像擁有客廳、食堂、寢室、會客室、吸煙室、浴室等齊全的上等公寓那樣嗎?”

“可是,”庫勞斯說,“還是應該有個廚房什麼呀。”

“洞外就是廚房。”麥克回答說。

布裏安說:

“天氣不好時就不好辦了,明天把斯拉烏吉號上的爐灶放到這裏。”

“爐灶?……放在吃飯和睡覺的地方?”多尼範覺得不可思議。

“吸點興奮劑也不錯呀,多尼範老兄。”薩布斯逗笑說。

“也隻能這樣了!”傲慢的多尼範皺著眉頭說。

“好了,”戈頓調解說道,“這麼做是令人討厭,但是條件有限,先忍耐一下吧。爐灶能做飯,還能取暖,冬天時再把房間擴大一些。心情舒暢是最重要的。”

到夜幕降臨時,他們把船上的寢具搬來,在沙地上整整齊齊地擺好,中間放上大桌子,格內托讓小孩子幫忙,往上麵擺放食具。

麥克和薩布斯也做得非常好。他們倆在懸崖下擺好兩塊大石頭,搭成爐灶,把威普和威爾考庫斯抱來的樹枝點燃。6點左右,從湯鍋裏散發出了誘人的香味,還有其它吃的,一打鵪鶉串在鐵條上在火上烤著,道爾和阿依瓦森,翻動著鐵條,獵狗的頭也隨著鐵條擺動著。

晚上7點鍾的時候,大家都集中到弗蘭奇·丹惟一的房間裏——食堂兼臥室,麥克開始為少年們分配食物,沒有一個餓著肚子。

忙碌了一整天,他們累壞了,用過晚餐,大家就都想休息了,這時戈頓提議在睡前有必要參拜一下原來洞穴的主人伏德安的墓。

天黑了,湖麵上連光線的影子都不見了。孩子們來到擺放著小木頭十字架的墓前,小孩子們跪下,大孩子們低下頭,為遇難死去的人祈鑄。

第二天,從5月9日開始的三天裏,孩子們從木筏上往下運東西。開始刮西風了,烏雲低垂,快到雨雪交加的季節了。為了食品和彈藥的安全,必須迅速往弗蘭奇·丹搬東西。

搬完了東西,接下來把木筏拆了,過冬需要木材。

遺憾的是,洞穴沒有足夠的地方安置那些木材,如果擴展洞穴的工程進行不了,就隻好把這些材料放到裝物品的小屋子裏去。

5月13日巴庫斯塔和布裏安及麥克,把爐灶擺放到了洞口旁,要豎個煙囪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幸好岩石很鬆軟,巴庫斯塔在岩石上打了個洞,把管子通到外邊。下午,麥克把爐火生起,烈焰竄起,天氣變冷之後,也不用擔心挨凍了。

接下來的一周,多尼範他們打獵打得很開心。一天,他們來到離洞穴半英裏遠的森林,這裏到處有人類到過的痕跡,有用樹枝遮掩著的洞穴,還有困囿動物的大洞,那些都是一些年深日久的洞穴,其中一個還殘留有動物的屍骸,死去的是什麼動物已經無法辨認。“說不定還是已經滅絕了的恐龍呢!”威爾考庫斯說著,隨後下到洞穴裏,把已經變白的骨頭一一扔了出來。

“`是四條腿的動物,腿骨有四個!”威普很認真地說。

“不可能是五條腿的動物吧!”薩布斯說。

“別貧嘴了!”庫勞斯說。

“開開玩笑沒有什麼過錯的!”格內托回答說。

“肯定是個凶猛的動物,”多尼範說,“瞧它的頭和下巴很大,薩布斯現在還敢逗笑玩,如果這個家夥還活著,不嚇死你才怪!”

“不會是獅子吧?”庫勞斯有點害怕了。

“可能是美洲豹!”多尼範說。

“真恐怖!”威普說。

“我們還是回去吧。”庫勞斯說。

薩布斯回頭瞧了瞧獵狗說:

“你明白嗎,‘凡’,這裏有猛獸!”

