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暄帶許安去的地方是一個村子,總體而言並沒有什麼特色。土地平曠,屋舍儼然,阡陌交通,雞犬相聞。唯一能讓人眼前一亮的是村裏栽著一大片一大片美得妖豔的花,放眼望去,仿佛在眼前的是一幅畫,總有一種很強烈的不真實感。這片花海的美麗顯然與這個村子的樸素並不搭調。
“這是什麼花?”許安問。
“喜歡嗎?”秦暄不答反問。
許安想了一下,回答說:“喜歡,可又不喜歡。”
秦暄似乎對她的話很有興趣,轉過頭看向她問:“這話怎麼說?”
“花很漂亮……可是太漂亮了。我媽,我娘告訴我,越是漂亮的東西越是不能碰。就像蘑菇,五顏六色的漂亮的往往都是有毒的,”
秦暄點點頭,說:“倒是有幾分道理。這花名為罌子粟,你娘可曾告訴過你?”
許安頓時睜大了眼:“這是罌粟?”
“雖然你和我稱呼的不一樣,但我想應該都是指這種花。”
“我老早就聽說過這種花了,隻是從沒見過真的。”許安走近了看那些花,又說:“真的很漂亮啊。”
說完她又轉過頭對秦暄說:“我聽說這種花可以入藥,可是分量多了又會讓人成癮從而染上毒。”
“你知道的倒不少。”這次說話的是一清,語氣裏明顯沒有之前那麼濃重的火藥味。
許安輕輕一笑算是回應,又問秦暄:“你為什麼帶我來這裏?”
哪知秦暄隻是神秘莫測地笑,並不回答,而是徑自走到花海前負手立定。
正當許安不解的時候,秦暄開口了:“這種花,生來就是害人的。一點一點地殺人於無形,讓染上毒的人生不如死,將死時也是不成人形的狼狽。花型是美,卻太惡毒。”
“那你那時候說不喜歡花,也是因為這種花嗎?”許安問。
“算是吧。”
許安明白了在秦暄痛恨罌粟的背後必定有一段痛苦的故事,但既然他不想說,她也不會去逼他講述對他來說本身就是疼痛的事情。
“那你,今天來這裏是為了……”
秦暄轉身對著許安,笑了:“其實原本想帶你去市集的,但途經這裏便想過來瞧瞧,那樣霸道的毒的本體到底是什麼樣子。”說完便拉住許安的手往回走。
這是秦暄第一次主動拉許安的手,許安沒有想象中的激動興奮,因為她知道,秦暄在向她尋求慰藉。因為秦暄現在的心裏裝著那段難忍的經曆。
於是許安快步跟上他並超過他,轉身麵對著他倒退著走,又反過來拉著他的手,笑得陽光燦爛:“這裏的市集你去過嗎?”
“自然去過。”
“這裏的市集有什麼特別之處嗎?好玩嗎?有好吃的嗎?”許安的眼睛亮晶晶的。
秦暄不禁莞爾,還賣了個關子:“這裏倒是真的很特別,待會你去了便知道了。”
當許安看到滿大街黃發碧眼的異域人種時,她終於知道秦暄所謂的“特別”是指什麼了。她目瞪口呆地看著周圍,幾乎所有的人都穿著類似她在現代看到的維吾爾族的傳統服飾,偶爾也會有幾個像他們一樣的打扮,但也隻是幾個。
“這裏是哪裏啊?剛剛那一個時辰裏我們穿越了什麼嗎?這個地方,好像少數民族啊。”許安半晌才找回神,拉著秦暄問道。
“這裏是明疆城的市集,是不是和明山城有點不一樣?”秦暄說。
“明明是很不一樣好吧?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世界。”