“凡”倒是不以為然地叫著。

多尼範他們隨後返回到了洞穴。

“我想到一條妙計了,”威爾考庫斯說,“用新樹枝把那個洞掩蓋起來,說不定利用它還能捕到獵物呢!”

多尼範他們又來到那個洞穴,把附近的樹枝砍了下來,把洞穴隱蔽了起來。

沒過幾天,又發生了一件事。

那天,布裏安和夥伴們一起到懸崖邊的森林中去了,他們想到外麵找找蓋倉庫能用得上的材料。

當他們從那個被隱蔽起來的洞穴旁邊經過時,聽到洞穴裏麵有動靜。

布裏安往那邊走去,多尼範也隨後追來,他們還準備好了步槍,‘凡”也豎起耳朵往前跑去。

撥開隱蔽洞口的樹枝,往大洞穴裏邊觀望,一定是什麼動物掉進去了,現在還看不清楚,不過必須小心才是。

“嘿!‘凡’,嘿!”多尼範把獵狗叫了過來。

獵狗一呼就應。

布裏安和多尼範最先跑到了洞口。

“快過來,快!”他們招呼其他夥伴說。

“不會是老虎吧?”威普問道。

“不是,顯然它是鴕鳥,是隻鴕鳥!”多尼範回答道。

真的是隻鴕鳥。感謝上帝在這片森林裏還會有這種鳥,它的味道實在是太鮮美了!

雖然它是鴕鳥,但是它比普通鴕鳥要小,腦袋像鴨子,全身長著灰色的羽毛,與南美洲草原叫做“南道”的動物很相似。

“不要搞死它!”威爾考庫斯說。

“當然要活的。”薩布斯叫道。

威爾考庫斯下到了洞穴底下,他非常勇敢,也很機智,他用上衣把鴕鳥的頭蒙上,讓它動不了,緊接著用手絹把它的雙腿綁上,隨後大夥兒一齊用力把它拽了上來。

“這下好了,它逃不了了!”威普大聲叫喊著。

“怎麼處理它?”庫勞斯問道。

“這還用問嗎?”薩布斯說,“把它帶回洞穴飼養,還可以騎著它玩。”

騎鴕鳥還沒有人開先例呢,可行性還要研究,不過和孩子們一起回到洞穴去,這隻鴕鳥可是一點兒也沒有抵抗。

要把鴕鳥養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戈頓擔心怎麼給它解決飼料,不過他想到有草、樹葉,還是歡迎鴕鳥的到來。小孩子們,看到駝島高興極了,都跑來看它,聽說薩布斯要騎鴕鳥玩,他們也跟著起哄,也想騎鴕鳥耍威風。

“如果它不淘氣,不搗蛋就行了。”薩布斯說。

“它比你還規矩。”科斯塔叫道。

“不會吧,科斯塔,你也想騎上它?”

“我不會跟你搶的。”

“我不玩了,上次騎在海龜背上,可把我嚇壞了。”

“這次是鳥,它不會跳到大海裏去的。”

“但是它會飛呀!”道爾說。

兩個孩子一直在討論怎麼想辦法能騎上它玩。

在弗蘭奇·丹落下腳來之後,戈頓他們每天的生活都很有規律,他們不隻是做事,還組織小孩子們繼續學校的學習。

“我們不是帶了課本嘛,”戈頓說,“把我們以前學過的課程,教給低年級學生。”

“就應該這樣做,”布裏安回答說,“到我們回家之前,不應該白白浪費時間。”

到了冬季,天氣變得惡劣起來,少年們很少出去玩了。在弗蘭奇·丹居住最不方便的是房間狹窄,因此有必要把居室擴大一點。新的發現

少年們曾多次到懸崖那邊去尋找有沒有有其他大的洞穴,但是一直沒有找到,因此隻好計劃對住處進行擴展。

岩石十分鬆軟,擴展並不困難,花費了不知多少時間,冬季漫長,到春天時這項工程才能完成。巴庫斯塔把入口擴展開,把斯拉烏吉號上的門安裝上了,並在入口的左、右兩側,開了兩扇窗戶,洞穴裏明亮了,空氣也變得清新了。

一周之前,天氣越變越惡劣,強風在島上刮起,但對洞穴沒有產生什麼影響。

5月27日,少年們開始動手擴建洞穴,他們幹得很賣力。

“要是沿斜線刨下去,”布裏安解釋說,“一直往湖的方向刨,還能打開一個入口,冬季風大,一側的入口不能打開時,還能夠從另一側出來。”

從洞穴中間到外側還有一段距離,巴庫斯塔認為應該先挖掘一個細長的洞,達到一定深度時再往寬擴展,這樣弗蘭奇·丹就能有兩個房間,另外又增加了一個走廊。

三天時間,工程進展得很順利,大家幹得也很賣力。他們用刀把木頭削成圓尖,豎起來支撐不讓牆塌下來,這活兒相當不好幹,還要把挖掘出來的土搬到洞外邊,當挖掘到五英尺時,30日中午,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

這天,布裏安依然像前天那樣賣力,正往下挖岩沙時,好像聽到了從岩石中傳來不太強烈的聲音。

他警覺了起來,豎起耳朵,仔細地聽著……確實有聲響。

他立刻奔回入口,來到了戈頓和巴庫斯塔身邊,說了這事。

“是錯覺吧?”戈頓說,“會不會是你太緊張了?”

“不信,你可以到裏麵聽聽。”布裏安說。

戈頓鑽到細洞裏,很快就回來了。

“布裏安說得沒錯!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遠處。”

巴庫斯塔也去聽了聽回來說:

“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現在還不清楚,”戈頓說,“先別告訴多尼範他們。”

“也別告訴小孩子們,這件事非同小可。”布裏安說。

吃飯時大家聚到一起,布裏安說了這件事,大家都感到很恐慌。

等多尼範幾個人跑去聽時,什麼聲音也沒有聽到,他們說肯定是弄錯了。

夜裏9點左右,突然吼聲不斷,獵狗一邊不停地叫著,好像對那個吼叫聲作應答似的,一邊往外邊跑去。

英國的孩子,從小聽過不少恐怖的故事,因此道爾、科斯塔、詹金斯、阿依瓦森都被這聲音嚇壞了,盡管布裏安為他們壯膽,但是他們幾個仍然嚇得睡不著,睡著的也都做了惡夢。

第二天大家一大早就起來了,巴庫斯塔和多尼範到刨開的細洞中去查看,什麼聲音也沒有了。獵狗若無其事地四處走動,沒有像昨晚那樣對著牆壁拚命地狂吠了。

“繼續刨吧!”布裏安說。

“要是再有可疑的聲音,應該立即停止幹活。”巴庫斯塔說。

“會不會是岩石間流水的聲音?”多尼範說。

“如果是流水的聲音,每天都能聽得到呀。”威爾考庫斯說道。

“對,”戈頓說,“可能是風吹岩石裂縫的聲音。”

“爬到上麵看看,或許能搞清楚。”薩布斯說。

下到河岸不遠的地方,有能登上懸崖頂部的彎曲小路,巴庫斯塔幾個人,快步登上了崖頂,爬到了弗蘭奇·丹的上邊,那裏的草雖然長得茂盛,但卻長得很矮,能鑽進風,但能存水的裂縫卻一個也沒有。

兩天的工程進展都十分順利,沒有聽到以前那種令人恐懼的聲音,鑿岩石的聲音也變得清脆了,也許那種聲音是自然洞穴發出的吧?如果這種聲音存在,說明此處有自然洞穴,這可是好事,擴展洞穴的工程也加快進程了。

大家都在拚命地勞動,沒有再發生任何意外情況。到了晚上,狗卻不見了蹤影,這使戈頓十分不安。平時,獵狗“凡”總是在吃飯的時候,坐在主人身邊的,戈頓連著叫了幾聲,獵狗“凡”也沒有出現,戈頓走到門口,開始大聲叫著……

其他人隨後也都出來了,來到了洞穴的近處,到光亮的地方去尋找,但沒有找到獵狗“凡”。是“凡”迷路了?不會的,難道被野獸咬死了?有這種可能。

到了夜裏9點,懸崖、湖邊,附近的每一個角落都找遍了,都沒有找到,最後大家隻好死心了。大家極其擔憂它不回來了,他們非常為那個聰明伶俐的動物擔憂,它大概永遠也回不來了,大家的心裏都很難過。

他們或躺在床上,或圍著桌子坐著,都不想睡覺,洞穴裏一片寂靜。突然,有聲音打破了寂靜,隨之又聽到了吼叫聲,狂吠聲,痛苦的吼叫聲持續了一段不短的時間。

“聽出來了,是從那邊傳來的。”布裏安喊著跑到了掘開的細洞那邊,大家都驚恐地站起來,年紀比較小的孩子嚇得鑽到了毛氈裏邊。

布裏安返回來說:

“可能那邊還有一個洞穴。”

“會不會是動物的洞穴呢?”戈頓說。

“應該是,”多尼範說,“明天出去找找。”

“凡”的叫聲,狗的狂吠聲與那種吼叫聲混在了一起。

“這不是‘凡’嗎?”威爾考庫斯說,“像是在同什麼動物撕咬!”

布裏安又重新鑽進了細洞裏,把耳朵貼到牆壁上,但這時什麼也沒有聽到,不管“凡”是否在那裏,肯定旁邊還有一個洞穴。

天亮了,他們到湖、河兩個地方仔細查找,什麼都沒有找到。布裏安和巴庫斯塔繼續輪流掘洞。兩人一直都沒有休息,因為鎬頭太舊了。

用過午餐稍作休息之後,從1點鍾開始又接著掘洞,隻差最後一鎬牆壁就要被鑿開了,人們擔心有什麼動物會從牆壁那邊跑出來,因此非常小心,低年級的孩子們被領到了河岸。多尼範、威爾考庫斯、威普等人,手裏都拿著武器。

下午2點鍾,布裏安短促地叫了一聲,一鎬把岩石打開了,裏麵果然有個大口子。

他來到了夥伴們中間,還沒來得及說話,突然一個動物猛地跑了過來……原來是“凡”。

獵狗“凡”先是跑到了裝水的水桶邊,張口就喝,喝了不少水,然後晃動著尾巴,跑到了戈頓的身邊。

布裏安提著煤油燈,鑽到了刨開的細洞裏邊,多尼範等人也隨後跟來,扒開岩石,進到了入口,那個洞穴裏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見。

新發現的第二個洞穴,跟弗蘭奇·丹大小相等,但它比弗蘭奇·丹更深,洞底也鋪著幹沙子,與外邊並不相通,他們把煤油燈撥亮,仔細地觀察起洞穴來,肯定會從什麼地方進來空氣,而且“凡”肯定是從那裏鑽進來的。

突然威爾考庫斯被什麼東西絆倒了,他低頭撿起來一看,是塊變硬的動物屍骸。

布裏安用煤油燈照了照。

“是豹的屍骸。”巴庫斯塔有點害怕。

“我知道了!是‘凡’把它咬死的。”布裏安回答說。

“這下真相大白了!”戈頓也說。

原來這個洞穴是豹窩,它是從哪兒進來的呢?這還是一個謎。

布裏安從弗蘭奇·丹出來,爬上了湖邊的懸崖,在幾乎貼近地麵的裂縫處,發現了一個窄小的入口。

令大家忐忑不安的事情終於弄明白了,大家十分高興,獵狗又回來了,少年們的情緒又好了起來。

道爾分析說道,看來伏德安一直都沒有注意到旁邊還有一個洞穴,它完全像是“特意”為我們準備的,大家聽了都很高興。

孩子們打算把那個細洞作為走廊,於是他們幹得更加賣力了,把第二個洞穴叫做“大廳”,這可是名副其實的大廳,它既可作寢室又可作學習室,最初的那個洞穴,則作為廚房和食堂。

先把床搬進來,擺放好,然後擺上椅子、桌子、火爐。同時,把湖邊這一側的入口擴大,巴庫斯塔又設計安上了一扇門,又在門的兩側開了兩扇窗戶,室內顯得更加明亮了。

工程進展得非常順利,但還是花費了兩個禮拜的時間,這時,天氣變壞了,開始變冷,風很強,已經不能外出了。湖水像大海一樣波濤翻湧,河水逆流而上,毫不留情地衝到了岸上,幸好洞穴的兩個房間都受不到風的襲擊,另外還備有很多木柴,火爐和爐灶都燒得很旺。

戈頓擬定的計劃,要是大家讚成通過,那麼就必須實行。在島上一直要生活多久,目前還不知道,不過最好是一直到回國前都不要浪費時間,高年級學生一邊教低年級生,一邊通過學習來增長自己的知識。

在此之前,他們還做了一件有趣的事。

6月10日晚飯之後,少年們都聚集到大廳的火爐旁,商議決定應該給島上的重要地方命名。

“這個主意不錯!”布裏安說。

“我讚成!”阿依瓦森也嚷道,“起好聽的名字!”

“魯濱遜以前不也是這麼做過嗎?”威普說。

少年們都開動腦筋想出了一些好名字。

“給斯拉烏吉號最初靠岸的海灣命名叫斯拉烏吉灣,這是早定下來的了。”多尼範說。

“不錯。”庫勞斯應聲說。

“為了紀念那個遇難的法國人,弗蘭奇·丹這個名字不能再使用了。”布裏安說。

“經過斯拉烏吉灣那條河,取個什麼名字呢?”威爾考庫斯說。

“給它命名叫做西蘭河,在我們的祖國就有這麼一條西蘭河。”巴庫斯塔提議。

“好!好!同意!”

“那麼湖呢?”格內托說。

“我想了一下,湖就叫家庭湖吧!”多尼範說。

他們還給懸崖命名叫做奧克蘭丘,那個分開的海岬,布裏安曾在那裏看到過海,因此被命名為“假海岬”,有陷阱的森林叫做穴森。斯拉烏吉灣和懸崖之間的地方叫做沼森,島的南邊叫做南沼,有踏腳石的河叫做踏腳石河,帆船漂流到達的那片海岸叫做風暴海岸,洞穴前的那片寬闊的草地,叫做運動場。

伏德安地圖上畫的海岬,也有了新的名字,北邊的叫做北岬,南邊的叫做南岬,麵對太平洋的西海岸,他們命名為法國角、英國角、美國角,分別以少年們各自的國名來命名。

這個孤島應該取個什麼好的名字呢?

“太棒了!我給這個島已經起了個好名字!”科斯塔叫嚷著。

“你起的?你能起什麼好名字?”多尼範不相信地說。

“真聰明,科斯塔!”格內托說。

“叫它孩子島吧!”薩布斯在一旁尋開心。

“喂,你們別逗科斯塔,聽聽他取的名字吧?”布裏安說。

科斯塔立刻變得慌亂起來,不敢再說話了。

“說吧,科斯塔,”布裏安鼓勵他說,“說不定你取的名字真的很棒呢。”

“我是這麼想的,”科斯塔說,“我們是查曼學校的學生,就給這個島命名叫做查曼島吧!”

查曼島!太棒了,真是一個好名字,孩子們一致拍手讚成,科斯塔也立刻驕傲起來。查曼島,無論從哪個角度分析都像是地名,就是將來記載到地圖上,也沒有什麼不妥的。

大家興奮了一陣,又該睡覺了,這時布裏安說:

“我們給島取了一個名字,難道就不應該給自己選舉一位治理這個島的指揮官嗎?”

“什麼?”多尼範頗感意外。

“不錯!能夠領導大家,不管做什麼事情都能順利進行的人!”

“對!應該選一位指揮官!”大家叫喊著。

“行啊,但是得決定任期,如果任期太長了不好。”多尼範說。

“這當然應該體現民主了。”布裏安說。

“好!那麼誰適應當指揮官呢?”多尼範頗有些擔心,他在想要是布裏安當選了,可太令他厭煩了。

“那還用問嗎,當然是最聰明的戈頓先生!”

“對!對!我們都讚成戈頓當我們的指揮官!”

戈頓麵對這樣的榮譽,他真想謝絕,可又怕在眾人之間引出什麼糾紛,因此就答應了下來。

這樣,戈頓成了查曼島的指揮官。渡過冬季

從5月份開始,冬天正式在查曼島停留,至少要持續5個月,戈頓領導大家把渡過漫長的冬天應該準備的東西全都準備好了,孩子們不能到外邊活動了,因此決定每天必須做功課。

在這個島上,沒有原來查曼學校那些條條規規,戈頓認為每個少年應該平等,除此之外,其它一切還是遵從原先查曼學校的習慣。

大孩子跟小孩子還是有一定的不同。弗蘭奇·丹現有的書,隻是旅行記和科學書。當然,少年們要研究怎樣解決生活的困難,怎樣應付一切危險,以及關於人生的有關問題,很多東西他們都在努力學習。

他們按照英國式的教育,為自己製定了學習計劃:

不怕困難

積極進取

樂觀自信

實行這樣的計劃,對少年們修身養性幫助很大。

每天午前2個小時,午後2個小時,15個少年,一個都不能少,集中在大廳學習,由高年級學生教低年級學生,科目有數學、地理、曆史,因為圖書室這樣的書多,資料也充足,每周的周日、周四,對與每天功課學習中有關的理科、曆史、時事進行討論。

戈頓作為指揮官,首先他自己做得很好,其他人都以他為榜樣。

誰也不允許改變這個計劃。

他們把斯拉烏吉號上的日曆也帶來了,渡過一天就撕掉一頁,還有鍾表,為了確保時間準確,必須上好發條,表由威爾考庫斯掌管,日曆由巴庫斯塔負責,威普全權負責記錄氣壓計和寒暑計,由巴庫斯塔負責把他們在查曼島上發生的所有事情全部記錄到了日記本上,巴庫斯塔功不可沒,他十分詳細準確地記錄了這一切。

這裏最麻煩,但又最重要的要算洗衣服了,雖然肥皂不成問題,戈頓也多次強調低年級學生在運動場、河裏玩時別把衣服弄髒了,但是麥克每天仍然要洗很多衣服,這麼多人的衣服,麥克一個人根本忙不過來,高年級學生也隻好來幫麥克洗。

第二天是星期日,他們按照英國星期的習慣,計劃到家庭湖的岸邊去野遊,外邊有些寒冷,所以隻在外邊進行了兩個小時的散步,就立刻回來了,吃了頓熱乎乎的晚飯。晚上還舉行了一場音樂會,格內托拉手風琴,其他人非常認真地隨著樂曲唱著,在這些孩子們的中間,唱得最好的是傑克,但是傑克並未加入到夥伴們的歌唱行列中。

6月,天氣已經很冷了,寒暑計顯示氣溫已降到零下十幾度了,隨著南風、西風的變化,溫度也隨之變化,弗蘭奇·丹的周圍到處是厚厚的積雪。孩子們開始到外邊打雪仗玩了。有一天,傑克一直站在一邊看別人玩打雪仗,突然庫勞斯扔過來的雪球不偏不倚地打中了傑克,傑克立刻委屈地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